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槿從來沒藏過自己,很清楚,他遲早都會猜到不是真的夏如槿。
想是這麼想,但真的被證實,心裡還是有些震驚。
「你猜到我不是夏如槿了?」
「你覺得呢?」
夏如槿沒心跟他打太極,只想明確另一件事,「那你,也知道我的真實份了?」
「你的真實份是什麼?」
「……」
夏如槿定定的看著他的眸子,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紅抿,小臉一片沉靜。
孩子全戒備的樣子,讓霍言深蹙眉,手腕上那條小青蛇周的冷氣也更重了,應該也是察覺到忐忑的緒。
還是不完全相信他。
霍言深不忍心將越推越遠,輕嘆了一口氣,「據我所知,苗疆之前,有三勢力。巫蠱各掌半邊大權,聖家族平衡著兩邊權利。你跟騰其萱不對付,應該是蠱王或者聖黨派的人?」
他閑聊似的遞上話頭,夏如槿一顆心落了下來。
還好,他不清楚。
但苗疆的事向來神,他能查到這些,已經很可怕了。
要是知道的份,知道小青的作用……
「對,我是蠱王的侄。」
迫不及待坐實自己的份,「也正是因為這樣,之前才擔心蠱王的安危,想讓你保他一命。」
霍言深淡淡的看著,等繼續。
事既然到了這一步,夏如槿只能選擇部分坦白。
先前的種種跡象足以說明,霍言深猜到了的異常。但沒拆穿,反而默不作聲的護著,因為他對也有所求。
那就暫時頂著蠱王的名頭,跟他狼狽為……呸,合作好了。
將上巳節的況大致描述了一遍。
巫王狼子野心,想要苗疆的統治權,也想要打破跟外界長久以來的界限,用先天的優勢,給自己謀取更強大的利益。
那場大戰過後,聖隕落,蠱王重傷。
他自知對付詭計多端的巫王沒有勝算,留在苗疆躲不過被趕盡殺絕,於是也趁逃了出來……
霍言深大概猜到了來龍去脈,但聽到親口講出來的覺又不一樣。
薄微抿,淡聲問,「聽說聖天賦極高,就沒有察覺?」
「有吧,但是太年輕,也太自大。」夏如槿歪著腦袋看向窗外,眸悠遠,「這代聖,去年剛過碧玉年華,整天就知道埋頭修鍊,覺得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一子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霍言深手指微微頓了下。
碧玉年華——
十六歲?
今年十七歲?
難怪腦子不好用。
薄微抿,想到抱怨的話,是他妻子,不是他閨。
「後來,天真的塌了,也確實有高個子頂著,他們竭力想將送出去。但是在那一瞬間突然懂事了,執意跑回去跟家族並肩作戰,衝之下引本命蠱想和那群老東西同歸於盡。」
夏如槿聲音淡淡,平靜的敘述。
說到這裡,眼底閃過狠意,「也不算沒有果,巫王傷重,現在正茍延殘呢。如果我勇敢一點,說不定能殺回去取了他的狗命。」
「……」
屁大點兒孩子,張口閉口就是殺人。
霍言深無奈,但是看到嚴肅正經的樣子,不忍心說教。
手了的腦袋,捧著的小臉,「勇敢不等於不自量力,你能認清形勢,耐心的積蓄力量,已經很棒了。」
「真的嗎?」
夏如槿眨了眨眼睛,將小臉放在他掌心,貓兒似的蹭了蹭。
經歷那場,發現自己真的突然之間長大了。
沒有多餘的時間緬懷,每一分鐘都在幻想殺了騰其家的所有人,為阿婆報仇。
為無辜到牽連的族人報仇。
閉著眼睛往前跑,從來沒人告訴方向是否正確。
每天都笑臉迎人,只有自己清楚,孤立無援的迫,快要將垮了。
在心裡許久的說出來,心門不自覺的打開。面對這腹黑男人突如其來的溫,忍不住想要依靠。
漂亮清澈的眸底,寫滿了期盼。
霍言深眸很深,拎著的胳膊,輕鬆將人提到上,大手圈著的腰,另一隻手幫把碎發捋到耳後。
「當然是真的。」
「那我棒在哪裡呢?」
夏如槿執意追究底,「你多誇我幾句嘛,誇詳細點。」
「……」
霍言深無奈,低頭想吻吻。
額頭抵著的額頭,離只有一指距離的時候,突然頓住。大手扣著後腦勺,一吻落在的額頭。
溫涼的,帶著悉的清冽冷香,了良久才移開。
又親了親小臉,啞聲安,「夏夏本來就很優秀了,再誇就該驕傲了。」
「……」
夏如槿仰著小臉看他,漂亮的眸子有些瀲灧。
從小到大,阿婆都沒這麼鄭重的肯定。
「不過,好孩要從一而終,你從一開始就準備賴上我,不能賴到一半就後悔。所以以後不準再說什麼井水不犯河水的話,嗯?」
夏如槿抱著他的脖子,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藏去了眼底所有的緒。
「那你有一天,不喜歡我了怎麼辦?」聲音悶悶的。
霍言深輕笑,嗓音低啞沉磁,「我看起來很像始終棄的人?」
「你很專,從面相上能看出來。」
「那不就對了?」
「……」
夏如槿抱了他的脖子,「我只希,就算你不喜歡我了,也要和平分手。苗地人講究土為安,你別把我泡在水裡。」
霍言深擰眉,「什麼泡在水裡?」
「沒什麼。」
「……」
霍言深還想追問,覺頸間一陣溫熱的覺,黏黏的,他子一僵。
攬著腰的大手下意識收。
提起過去,一直是用稚輕鬆的語言描述。
霍言深在親方面知遲鈍,看著輕描淡寫的說聖家族覆滅,以為不傷心的。
扯著的胳膊將人拉出來。
才發現,眼眶悄悄紅了,纖細濃的睫上還有淺淺的水霧。貝齒咬著紅,留下深深淺淺的印子。
男人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狠狠揪了一下,不過氣來。
「別哭。」他手,拇指挲著的小臉。
夏如槿小手攀著他的肩膀,低下了頭,「我沒哭,我只是眼睛里流出了眼淚!」
「……」
他想吻了,想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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