“臣弟也是為皇兄好。”
“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整天到底在想些什麼。你倒是喜歡田七,可田七從未中意於你,你這樣強買強賣地把人拐走,有什麼意思?再說,你連王妃都沒娶,子嗣都沒有,就淨想著這種東西,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到底是誰對不起列祖列宗?”
紀徵低著頭,眸轉了一下,突然說道,“皇兄說的在理,無論臣弟怎樣,總要先把王妃娶了,有人管家才好。”
“你倒是轉得快,還不算無藥可救。”
“只是男姻緣太難思量,臣弟一時未找到心儀子,請皇兄莫要為臣弟心急此事。臣弟只要皇兄一言,倘若他日臣弟果然遇上鍾的子,無論對方家世才貌如何,都要請皇兄全。”
“那是自然。”紀衡只道這是紀徵的緩兵之計,便也未多想,他現在關心的也不是這個,“現在告訴朕,田七到底在哪裡?”
好吧,又繞了回來。紀徵只好繼續裝傻。
紀衡突然有點不耐煩。他走下來,走到紀徵面前,平視自己這個弟弟。紀徵垂著眼睛不去看他皇兄,表自然又鎮定,沒有任何被人穿之後的張或不自然。
紀衡一把揪住紀徵的領,目狠,冷冷說道,“阿徵,你是朕的親弟弟,朕不希因為一個奴才而造我們兄弟失和,你說呢?”
紀徵繼續油鹽不進,“皇兄所言極是,不過這一切全在皇兄決斷,您做什麼,臣弟接著就是了。”
紀衡揪著紀徵的領,目不經意間掃到他脖子上一紅的線。紀衡莫名就覺得有些悉,他突然過手去用力一扯,細細的線立時被扯斷,一個淡黃的綢小包晃晃悠悠地被他拎了出來。
紀徵急忙上手來搶,“還給我!”
然而他雖出手快,卻終是晚了一步,紀衡早把那小包握在手中,定睛一看,可不是悉麼,他自己就有一個,正是田七那日去三清觀求來的護符。
一個護符,他竟然用來討好兩個人。紀衡登時心頭火起,怒問道,“這是他給你的?”
“明知故問。”紀徵說著,又要來搶。
紀衡卻背過手連著後退幾步,與紀徵拉開距離,“別過來。”
紀徵知道自己搶不過,只好停下來,板著臉與紀衡對視,冷冷說道,“為天子,九五至尊,竟然從旁人上搶東西,皇兄的私德實在令臣弟嘆為觀止。”
紀衡攥著那小小護符,恨不得將它一下攥齏。田七竟然主給紀徵護符,看來未必對他完全無意,如此一來,就不知道那小變態是被迫去了王府,還是主走進去的。想到這裡,他的心頭就好像火燒連營一般煎熬難。
“皇兄,那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符,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紀衡咬著牙緩緩出了一口氣,終於把心頭差一點發的怒意下去,他平靜地看著紀徵,說道,“阿徵,朕一直忘了提醒你一件事。當年賢太貴妃薨時,母后本意是將降等發葬,但朕想的是皇家臉面總要顧及,人死為大,從古至今太妃死後還要奪封降級的,從未有過,因此追封了皇貴太妃,葬於皇陵。生前是讓父皇神魂顛倒的子,朕又網開了一面,許葬得離帝陵稍稍近了一些。”
死去的賢皇貴太妃就是紀徵的生母,死去的時候紀徵才十二歲。紀徵那時候一切做不得主,全憑太后和皇上決斷。他突然警惕地看著紀衡,“你什麼意思?”
“朕的意思是,朕能給出去的東西,也能拿回來。你明白嗎?”
紀徵不自覺地搖頭,“我不信。人死為大,你雖然是皇帝,卻也不能隨意置父皇的妃子,否則你會被天下人罵死。”
“阿徵,別拿父皇來朕,朕不吃那一套,”紀衡說著笑了笑,又道,“再者說,朕不需要親自手,只要其他人做的 時候,朕不加阻止便可。”
皇帝后面還站著個太后呢。賢皇貴太妃再高貴,在太后面前充其量就是一個高貴的小妾,太后對真是想怎麼收拾怎麼收拾。老人家本來就對這個狐貍恨之骨,別說降等了,就是褫奪封號、遷移墓葬的事兒,都能幹出來。
其實紀衡是一個特別憎分明的人,他 也討厭那位太貴妃,之所以保全,一個自然是為了全他們母子的好名聲,另一個原因,也是為了日後好拿那位弟弟,誰知道他以後會長什麼樣。這不,現在就用上了。
紀徵聽到紀衡如此說,明白了他的意圖,再也無法氣定神閒下去,“皇兄真是好心計,當初風大葬了我的母妃,不會就是為了今日的以此相吧?”
“你以為朕想你?是你自己太過執拗。”
“就為了一個太監,而以父皇的妃子相要挾,皇兄好大的手筆。”
“你用不著說這樣的話。朕給你半天時間考慮,今天晚上朕就要見到他。”
紀徵低頭不答,過 了一會兒,他問道,“皇兄如此在意一個太監,就不怕太后知道?”
紀衡雖面上不聲,拳頭卻不自覺地握,他面無表答道,“太后知道了,自然於朕沒好,但於你更沒好。此事若是被人知曉,最容易到連累的就是田七,你若能心安理得看他吃苦,儘管去告訴太后。”
紀徵無話可說,雖心不甘,卻只得說道,“臣弟先行告退。”
“去吧,別忘了,朕今晚要見到他。還有,”紀衡瞇了瞇眼睛,雖與他平視,目中卻有些居高臨下的意味,“朕要看著你親自把他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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