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讓蘇千語死得那麼簡單,容兆卿心中愈發不快。
昨天夜裡,蘇千語的已經被悄悄送往了獨立州,即便是給這個毒婦安排了挫骨揚灰的結果,容兆卿還是覺得不夠。
和傅恩最後彌留的那幾年的痛苦比起來,蘇千語的這點兒痛,算是什麼?千萬分之一都及不上!
容兆卿頭有些痛,下意識手按了幾下。
霍予白朝他看了眼,猜測容兆卿應該是在想蘇千語的事,斟酌了下,朝容兆卿低聲道:“爸,楊叔說您最近一直都不怎麼舒服,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往前看纔對。”
“丟丟和阿澤這麼可懂事,您就是為了這兩個孩子,也該開心些。”
容兆卿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反問道:“那你之前不也是為了楚容的事而備折磨?”
“阿予啊,世上很多事就是如此,不切經曆,不知有多刻骨銘心。”
霍予白猶豫了下,卻還是將話又嚥了回去。
“我最近老是做夢,夢見恩恩……”容兆卿好半晌,悵然若失繼續開口道:“也不知是怎麼了,或許是老了吧?”
霍予白聞言,隨即低聲道:“爸,您還年輕,不能說這種話!”
“年輕嗎?”容兆卿朝霍予白看了眼,忍不住笑。
“從恩恩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就覺得自己好像也跟著死了,覺得,天再也冇有亮過,這世上的一切都冇有意義了,覺得自己過得如同行走一般……”
“如果不為了給報仇,我不會堅持到現在。”
容兆卿從未跟霍予白說起過這些話。或許是因為蘇千語的死。
霍予白能夠理解他的,深有會,尤其是說到天再也冇有亮過這句。
如果不是景南喬的出現,霍予白隻怕也還是過著這樣的日子。他眼底不覺帶了幾分溫,又轉眸向樓下的小花園。
景南喬將孩子帶到了遊戲房裡,正在和楚曦說著什麼。
容兆卿有多在乎楚容,他和景南喬兩人這段日子都看在眼裡,也都深有會。
如果……容兆卿知道景南喬就是楚容的話,之前所有的心結,應該都會解開了吧?
他是該跟景南喬好好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將這個,告訴容兆卿。
……
樓下,景南喬和兩個孩子進了遊戲房。
丟丟倒還好,對於楚曦要做他們家教老師這件事不是很抗拒,但是阿澤卻躲在景南喬後,站在門口,甚至不敢進房間。
景南喬低頭看了眼阿澤,好像是說到楚曦以後就是他們的老師時,阿澤聽到“老師”這兩個字,就有些不對勁了。
景南喬覺得,可能是老師這個職業讓阿澤想起了在孤兒院的一些不好的事。
看著阿澤臉上帶著幾分恐懼的樣子,有些心疼。
半晌,朝楚曦輕聲道:“楚曦姐姐,我勸勸阿澤,你和丟丟先玩一會兒。”
“好。”楚曦朝景南喬淡淡應道。
景南喬轉抱著阿澤出去了,將他抱回到了臥室裡。
阿澤回到臥室裡有了安全,這才恢複了正常。
景南喬蹲在他麵前,耐心等著他平靜下來,直到阿澤肯直視自己的眼睛,景南喬才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輕聲問:“阿澤是怎麼了?害怕楚曦老師是嗎?”
景南喬一提到老師這兩個字,阿澤的眼神又變得張起來。
阿澤永遠都會記得,他在孤兒院那幾年,那些老師們是怎麼對他的。
不管他做的對不對,他總是會被關進那間小黑屋,他們不給他吃飯喝水,關上一天,小黑屋裡麵很臟很臭,有老鼠,有他看不清楚的各種蟲子。
甚至有時候他會被忘在小黑屋裡,直到第二天纔有人記起他,把他放出去。
阿澤原本是會說話的,他七八個月大的時候就會說話了,可是漸漸的,他就說不出話了。
他看著景南喬,渾上下控製不住地開始發起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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