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海在家里里里外外的瞅了一遍。

　桃子抱著小一臉好奇地跟在他的后。

　有點搞不懂哥哥在干什麼。

　實際是何四海不死心，想要找找看，何濤夫妻有沒有可能會在家里。

　可惜讓他失了，家里什麼也沒有。

　“真是的，你們就這麼放心桃子？”何四海小聲嘀咕道。

　在他想來，如果他們放不下桃子，一定會在人間徘徊，那他就有機會再見他們了。

　“爸爸，家里很臟臟對不對？我……我力氣不是很大呢。”忽然桃子在他后，滿是委屈地道。

　“什麼？”

　何四海一時沒反應過來。

　桃子于是又重復了一遍。

　何四海聞言心里有點堵，才四歲，卻要承生活的重擔。

　“好了，沒關系的，等明天我們一起收拾一下好不好？”

　“好。”

　桃子見哥哥沒有責怪，立刻出開心的笑容。

　“晚上你想吃什麼？哥哥給你做。”何四海了的小腦袋問道。

　“我要吃。”桃子立刻開心地道。

　小孩子難過的快，去的也快。

　又開開心心了。

　“走，哥哥帶你買鹵菜去。”

　現在去集市上買肯定遲了，但是村子里有一家賣鹵菜的，買點鹵菜回來是沒問題。

　桃子聞言立刻吞咽了一下口水。

　已經好久都沒吃了呢。

　“，我帶桃子出去一趟。”

　何四海把抱起來，對里屋喊了一聲。

　何四海的家是那種大瓦房。

　左右是臥室，中間是客廳，客廳有個側門，后面是院子和廚房。

　除此之外，在大門右手邊還有個單獨的側耳房，那是何四海父母生前住的房間。

　“好的。”微弱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力不濟，和何四海聊的時間有點久，躺床上休息去了。

　何四海帶上門，抱著桃子向村里走去。

　桃子掙扎著要從他上要下來。

　“怎麼了？”何四海有些詫異。

　“哥哥抱著我，會很累。”桃子懂事地道。

　“沒關系，哥哥喜歡抱著桃子。”

　桃子越是懂事，越發讓人心疼。

　“三。”

　“二伯伯。”

　“大爺爺。”

　……

　桃子很甜，一路上看到人，都主和人打招呼。

　“桃子，哥哥回來了，開心不？”

　“嗯，開心。”

　“四海，不是我說你，桃子還是太小了，你怎麼能放心把一個人留在家里，你又不好……”

　“四海，這次回來還出去嗎？”

　“……”

　何家村的人，如果往上推幾代，幾乎家家都是親戚關系。

　所以關系自然也都很悉。

　見到何四海和桃子，無不停下來說上兩句。

　“二叔，鹵菜還有嗎？”

　何四海抱著桃子，走進村西邊何船的家。

　一鹵菜的香味撲鼻而來，桃子的吞咽了幾下口水，然后小臉悄悄地紅了起來。

　何船的家很大，也很闊。

　門前的院子全是水泥地，上面還加蓋了一個明遮雨棚。

　遮雨棚下面是幾張麻將桌，平時村里人喜歡來這里打麻將。

　何船輩分算起來，算是何四海爺爺輩的，但是年紀卻比何濤還要小上一歲。

　因為家里排行老二，所以何四海稱呼他二叔也沒病。

　畢竟現在農村漸漸也不太論輩分了，都是看年齡喊人。

　何船雖然沒外出打工，但很會做生意。

　不但賣鹵菜，還開了一間小店，賣些日常生活用品，當然也有小孩子最喜歡吃的零食。

　他也是何四海小時候最羨慕的對象。

　他希自己長大以后也能跟何船一樣，開一個小店，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那是多麼的快活。

　“咦，四海回來了？”

　何船從屋走了出來，看到何四海很驚訝。

　“二爺爺。”

　桃子了一聲，按輩分的。

　“桃子也來啦。”何船笑呵呵的招呼一聲。

　實際上何四海不太喜歡何船，因為這個人太太摳，一分錢都能攥出水來，很人能在他上沾上便宜。

　比如現在，就干癟癟的說了聲“桃子也來啦”，也不知道拿顆糖給桃子吃。

　虧得還他一聲二爺爺。

　所以何四海也不跟他廢話，直奔主題道：“二叔，給我來只烤鴨，再來一些鹵千張和鹵干。”

　“行，你們等一會。”何船說了句，轉去了廚房。

　何船家的廚房和何四海家的廚房不同，是在前院，畢竟是做生意的，放前院方便。

　所以何四海抱著桃子跟了進去。

　鹵菜的香味更加濃郁，桃子這下子不但吞咽口水，覺小肚皮都“咕咕”了。

　中午就吃了半塊紅薯和一些零食，現在已經有些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一般都會忍著，等到晚上一起吃，因為很辛苦，給弄吃的很麻煩。

