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馮士和佩曼先生吧，歡迎歡迎，請坐下吧。小馮，你也找地方坐下。」

孟凡澤從寫字檯後面繞出來迎接馮嘯辰一行，招呼著他們座。一名20來歲的姑娘跟在孟凡澤的邊，替他做著翻譯。

賓主雙方握手問候之後，分別落座。馮舒怡和佩曼分坐了兩張沙發，馮嘯辰自己找了把椅子坐在旁邊。孟凡澤與眾人打過招呼后就坐回到寫字檯後面的大椅子上去了，他的書趙銳坐在旁邊，給這次會談做著文字記錄。

服務人員進來給眾人倒上了茶水，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房間。

「部長先生，很冒昧前來打擾您。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我的婆婆晏樂琴士，對您給予嘯辰的照顧表示衷心的謝。」會談開始，馮舒怡率先發言，說的卻不是生意上的事。

馮嘯辰在德國的時候，曾經向晏樂琴說起過孟凡澤對他的提攜。這一趟馮舒怡到中國來，晏樂琴專門叮囑要去表示一下謝。一個10億人口大國的副部長是何等顯赫的份，晏樂琴是能夠想象得出的，自己的孫子年紀輕輕就能夠得到部長的青睞，這簡直可以說是前世修來的運氣。這個做長輩的如果不表示一下，未免就太不知好歹了。

馮舒怡的話倒是讓孟凡澤有些意外，他看了看馮嘯辰，然後笑著說道：「馮士，你和晏士都太客氣了。小馮是我們的幹部，做了很多很出的工作，組織上對他關心照顧是應當的。其實，我沒有照顧到他多，反而是他幫了我很大的忙，我應當向你們表示謝才對。」

「部長先生真是說笑了，嘯辰還只是一個孩子呢。」馮舒怡說著，戲謔地瞟了馮嘯辰一眼，果然見馮嘯辰面有尷尬之，估計是不滿於自己被人小看了。

「聽小馮說，馮士這趟到中國來，是來進行投資的？」孟凡澤把話引到了正題上。

「是的。」馮舒怡道，指了指坐在一旁的佩曼，說道：「我這次到中國來，是專程陪同佩曼先生來的。佩曼先生是德國菲金屬加工公司的特派專員，是到中國來進行投資考察的。他獲得了公司的全權授權，可以與中國方面簽訂合資協議。菲公司的總裁與我婆婆的一名學生非常悉，因此可以說這樁投資是由我婆婆促的。」

「謝晏士的一片國之心。」孟凡澤道，說完，他又把頭轉向佩曼，說道：「佩曼先生，我代表中國政府，歡迎貴公司到中國來進行投資。」

「謝謝部長先生。」佩曼趕說道。在孟凡澤的面前，他有些如坐針氈的覺，生怕哪句話說錯了會引起部長的不悅。一位中國的部長或許管不了他，但自己的老闆肯定會非常在乎部長的緒，部長如果不開心，老闆會不會遷怒於自己呢？

「佩曼先生的公司是從事哪方面業務的？」孟凡澤像拉家常一樣地問道。

「我們公司主要是做油軸承的，也做一些機床上的螺桿。」佩曼規規矩矩地答道。

孟凡澤點點頭道：「油軸承？我聽說過這個東西，是不是燃機、機、鼓風機上面都會用到這種東西？它和咱們平常用的滾珠軸承相比，有哪些好，小馮，你能說說看嗎？」

馮嘯辰道：「油軸承屬於軸承的一種，據流潤力產生的原理不同，分為流軸承、流靜軸承和流靜軸承，據流介質的不同，又分為礦潤油、非牛頓流、其他和空氣等。

油軸承的最大優點就在於主軸和軸承之間有一層薄薄的油，沒有金屬間的直接接，因此幾乎不會磨損，阻力很小，使用壽命也遠遠長於滾珠軸承。此外，油軸承還有良好的吸振能力，運行平穩、噪音低，非常適合用於大型發電機和軋鋼機等重載荷設備。另外，對度和轉速要求較高的機床上面也廣泛地使用油軸承。」

孟凡澤認真地聽罷馮嘯辰的介紹，對著馮舒怡笑道：「呵呵，馮士，你聽見沒有，你的這個侄子專業水平非常高啊，是一個難得的人才。」

「部長先生太誇獎他了，小孩子會驕傲的。」馮舒怡擺足了一個嬸子的姿態，惹得馮嘯辰在旁邊又冷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孟凡澤沒有在意這嬸侄之間的打鬧，他繼續說道：「小馮，咱們國家的油軸承水平如何，你也介紹一下吧。」

