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槿怔住。

先前就懷疑過，這極其渺小的幸運，不可能剛好就落在和蚩雲奎上。

但是當時的形記得很清楚。

阿婆死了，周圍全是陌生冰冷的眼神，沒有任何人幫助……

龍奚海強撐著子，視線落在不遠的夏彥安上，「看見了嗎？這丫頭不是你侄！就因為，你侄現在為孤魂野鬼了！」

「……」

「你知道孤魂野鬼的意思嗎？就是歸不了地府，也當不了活人。只能遊盪在人世間，靠怨氣和煞氣茍存。隨著時間的疊加，上的怨氣越來越重，開始朝家人討債……」

「砰——」

一聲悶響，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蠱。

龍奚海瞳孔微，低頭看著心臟位置，有鮮涓涓湧出。

殷紅的從角溢出，這一次，他真真切切的到生命在流逝，瓣抖了抖，「我，我以靈魂詛咒，奪我命者……」

夏如槿臉微變，手腳一陣麻木。

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搭在手上，微微用力。

耳邊伴隨著霍老太太冷漠沙啞的聲音，「我現在回答你的問題，我選他。」

龍奚海，「……！」

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夏如槿旁。

最後送他上路的，竟然是。

那個他從小捧在手心裏，百依百順的小妹妹。

視線模糊，子也越來越輕，他茫然的著頭頂方向，似乎回到了那年夏天，落花谷開滿鮮花的時候……

告訴他，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他知道，是為了那個男人。

苗地子不外嫁，這是祖宗定下來的規矩，苗疆人世代遵守。

他當時已經是苗疆十二侗中最有實力的人，為侗主指日可待。他不想在關鍵時刻，這種事絆住他的腳步。

然後他執意讓做選擇，在那男人和他之間。

哭著讓他別。

這件事鬧了很久，也驚了巫族的長老們，他們扣留了，企圖殺掉那個外族男人。

卻沒料到有人通風報信，將二人放了出去。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能確定，放人的一定是卜彩玉。

當時跟卜家人走的近，他很欣。

畢竟卜家人生來就擁有很高的地位，平衡著巫蠱兩邊的勢力，是巫蠱兩邊仰的存在，這關係對他之後的選拔，有絕對的優勢……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制定規則的人，最後自己打破了規則。

卜家人親手放走了妹妹，讓跟外面的野男人通婚。

因為沒有證據，查不到卜家頭上。

就算查到了，也沒人敢卜家。

所以這件事不了了之。

但龍家因為這件事，到了嚴厲的懲罰，家族逐漸落敗下去。他空有一實力，在十二侗人中，十年抬不起頭。

他不顧師父勸阻，隻外出，想殺了那個男人。

才發現，那男人早就不了。

從一個天真無邪的小丫頭，變了一個為爭權奪勢不折手段的人。

在豪門中，步步為營，活的小心謹慎。

他最終沒忍心，收手了。

而且為了，心策劃了一盤棋。

本來不用做任何事，只安靜的睡著，等他結束就好。

到時候不僅霍家，整個帝都都由他控制。

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打破苗疆的陳規。所以他將屠刀，指向了那個守護規則的家族。

卜家那群人，都必須死……

然而他背叛族人做了這一切，卻換來冰冷絕的三個字：我選他。

這個答案當時已經用行回答他了。

只是他不死心，還想用自己的方式，強的將帶回來。

「為，為什麼……」

是他對不夠好嗎？

為什麼到現在，還執迷不悟？

「我不是你的所有，我有自己的人生和想法。就算是錯誤的決定，也是我自己的選擇，明白嗎？」霍蒼老的眼神，有悲慟劃過。

「……」

龍奚海艱難的抬手，想，終究沒如願。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盯著天花板，瘋狂的大笑，裏鮮大口大口的溢出。

「我詛咒你，眾叛親離，不得善終！」

話落，手徹底垂了下去。

夏如槿跌坐在地上，眸有些獃滯，還夾雜著幾驚慌。

大巫師死前的詛咒，一定會應驗。

一定會。

小青在他咽氣的那一刻，迅速撤了回來，子一晃，又恢復了迷你模樣，企圖往夏如槿手上爬。

但是看到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默默的回了霍言深手上。

夏彥安看著這一幕，好半天沒回神。

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自到剛剛來自那條蛇的威，他會以為這只是障眼法……

「借還魂，要求十分複雜。必須要宿主徹底離世，磁場與自相近，才能還魂功。夏夏附前，夏如槿已經死了。」

霍聲音疲憊，在安靜的包廂里格外清晰。

霍言深微愣，隨即轉頭看向夏彥安。

眸幽深沉寂。

這話是解釋給他聽的……

「所以夏如槿的慘死，跟夏夏沒有任何關係。」聲音低低的，直接下定義。

夏如槿眼瞼輕輕了幾下，突然轉頭看著，「您什麼時候發現我份的？還有，這件事真的是阿婆所為？」

「除了卜家人，沒有人能退蠱王。」霍沒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

夏如槿目悠遠，不知道在想什麼。

老太太看著言又止，最終沒說出來，跟彩玉早就定過約定，兒孫輩總有一樁娃娃親。

在中蠱毒昏迷之前，把那塊婚姻石，放在霍言深上了。

只想著，總會需得著的。

果然不出所料。

「夏家何德何能，牽扯到你們這些恩怨中來。」夏彥安輕嗤，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

「你侄的遭遇，我深表同。但是有因必有果，每個人的命運都是自己選擇的。事已至此，我希你接現實。」

「……」

霍看著夏彥安頹然的樣子，似乎察覺到這話太過於冰冷。

思索了片刻，「他剛剛說的話，有一部分是真的，比如你侄現在的況。」

夏彥安眸微。

「師家人在風水界道行頗深，可以請他們替做一場法事，送安安穩穩的走。」霍沉聲說出自己的建議。

這也是讓夏彥安進來的目的。

想必他們也察覺到夏夏的不一樣了，不如坦白的告訴他。

將事做個了斷。

否則那丫頭真的化厲鬼索命，也是一樁麻煩事。

夏如槿冷靜下來，很快反應過來霍這舉的用意。同時也更加確定，阿婆的做法一定知道什麼。

「，我可以跟你聊聊嗎？」

「當然可以，有些事也該告訴你了，但是現在，可能需要先理外面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