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婆婆那輕飄飄的手指, 游雙涵一瞬間渾都起了皮疙瘩,頭皮也開始發麻。強撐著才沒有變了臉:“是,我娘送了些安神的藥,吃完了順手丟進去的。”
“睡不著?”楚云梨上下打量:“病了?”
“沒有, 就是有些擔憂夫君。”游雙涵咋一瞬間的慌過后, 想起自己已經將那紙燒了灰燼, 很快變得坦然起來。
“母親,夫君什麼時候能回?”
“生意上的事,咱們后宅人問。”楚云梨振振有詞:“老爺都已經兩天沒有回來, 我也沒問。總之,沒回來就是有正事。你若閑的無聊,就找些消遣, 讓丫鬟陪你打葉子牌,或是繡花彈琴看書。”
游雙涵滿心不已為然,可是知道這夫妻倆不太好的。在看來,婆婆這就是撐。試問這世上哪個人不想知道自己夫君的行蹤?
婆婆不問,并不是懂事,是不敢問才對。偏還在此裝模作樣,純粹是死鴨子。
楚云梨繼續道:“還有,咱們府上養有大夫,你若是子不適, 可以找他來給你治,別吃那些七八糟的藥。你還年輕, 以后要生孩子, 為蔣家夫人,暗地里不人盯著,你可別被人算計了去。對了, 你能除了送藥,還送了什麼,都拿來給我瞧瞧。”
游雙涵:“……”這未免也太霸道了。
“沒什麼。”
楚云梨眼神凌厲:“看來你往后是不想讓外頭的東西送進來了。”
言下之意,如果不拿出來,往后東西就送不進來。
游雙涵心下惱怒,想著只是銀子,沒什麼不能看的。還有,堂堂蔣家的夫人還需要娘家補,也好說不好聽。拿出銀子來,看看面前這人怎麼說。
氣沖沖進屋,將荷包一拍:“都在這里了!”
楚云梨揚眉,手接過打開,看到里面一大堆散碎銀子,笑著道:“你娘考慮得周到的。”
游雙涵垂下眼眸,游家祖輩都是普通人,本就不知道為主子需要備這種散銀打賞下人,應該說是羅南華心才對。
楚云梨不知道復雜的心緒,將全部銀子倒出,拿著那個荷包挲:“這是蜀緞,看著灰撲撲不起眼,可要十多兩銀子一匹呢。”
聞言,游雙涵嚇一跳。
那真的就是一塊灰布,著比較細膩而已。就沒看出來這料子這麼貴。
游家是買不起也絕不會買這種料子的,看著對面婆婆,手心都嚇出了汗。
楚云梨側頭吩咐:“回頭告訴公子,別再買料子送人了。都不會買。”
看向游雙涵,笑道:“培林還是不懂事,真要買料子送給你們家,應該買一些鮮亮的,看著細膩的。這種低調奢華,大家公子上還行,真給了普通人,譬如你爹和哥哥穿著,外人會以為就是一塊灰布。”
游雙涵張了張口,想說這不是蔣培林送的。可若是不認下,料子哪里來的?
還有最重要的,這料子不是蔣培林送的,但婆婆卻派人特意到他面前提及此事。當時他會怎麼想?
心一些,或許直接就忽略過去了,若是細心起來,不難猜出是別人送的。而有能力也愿意送游家這種料子的,只有羅南華。
總之是越想越心慌,游雙涵都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只是勉強扯出一抹笑:“我哥他們過得糙,確實是如此。”
楚云梨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起離開,隨意吩咐:“告訴公子,回頭料子這些還是由我準備,他做生意就行。”
游雙涵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再想要追出去阻止,卻已經遲了。也是明白自己本就阻止不了婆婆。
*
蔣培林人在外地,也惦記家里的新婚妻子,剛把人接進門就將人撂下,實在不合適。尤其游雙涵出不高,初到蔣府,心里肯定很害怕。
可他又不知該如何面對游雙涵曾經的事,再有,他這一趟也不是為了游玩,是有正事的。
趕慢趕,終于在八日之后回到了府中。
游雙涵得知人回來了,瞬間歡喜無限,特意換上了一新,還重新梳妝。蔣培林跟父親說完了事,回到房中就看到了煥然一新的妻子。
面對的笑容,蔣培林心放松了些,無論之前和誰來往,如今都已是他的妻。
“雙涵,最近如何?可有人欺負你?”蔣培林抿了抿:“母親可有為難你?”
