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章的話拉回刑遠的注意力，不可置信：“您的意思是給我負責？”

“恩，你剛才的方法我都聽了，很不錯，而且是目前最為穩妥的法子，除了部分需要調整。”陸行章點頭，眼中是淡而堅定的信任。

孟嫵倍欣，若是刑遠主要負責，到時候解決了對他來說也是大功一件。

只是刑遠并未迅速答應，反而面憂慮。

陸行章并不意外，面不改：“你還有什麼疑慮？”

“楊府不乏能人，為何大人這麼信任在下？”刑遠倒也直白，直接說出自己的不解。

這話一問，孟嫵和陸行章不約而同笑了笑。

陸行章坦然表示出對刑遠的欣賞：“你能力不錯，而且真心為民，除了你，我實在無法信任他人。”

他的信任說得自然坦，不參雜任何其他的機。

刑遠深思慮后點頭：“既然大人信任在下，在下定然不辱使命。”

“恩，的回去再議。”

將孩子和大人帶回到安置的房屋，楊之恩那邊在重之下也統計出最終的傷亡人數，仍有二十余人不知下落。

陸行章怒意涌上，質問著楊之恩：“水患發生了這麼久，你現在才統計出來，這二十余人都有名有姓，在你眼里還比不上你的酒？”

“大人息怒，下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掉任何一個人，但是不知道下面的人在怎麼做事，是下疏忽了。”楊之恩從頭到尾都在推卸責任。

陸行章的面更沉，孟嫵已經聽不下去，態度冷漠：“楊大人，從這楊府開始，你就推說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那這巡之位，你也不必做了。”

從這大半日的相來看，孟嫵說的話大部分都是陸行章的意思，楊之恩是個人，更不會不清楚，聞言冷汗都流了下來。

不等他辯駁，陸行章就寒著聲音接話：“還有二十余人不能不找，誰愿意和我一起下水去找？”

院一片安靜，這大大小小二三十個員，沒有一個愿意親自去找人，個個低頭躲閃。

陸行章的目逡巡一圈，最后落在楊之恩臉上。

楊之恩連滾帶爬地請求：“下還要安置這里的流民，實在走不開，大人您看……”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都說要安流民，沒有時間。

唯有刑遠看不下去，主道：“在下愿隨您去。”

楊之恩等人皆松了口氣，諂著：“大人，那水中臟污不堪，恐怕臟了您的子，這天氣又冷，不如就讓刑遠去做，您在府中休息。”

“休息？”陸行章音調微微拔高，一雙眸子不含任何，死氣沉沉地鎖著楊之恩：“本來不是休息的。”

孟嫵在一旁建議著：“既然這水中臟污，搜尋難度大，不如臨時下放巡調權力給刑遠，也省得調兵時還要來回請示。”

陸行章頷首等著楊之恩的回答。

楊之恩怔住，這要下放巡調度權，哪怕是臨時的，他也不太愿意出腰牌。

“若是楊大人不肯，那就只能請你親自去了。”陸行章緩緩補充。

楊之恩心思轉了好幾圈，他是朝廷欽命的巡，總不至于平白無故被剝了職，皇上也不會準允。

想到這里，楊之恩解下腰牌出去。

陸行章示意下人直接給刑遠，又和刑遠一起挑了幾個自愿跟去的兵，帶上足夠的人力和救援資后便親自去找人。

待他們走后，楊之恩的親信湊過去，低聲擔心：“陸大人不會直接讓巡腰牌易主吧。”

“陸大人還沒那個權力，更何況上面還有人保著咱們了，別擔心，讓他們去忙活，我們又不是閑著。”楊之恩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旁人還是自己。

尋人本就不是易事，更何況還是大晚上。

他們分坐了三條船，緩緩行，看到漂浮的箱子或者尚未被完全淹沒的房屋都會進去瞧瞧。

“從剛才起你就似乎有話要說？”陸行章瞥向刑遠，悠悠發問。

刑遠也不瞞：“這種活大可給下屬去做，您何必親自來呢？”

“我來的時候除了你幾乎無人做事，你說我該放心給誰？”陸行章反問。

刑遠啞然，默了會兒又問：“大人似乎對我頗為稔，可在下卻不記得與大人有過任何照面。”

陸行章不知想到什麼，眼里閃過笑意，意有所指看了眼孟嫵：“這就要問孟神醫了，說你是的遠房表親。”

“啊？”刑遠傻了眼，呆呆地看向孟嫵，似乎當了真：“大夫，我從未有過孟姓的親戚，您是認錯人了嗎？”

孟嫵白了陸行章一眼，笑著對刑遠解釋：“并不是，我偶爾聽聞過你的事跡，當時況急，才胡說了你是我的表親。”

刑遠這才安心點頭。

他前后緒變化太大，孟嫵不多問了句：“邢公子有何顧慮？”

“倒也不是顧慮，只是我娘一直教導我，不論緣遠近，都不可有男之……”刑遠第一次覺得自己子直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比腦子快一步。

而他敏察覺到陸行章的臉變黑了，孟嫵也滿臉尷尬。

正著急解釋，刑遠忽然福至心靈，道歉更誠懇了些：“君子不奪人所，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了。”

孟嫵懵了下，這是什麼意思？

陸行章的臉倒是緩和了許多。

“找到人了！”兵大聲喊著，打斷他們的對話。

兵將人搬出來，是一個趴在樓頂的婦人。

陸行章迅速吩咐：“搬到這里來，”又抬頭對刑遠道：“你去別的船上搜尋，給孟大夫留出足夠的空間救人。”

“是。”刑遠二話不說轉移到另一條船上，似乎也急于逃離。

但凡問題不大的，孟嫵臨時救治后就會由另外一條船轉回去，因此大部分時候都只有孟嫵和陸行章單獨在船上。

孟嫵看著另外一條得滿滿當當的船，忍不住提議：“讓邢公子坐回來吧，你不是還要和他討論之后的治理嗎？”

“之后再說也來得及。”陸行章輕描淡寫而又堅決地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