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子村年輕一輩兒的人里,已經沒幾個真正懂打獵了,再者他們就是鬧著玩兒。
一群沒啥經驗的愣頭青,熱一上頭就什麼都不管什麼也不顧,連殺倉子之前的準備都沒做。
直接扛起一人來,拿著長桿子往樹裏捅。
好巧不巧,那樹裏昨天剛鑽進去一頭黑瞎子。
那黑瞎子吃飽喝足正打算的睡一覺,直睡到來年開春呢。
結果剛睡下就被人給捅咕醒了,它能不生氣麼?當時就怒吼著從樹裏爬了出來。
會打獵的人,應該手持兩木叉在口,黑瞎子出來半截子的時候,用木別住。
然後另一個人拎著斧子砍黑瞎子的腦袋,如果順利的話,兩斧子也就差不多。
正好黑瞎子一死,子掉下來,開膛取熊膽。
可這幫人本就是開玩笑,權當鬧著玩罷了。啥都沒準備,只仗著人多。
於是這些人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黑瞎子怒吼著從樹爬出來,當即就有好幾個人嚇得頭皮發麻兩發,轉就要跑。
要是不跑,估計還沒事兒,黑瞎子一看人多或許它先跑了。
結果這人一,黑瞎子本來就一肚子火氣呢,有了目標直接奔著那人就撲過去。
眾人這時已然了套,有膽大的掄著斧子想要給黑瞎子一下,也有膽小的哇哇大就跑。
黑瞎子帶著怒火,連著拍飛了倆人,然後朝著離他最近的李志華撲了過去。
黑瞎子行多迅速啊,一爪子就拍到了李志華的肩膀上,鋒利的爪子直接將棉襖抓爛,再一用力,李志華就被拍飛了出去。
也寸,右偏偏就磕在了石頭上,當場就斷了。
黑瞎子還想再沖著李志華使勁呢,這時候許世安看著事不好,掄起手裏的斧子,就給了那黑瞎子一下。
結果砍的位置不太好,偏了,沒砍中腦袋,砍肩膀上了。
別看許世安個頭不矮,卻很靈活,一斧子劈過去,也不管劈中沒劈中,轉就跑。
那黑瞎子被許世安傷了,當時大怒,直奔許世安就追。
幸虧那邊楊春明瞧見不好,也朝著黑瞎子掄了一斧子,好歹許世安沒被黑瞎子追上。
楊春明這一上,另外幾個人也掄著斧子要過來。
黑瞎子一見事不妙,索轉逃了,留下這邊一地殘兵敗將。
「人兩條哪能追上四條的?就這麼眼睜睜看著黑瞎子跑了。
然後李志華喊著他疼,我們就把他抬回來了。」許世安把經過詳細的講了一遍。
許世彥聽完直搖頭,這些人啊,可真是能惹事兒,啥都不準備就想著殺黑瞎子倉?他們這是多大的膽子?
「二哥,你還敢跟那黑瞎子照量照量不?」
許世彥知道,他家這個二哥膽子大,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各種胡作。黑瞎子,應該嚇唬不住他。
「咋照量啊?拿斧子?不行,那純屬瞎扯淡。」許世安搖頭。
之前還誇口呢,這會兒終於明白了,黑瞎子不是隨便就能殺的。
「拿槍唄,你以為我跟你們似的?拿著斧子就往上沖?」許世彥笑著指了指牆上。
「我這有趙叔特地給配的半自,牆上還有李大爺的一桿撅把子。
你要是敢去,明早咱倆早起,帶著狗去追那黑瞎子。」
打野豬沒意思,只能吃,黑瞎子可不一樣,熊膽很值錢。
許世安一聽這話,
立刻瞪起眼睛來。
「老三,你來真的?沒見過你打槍,槍法咋樣?」
熊膽啊,那是啥?那是錢,誰見了錢不眼紅?許世安也一樣啊,不然他們能招惹那黑瞎子麼?
「那必須來真的啊。
早晨我忘了跟你說,昨天我帶著狗打了一頭野豬回來,還想著今天下午讓你捎回家呢。」
許世彥並沒有因為兄長的語氣而惱火,依舊笑著。「咋樣?敢不敢?」
「那還有啥不敢的?今天要是有槍,我早就打死它了。」
許世安參加過民兵訓練,打過槍,他膽子大,一點兒也不打怵。
「得,那你今晚留在山上吧,明天咱倆早起去追。」
這會兒時候已經不早了,黑瞎子被驚出了倉子,還了傷,肯定往遠跑,不到晚間不會停下來。
他們此刻去攆也白搭,追上就黑天了,黑燈瞎火的怎麼打獵?
明天一早起就走,有大黃狗領著路,肯定能追上。
白天怎麼都好跟黑瞎子周旋,有狗助陣,兄弟倆各自一桿槍,咋地也能把黑瞎子干下來。
就這樣,許世安同意留在山上,那邊蘇安瑛趕去收拾了做飯招待。
正好許世彥今天弄回來的兔子了皮,於是剁了兔子,跟土豆燉一大鍋。
再熱上野豬燉酸菜,切一盤野豬蘸蒜醬,一鍋餅子,把許世安吃的差點兒撐著。
「老三,我是真沒想到,你在山上小日子過得這麼好。」
吃過了飯,兄弟兩個湊在一起聊天,許世安忍不住慨。
「還行吧,反正不缺吃。外頭那一圈我下了不夾子、套子啥的,隔幾天有點兒收穫,就夠我倆吃了。」
許世彥不以為意的笑笑,要是沒好,他能跑山上來住著麼?
「哦,對了,我昨天打的那頭野豬不小,豬肚我留下讓你弟妹給清洗焙乾了。」
許世彥忽然想起這事兒來,「二哥,到時候記得拿回家。
擱王佳貴的葯碾子,把豬肚碾碎了,每天早起空腹,喝一小匙。
你吃飯太快了,口也重,這樣不好,容易胃疼,豬肚養胃的,別嫌難吃。」
條件所限,目前許世彥只有這個辦法了。
要是到夏天,還可以進山采點兒靈芝。
野生的靈芝很難收集到孢子,只能用靈芝曬乾了燉湯或者碾碎末喝。
很多人都用靈芝泡酒,要是養胃還是算了吧,喝酒不太好。
能用的辦法,許世彥都儘力去做,至於有沒有用,許世彥也不清楚。
畢竟癌癥還是醫學界的難題,誰也不知道許世安是因為什麼得了胃癌。
「說啥呢?我好好兒的讓我喝什麼野豬肚啊?你喝點兒還差不多,你小時候胃病嚴重的。
你哥我倍兒棒,喝那玩意兒幹嘛?」許世安的脾氣,鐵隨了許厚,犟種。
許世彥氣的翻白眼兒,「對,你就可勁兒犟。
你跟我犟個什麼勁?我是你弟,我能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