　是一個懂事的小孩子，不給大人添麻煩。

　“二叔，給我一只大的，頭不要。”何四海進來說。

　“好嘞。”

　何船從壁爐里掏出最大的一只，然后放到砧板上直接開切。

　按說應該先秤一下，算好價錢再切。

　但是何船不是，先切，然后放上鹵料，然后再秤，這樣鹵料就能賣出烤鴨錢。

　他們這里的烤鴨都放鹵料，算是地方特，和外面的脆皮烤鴨有點不同，但味道同樣很好。

　“鴨就不用切了，桃子吃起來方便。”何四海說。

　桃子聞言，又悄悄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雙手摟著何四海的脖子，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砧板上的烤鴨。

　“好嘞。”

　何船一刀下去，把鴨切下來，然后用刀背推至一邊。

　何四海手疾眼快，一把拿過鴨，然后直接塞到桃子手里。

　“吃吧。”

　桃子早就迫不及待，現在哥哥給的，哪還會猶豫，直接啊嗚一口。

　“唉，唉，唉……，我還沒上秤呢。”何船急眼了。

　“沒事，我鴨頭不是不要嗎？你把它當鴨秤一下不就行了？”何四海不以為意地道。

　“那能一樣嗎？”

　“哦，那沒辦法了，桃子都已經吃了，桃子，還不謝謝二爺爺。”

　何四海撓了撓頭，滿臉還厚中夾雜著不知所措的模樣。

　“死死二一一”

　桃子口中塞滿烤鴨口齒不清地道。

　現在恨不得一口把整只鴨全吞下去，只恨自己太小。

　看著烤鴨已經被桃子啃的不像個樣子。

　何船也就算了。

　只能等會多加點鹵料。

　至于鴨頭，本來就沒準備剔出單獨秤啊。

　“二叔，我出去打工，在外面最想念的就是你家的烤鴨，特別是鹵，實在太香了，等會一定多給我一些。”

　何船聞言心中一喜，立刻喜笑開地道：“放心，等會我一定多給你一些。”

　“二叔，這可是你說的啊。”何四海把懷里的桃子放下，直接過旁邊的一個塑料袋。

　然后撐開口，拿起旁邊的鹵壺，給自己倒了小半袋。

　“我自己來就行了，不麻煩二叔了，等會烤鴨就不要放鹵了，我自己回去放。”

　“……”

　何船瞅了他一眼，砧板被他敲的砰砰響。

　強忍著怒氣把切好的烤鴨放在秤上。

　“43塊錢。”

　“謝謝二叔。”

　何四海一只手把電子秤上的塑料袋拎在手里，另外一只手掏出手機直接掃碼支付。

　“等等，你的鴨頭不是不要嗎？我幫你拿出來。”何船急忙道。

　剛才他可是故意把鴨頭下面留了很長一截鴨脖。

　“算了，既然都上秤了，我就留著吧，反正我也是付了錢的。”何四海說。

　這時候已經響起了到賬提醒聲。

　“你不是還要買其它嗎？”何船喃喃地道，滿臉無奈。

　因為鴨頭是可以買的，價格還不低。

　“你看我，竟然把這事給忘了。”何四海出恍然之。

　然后直接拽了個塑料袋，就要自己手。

　“我來，我來，你不知道怎麼弄，別把我的鹵菜給弄碎嘍。”何船急忙道。

　生怕何四海又整什麼幺蛾子。

　不過這一次一個老老實實的上了秤，一個老老實實的付了錢。

　“謝謝，二叔，走了，桃子，跟二爺爺再見。”何四海笑嘻嘻地道。

　何船不想看到他們，話都不愿說，頭也不抬地揮了揮手。

　“二爺爺再見。”桃子說，這次里沒東西。

　“什麼，你想要棒棒糖？”忽然何四海一臉驚訝的聲音響起。

　何船心中暗道不好，趕忙抬起頭來。

　就見何四海直接從他棒棒糖盒上了一棒棒糖。

　他之所以擺在廚房，就是給和家長一起來買鹵菜的孩子準備的，當然有時候也當零錢找零用。

　“桃子，謝謝二爺爺請你吃糖。”何四海直接把棒棒糖塞到桃子手中。

　桃子也開心地再次謝了他。

　“我……”

　何船想說，我沒準備送給你啊，可是跟一個四歲的孩子說這話合適嗎？

　就一棒棒糖，還已經謝過了。

　所以只能生生地咽了回去。

　這時候何四海已經拉著桃子出門去了。

　“爸爸，真的好好吃哦，給你吃，你吃一口。”

　“我不吃，你吃吧。”何四海說。

　“咦，可好吃了呢，你怎麼不吃？”桃子驚訝的聲音。

　……

　聽著他們漸漸遠去的聲音，何船突然樂了起來。

　“這小子……”

　把刀和砧板了。

　走出廚房，點上了一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