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轟轟烈烈的搞傳銷事件,是霍言深收的尾。
將那筆錢連帶著利息,以工資的形式,發給了家裡的傭人。稱夏如槿只是玩鬧,讓大家不要放在心上。
但是要是騙了學校的同學們……
這該如何是好啊!
這段時間夏如槿也沒上課,還是他給請的假,去哪兒鬼混也不知道。
左寒完全倒戈了。
想到那強有力的洗腦能力,錢叔冷汗直冒。
他甚至能想象到,霍言深出差回來,直接去警局撈人的形。
夏如槿看著他驚恐的樣子,咬了一口脆生生的蘋果,「想什麼呢,是余詩茜還我錢了。」
「夏夫人?」
錢叔愕然,思索了片刻,「上次我整理出來的賬單,不是六億?」
夏如槿,「……」
思索了一下,六和九的寫法。
理直氣壯,「我當時沒睡醒,可能手機拿倒了。」
錢叔,「……」
不過余詩茜連狡辯都沒有,就將錢打過來。足以可見,這些年從夏如槿這裡騙過去的錢,遠不止整理出來的賬面。
而且按照憑那摳摳索索的樣子,打錢這麼爽快還讓人意外的。
這麼想著,錢叔慨了出來。
夏如槿也覺得意外。
剛準備開口,家裡座機響了起來。
錢叔轉去接起,是醫院打過來的,說夏彥淮想見夏如槿——
高調的紅賓利停在帝都一院。
穿過醫院長廊,夏如槿跟著錢叔到了VIP病房區,門口依舊是森嚴肅穆的保鏢看守。
一見來,恭敬的讓開了路。
夏如槿站在門口,遲遲沒有作。
錢叔不明所以,警惕的上前一步,「太太,怎麼了?」
夏如槿搖搖頭。
眼瞼低垂,小臉上全是猶豫,這是第一次單獨面對夏彥淮,這個陌生又悉的親人。
他跟余詩茜是怎麼開始的,記憶中很模糊。
但是這個父親,早不找,晚不找,偏偏在收到錢后。
這很難讓不多想。
對他沒有多親,只是在夏如槿殘留的記憶里,知道他是真心對好。
但是如果這個對很好的父親,要干涉跟余詩茜之間的仇怨,就真不知道該怎麼理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到了霍言深。
「霍言深什麼時候回來啊。」
小聲嘀咕了一句,糯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微抱怨。
錢叔沒聽清,湊近了些,「什麼?」
轉頭,認真的對錢叔開口,「你下次跟霍言深打電話的時候告訴他,我想他了。」
錢叔,「……」
等病房門推開,孩子的背影消失在他眼前。
錢叔才緩過神來。
笑瞇瞇的拿著手機走到走廊盡頭,撥了個電話出去。
太太想先生了,可喜可賀啊。
病房裡,安安靜靜。
床頭擺著新鮮的花兒,還有漂亮的果籃。瓷盤裡是剛削好的水果,旁邊放著銀叉,只了幾塊兒,看樣子是有人剛來過。
夏彥淮靠在床頭,臉紅潤了不,看著進來,眸子里染上了笑意。
「小槿來啦。」欣喜的聲音,很慈。
夏如槿上前幾步,將包包放在一邊,在椅子上坐下,「爸爸覺怎麼樣啦?有沒有好些?」
「好多了,你這丫頭,這麼久了也不知道來看看爸爸。」夏彥淮好像很高興,沒計較上次索要巨款的莽撞行為。
更也沒像以前那樣,見面就問功課,問跟霍言深的,然後喋喋不休的數落。
此刻看著兒的眼神,全是滿意。
他病這一場,能看到兒長大,也值得了。
夏如槿不知道他這想法,心裡忐忑又防備,一直在思考他會怎麼開口。
但是見招拆招接了好幾局,他都沒提起余詩茜。
夏如槿忍不住了,「爸爸,您不是因為余阿姨的事找我?」
夏彥淮挑挑眉,「這件事爸爸有點好奇,但也算是意料之中。我早就應該想到的,是你下定了決心,霍言深才會這麼做。」
「霍言深做了什麼?」夏如槿疑。
「他以私人名義給余家發了律師函,限期一周還債,你不知道?」
「……」
夏如槿還真不知道。
難怪余詩茜還錢這麼爽快,也沒打什麼歪心思,再給一張自己的卡來為難。
「看樣子你是真不知道。」夏彥淮笑了笑,「上次我就覺得奇怪,你就算再不知分寸,也不會問我要那麼大一筆錢,原來真正的用意是這個。」
夏如槿探究的看了他一眼,「您,不是為余詩茜出頭的?」
「我為什麼要替出頭?」
「……」
夏如槿腦門兒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不是兩口子嗎?
記憶中,余詩茜跟夏彥淮提要求,有求必應。
但夏如槿一開口,便會被罵的狗淋頭。
越是這樣,越助長了余詩茜的氣焰。有意無意的在夏如槿面前提起夏彥淮對有多好,然後在夏如槿氣急之際,又心的將這份好分一半給夏如槿。
久而久之,夏如槿自然跟夏彥淮越來越疏遠。
跟余詩茜反而更推心置腹。
仔細回想起來,也不是沒有理由……
「你是覺得,我今天找你,是要干涉你的決定?」夏彥淮看的表,便猜到心中所想。
夏如槿愣愣的反問,「難道不是?」
「在余家收到律師函的時候,就求助我了,但我沒手。」
「……」
「以前你們的相方式,爸爸就不贊同。但是你們關係好,爸爸不能做這個惡人。出生不一樣,上市井氣息又重,有點小心思不足為奇。倒是你,竟然沒讓自己吃虧,爸爸很欣。」
「等,等等……」
夏如槿腦子有點。
所以您,早就知道這人不懷好意?
縱觀全局的大boss,是您?
「你知道是壞人,還把留在家裡?」夏如槿驚訝的聲音都變調了。
夏彥淮不在意的搖頭,「年紀小,當年嫁給我著實委屈了。想在夏家立足,想為余家謀福利,使的那些手段我都清楚。只要不過分,我就當沒看見。」
「……你的不過分,界限是什麼?」
「不傷害到你,不威脅到夏家的利益。」這是夏彥淮的底線。
所以看到跟夏如槿關係好,也是真心為夏如槿考慮,他就心滿意足了,給一切在夏家的特權。
老夫妻,他其實把當半個兒養。
「我的爸爸呀……」
夏如槿看著他現在還自信淡定的樣子,太突突直跳。
捻起蘭花指撐著小腦瓜子,無奈搖頭。
「怎麼了?」夏如槿擰眉。
夏如槿盯著他半響,語不驚人死不休,「您是,聖父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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