游雙涵:“……”當然有。
但直接告狀,顯得小氣不夠敬重長輩,笑了笑:“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我讓廚房給你做了好吃的,一會兒就得。熱水已備,你先去洗漱。”
蔣培林起進了小間,洗掉了渾的疲憊,吃飯時想到什麼,問:“我從來沒有給你們家買過蜀緞,為何母親會特意提及?”
游雙涵心中一慌,還以為多日不見,他已經將這茬給忘了。那天送走了婆婆后,也想過應對之策,勉強笑道:“那不是你買的。”低下頭:“曾經羅公子送的,我娘見料子不錯,舍不得丟……我們普通人家,哪怕只是一個小布頭,只要能用都不會扔……”
對面的蔣培林不知何時已經收斂了笑容,還將手頭的筷子都放下了。游雙涵察覺到不對,疑抬頭,看他不再如方才一般高興,心下愈發想不通,可也不能再這麼僵持下去,起拿起湯碗,一邊盛湯一邊道:“這湯養的,最是解乏,你奔波這麼多日,喝一點夜里好睡。”
話音落下,已經將湯碗奉到了蔣培林面前。
蔣培林卻沒有接。
游雙涵和他認識起,從未低聲下氣討好過他,當初二人定親也是他上門求了幾次游家才松口,走六禮時蔣家誠意十足,可以說,除了份低些,在二人這段之中,是占據優勢高高在上的那個人。
可親后卻不如預期,雖然食無憂,卻出了不事,這些日子擔驚怕,真沒有過上一天的安逸日子。他新婚翌日一跑就是這麼多天,好不容易回來還擺臉。也惱了,將湯碗一放:“男人的話果然不能信,以前你還說會照顧我一生,結果這才幾天就沖甩臉子。除了和你認識之前的那點事,我從未對不起你,你別板著個臉,若我哪里做得不對,你倒是說啊!”
蔣培林將湯碗端起吹了吹:“我只是想說,灰蜀緞是今年秋日才到的咱們城里。因為新奇,非得是富貴之人才能買得起。”
游雙涵:“……”
瞪大了眼。
方才說緞子是幾年前羅南華給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畢竟認識的所有人中,送得起這種料子的就蔣培林和羅南華。
蔣培林沒有送過,就只能推到羅南華上。
但是,不知道料子今年才有!
這幾乎是承認了最近和羅南華有來往。
還是那話,男人這種事上都是小氣計較的,游雙涵很快低下頭,遮掩住臉上神:“是麼,你會不會看錯了?這明明就是幾年前送的……也可能……他私底下去見了我娘,反正這個荷包是我娘送進來的。”
推掉雙親上,至能說明沒有和羅南華見面。
蔣培林本來都想看咱倆人的分上,不計較過去,好好跟過日子。結果,一見面就給了這麼大一個驚喜。他苦笑了下:“比起對你用心,我不如他多矣!”
游雙涵剛想要解釋幾句,外面又有人來:“公子,夫人說想讓您陪著用膳,一會兒老爺也會回來。”
蔣培林連遲疑都沒有,直接起。
見狀,游雙涵真的急了,夫妻親后沒能圓房,這麼多天沒見面,一頓飯都沒吃完他又要走。萬一他今夜不回來下一次見面,不知道又要等到何時。
“夫君,你相信我。”
蔣培林頭也不回,揮了揮手:“雙涵,你讓我好好想一想。”
游雙涵一,險些坐倒在地上。
想什麼?
兩人已經了夫妻,就該好好過日子啊。他想……休了麼?
不管是休妻還是和離,對的名聲都有很大影響。之前和羅南華暗中來往那麼久,羅家都沒有接納,若是二嫁,那邊更不可能聘門。
而羅蔣二人,是能接到的男人中家世最好的。若是真被蔣家攆走,可就要飛蛋打,一都落不著了。
跌跌撞撞起,大喊:“夫君,我沒有與羅公子見面!”
前面的修長影始終未回頭,還走得更快了點。
作者有話要說:悠然有事,需要跟大家請個長假,大概一個月。
悠然寫文好幾年了,從開筆基本沒有休息過,幾年來大年三十都在堅持給大家更新,這一次真的是不得不休。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一個月后,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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