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慧香書院休沐,這日也正好是阿圓的生辰。
阿圓前一天從書院下學后,就被父母接回了家。
這是兒讀書后第一天歸家,也是兒的十二歲生辰。褚夫人撥出二兩銀子來,在自家堂屋擺了兩桌席面。
原本小姑娘們過生辰無需這麼隆重,但這次阿圓考上了慧香書院,褚夫人覺得有面子,便大肆張羅起來。
請了娘家人,還請了幾個街坊鄰居。
阿圓高興,特地挑了件最好看的,還梳了個雙平髻。跟以往的雙丫髻不同,在腦袋兩側扎丫髻的同時,后頭還留了些頭發自然垂落。
比起雙丫髻,這種發髻了些稚,多了點溫婉,再配上這淺白繡花菱紗襦,看著竟像個小淑。
表姐肖梓晴見了,驚訝道:“哇,阿圓今天真好看。”
“嗯。”阿圓靦腆地點頭,手里執了把團扇,溫溫地翹蘭花指。
大表姐肖梓萱看了忍俊不,走過來了表妹嘟嘟的臉頰。
“竟像個大姑娘了呢。”
阿圓臉紅撲撲的。
當然啦!
過了今天就虛十三啦!
“阿圓快來,”肖梓萱說:“我給你準備了禮。”
這次生辰,阿圓收到了許多禮,有姐姐褚琬送的,還有兩個表姐送的,也有婧兒姐姐從甫州寄來的,還有姐姐在國子監的好友宋盈姐姐,也送了生辰禮過來。
這些都是認得的人,褚家夫婦倒是沒覺著什麼。
然而,當宴席吃到一半時,小廝過來說:“老爺夫人,靖海侯府派人送禮來了。”
?
褚大人驚訝,他家何時跟靖海侯府有了?
隨即小廝說:“是靖海侯府的大公子派人送來的,說是慶賀二小姐生辰。”
哦,原來是陸亦桓。
那公子端方如玉,倒是令褚家夫妻倆印象極深,只是不知,他們兒何時跟這位大公子有了?
居然還特地送生辰禮過來。
“夫人,”褚大人拿不準主意,轉頭問:“可要收下?”
“既是送給阿圓的,問阿圓便是。”褚夫人想,孩子們友罷了,不必大驚小怪。
阿圓當然知道陸大哥,也喜歡陸大哥,便點頭道:“我使得的。”
“那就把禮收下,是何人過來送的禮,請人喝兩盞茶,再賞幾個錢給他。”
“是。”小廝去了。
隨后,禮被捧了過來,是一個正正方方的匣子。
肖梓晴好奇:“阿圓,是什麼吶,快打開看看。”
是一把巧的短柄銅鏡。銅鏡極小,可隨攜帶,鏡面一圈鑲嵌了五六的碧玉,手柄上作鏤空雕飾,里頭藏著顆珠子,搖一搖還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即可做鏡子使用,又可平日消遣把玩。
“呀,”肖梓晴說:“這后頭還有仕畫呢。”
銅鏡后頭有一幅仕挽妝圖,眾人見了打趣道:“這仕胖胖的,跟阿圓還頗有些相似。”
肖夫人說:“如此巧之,想必價值不菲。”
連褚家夫妻倆也是暗暗驚了驚。
然而,沒過多久,小廝又跑過來。
這回跑得額頭冒汗,差點要跌跤。
“何事?”
被大風大浪拍打過的褚大人已經淡定了,不滿小廝冒冒失失,沉聲斥道:“慌慌張張何統!”
“老老老爺,又有人送禮來啦!”
“誰人?”
“這回是衛國公府派人來的。”
“誰?”褚大人一口茶水嗆得昏天暗地。
褚夫人趕幫他順背,轉頭不敢置信地問:“你說慢點,我是不是聽岔了?”
“夫人,小的也問了好幾遍呢,確認沒錯,就是衛國公府的人。連馬車都很氣派吶。”
褚夫人問:“可有說為何送禮?是何人所送?”
“哦,說啦!代得清清楚楚,說是衛國公府謝世子慶賀二小姐生辰的。”
這下,不只褚家夫妻,連來吃席的肖家夫妻以及街坊鄰居都驚得合不攏。
衛國公府的謝世子?
褚家幺何時跟謝世子有了?
在場之人,除了肖梓晴,其余的齊刷刷地看向阿圓。
阿圓正啃著糕點呢,在猜想世子哥哥給送了什麼禮,突然到這麼多雙眼睛的注目。
有點張,糕點卡在嚨不上不下的。
最后咕咚一聲吞下去,茫然問:“為何看我?”
“阿圓,”褚夫人努力消化這件事,問道:“你如何認得衛國公府的謝世子?”
“我....其實.......”
還未等說完話,那廂肖夫人提醒道:“二姐,我看還是先請衛國公府的人進門為好。”
“啊對對對!”褚夫人一拍腦袋,催丈夫:“你快去迎一迎,莫要怠慢了。”
衛國公府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謝弘瑜的小廝,不過他來時就得了叮囑,送完禮就走,莫打擾褚家人,也莫收褚家人的賞錢。
因此,褚大人才出門,小廝就客客氣氣地把禮給他,死活不肯進門喝茶,只說急需回去服侍世子。
于是,褚大人捧著禮,一頭霧水地回來了。
禮是一方長長的檀木匣子,僅這澤純正的小葉紫檀匣子就價值連城,更遑論上頭雕工湛,十二生肖個個栩栩如生,生肖眼里鑲嵌玉石,剔分明。
褚大人捧這麼個匣子都捧得小心翼翼,納罕道:“這里頭是何寶,竟這般沉。”
眾人也長脖頸瞧。
阿圓接過匣子放桌上,然后打開來。
里頭是一幅兩米長的畫卷。
肖大人在丞相府做屬,也算是見多識廣,見了這幅畫后,心里不震驚。
若他猜得沒錯,這可是謝世子十六歲那年一舉名的畫作,彼時富商千里而來就為求畫,卻被謝世子拒之門外。
這幅《縱雪踏梅》從此名聲大噪,更是譽為謝世子最得意的畫作。
得意不得意阿圓不清楚,只知道,彼時陸亦姍說風箏上的畫是謝世子的,都訛一百兩呢。
如今這幅畫比風箏上的更大,更好看。
那那那.......
阿圓突然手有點抖!
天吶,是不是要變小富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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