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在非洲大草原上其實很多時候就是群和群的對抗,只看哪一邊的群更有力量,哪一邊的首領更有智慧。
首領要做出決策,要領導戰斗,要把一整個族群扛在肩上——
同時也著最好的待遇。
安瀾當然想為首領。
接下來好幾天都在流和協同狩獵中度過,一邊發展自己,一邊照顧母親。后者一開始還能參與搶食,到后來只能接獅群的投喂。那條傷開始化膿,散發出不詳的氣味,哪怕最輕微的挪都會讓它疼得一哆嗦。
對流浪獅子來說,落單就意味著危險,意味著死亡,但一直到躺倒在地,母親都沒有落單,因為安瀾實在沒法對它哀哀的呼喚無于衷。
從進這個世界開始,陪伴著的是母親,保護著的也是母親。獅子是有的,人更是有的,但凡還有一線希,都不希母親因為被拋下而死去。
安瀾并不是唯一一個舍不得的。
至黑耳朵和短尾都沒有半點離開的意思,馬赫雄獅也沒有阻止它們投喂失去行走能力的員。但日復一日地投喂著、清理著傷口,病痛還是讓母親消瘦了下去。
理智是一回事,緒又是一回事。低落太過強烈,以至于安瀾就想不起什麼將來不將來的事了。
可是不去想,這事卻自己有了戲劇的發展。
那是母親傷后的第十二天,獅群停留在水壩領地邊緣的一個高地上,撕扯著前一日獵到的黑斑羚。正當尼奧塔和蘇麗因為最后一塊而撕打起來時,遠傳來了車聲。
趴在母親邊的安瀾猛地坐直、豎起耳朵。
這聲音……很陌生。
認得出制片人三輛車的聲音,也認得出大部分營地向導的車聲,卻從來沒聽過這一個引擎聲。如果說有什麼比陌生的車更讓人不安的事,還聞到了藥劑的氣味。
麻/醉/槍?
安瀾像被蛇咬了一樣竄起來,來回走著。死死盯著車聲傳來的方向,直到它完全出現在的視線中。
這是一輛深的小皮卡,車上坐著八個人,其中一個是拿槍的向導,一個是很悉的薩曼莎,還有六個都不認識。他們穿著一樣的制服,帽子上印著和車上一樣的標記,一個圓圓的印章。
是救助隊!
安瀾長出一口氣。
放下警惕,取而代之的是慶幸。慶幸自己沒有遇到獵者,也慶幸西岸獅群生活在一個有救助制度的保護區里。
沒錯,不是每一個保護區都會救助野生的。南非和東非的獅子命運就大不相同。
南非的克魯格國家公園和薩比森私人保護區都是舉世聞名的獅子公園,前者奉行不干預政策,后者則進行非常有限的救助,還曾有判斷失誤把沒致命傷的獅子安樂死的案例。
比起南非,東非在救助上就做得好多了,馬賽馬拉、塞倫蓋、察沃這些國家公園都會對傷的獅子進行救助,不拘是人類造的傷害還是其他傷害。
有人猜測是因為東非許多國家把旅游業當作支柱,不能失去一些明星獅子;也有人說他們經濟狀況更佳,不像南非比較窮。總之東非什麼都救,先前還花大功夫把一頭陷泥塘的非洲象撈了出來。
南非撒手不管、東非干預太多,很難說哪種模式更好,它們各自也有各自要面對的的獨特問題。前者是獵陷阱、后者是人獅沖突,許多牧民會在獅子的傳統活躍區放牧,獅子也會闖村落。諾遲聯盟的雄獅最后就大部分都死于牧民之手。
但今天,今天不會有獅子死去。
從車窗出一個黑的槍口,隨著“啪”的一聲輕響,一支紅的麻醉鏢穿過空氣,牢牢地扎在了母親的腰上。到刺激,它咆哮了一聲,四爪并用地抓刨著地面。
亞年們立刻圍了上來。
一直到母親完全停止活,獅子們都沒有離開。醫不得不揮舞著工,按著喇叭,試圖把道路清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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