「好的。」馮嘯辰道，「據我的了解，目前國能夠生產油軸承的企業很多，有一定規模的就有20餘家，產品類型覆蓋了從高速輕載到低速重載的全系列。不過，因為歷史的原因，我國的油軸承技與西方發達國家，例如德國相比，還有一定的差距，尤其是在油軸承的理論研究方法有所欠缺，導致產品能相對比較落後，大型重載設備上的油軸承還不得不依賴進口，有些設備也需要使用進口的油軸承。

我略地向進出口部門了解過，咱們國家每年用於進口油軸承的外匯支出高達300多萬元，這還是在許多企業因為缺乏外匯而無法進口的況下。」

馮嘯辰說的這個數據，是他通過王偉龍了解來的。王偉龍在外貿系統有一些朋友，這方面的信息是比較全面的。

孟凡澤在自己面前的便箋紙上記了個數字，然後問道：「引進菲公司的技之後，這種況能不能得到有效的改善呢？」

「這個需要請佩曼先生做個解釋了。」馮嘯辰笑著向佩曼做了個手勢，這個問題其實他也可以回答，不過，既然把佩曼帶來了，總不能讓他在旁邊裝啞吧？

聽到馮嘯辰點自己的名，佩曼趕抖擻神，認真地回答道：「部長先生，請允許我向您介紹一下菲公司。菲公司在德國是一家知名的油軸承生產廠商，我們擁有20餘項專有技，還參與了多項有關軸承的專利池。我們本次前往中國尋求合資機會，打算把在德國的油軸承生產業務全部遷往中國進行，相應的專利也會全部用於在中國的合資企業。

我們相信，這家合資企業立之後，將能夠生產出大量符合中國企業需要的先進油軸承產品，為中國實現進口替代。此外，我們的產品還會有一部分返銷到歐洲市場去，能夠為中國政府獲取大量的外匯。」

聽到翻譯轉述佩曼的話，孟凡澤的臉上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他看了看馮嘯辰，說到：「小馮，看起來，菲公司對中國很有啊，想中國企業所想，急中國企業所急，這種國際主義的神，值得讚賞。」

馮嘯辰翻了個白眼，他知道孟凡澤這話純粹是在調侃他。早在馮嘯辰剛從德國回來，向孟凡澤彙報要辦一家合資企業這件事的時候，孟凡澤就已經看出這家所謂的外資企業應當是與馮嘯辰有瓜葛的。剛才佩曼說了許多冠冕堂皇的話，每一句都是站在中國立場上的說的，哪裡像是一名德資企業僱員的腔調。孟凡澤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心裡也是頗為慨：這個馮嘯辰可真有兩下子，居然還能請到一個德國人來和他唱這出雙簧。

「小趙。」孟凡澤轉頭向自己的書說道：「你剛才也都聽到了，菲公司的產品，對於咱們國家的機械行業現代化是有極大幫助的，對於菲公司在中國建立合資企業的事，你要關注一下。等佩曼先生到南江考察回來之後，你陪同他去外國投資管理委員會和國家工商總局去辦理一下有關登記和註冊合資企業的事，務必要抓時間，保證合資項目儘快投產。」

「我明白了，部長！」書趙銳應道。

馮嘯辰帶馮舒怡和佩曼來見孟凡澤，其實就是向孟凡澤做一個代。在孟凡澤面前，他雖然沒有把話說破，但佩曼的表現已經足以讓孟凡澤了解到這家合資企業的真實況了。孟凡澤先前就答應過馮嘯辰，會在工商登記、註冊方面給他一些幫助，但前提是馮嘯辰要說明合資企業是怎麼回事。

從佩曼那裡確認了合資企業的話語權是在馮嘯辰手裡的，而且生產的產品也是國家工業建設所急需的基礎件，孟凡澤對於這家企業就沒有什麼不放心了，這才叮囑趙銳去幫忙跑。如果這家企業來歷不明，或者投資方對中國存有惡意，孟凡澤是不會隨便開這個口子的。

走完這個程序，馮舒怡一行在京城又盤桓了兩天，然後便分別啟程了。馮舒怡、阿爾坎和丹皮爾三人在常敏、嚴福生的陪同下，出發前往冷水礦，去考察石材原料的況。佩曼則隨著馮嘯辰往南江去，落實合資企業的事宜。

引進外資是一件很大的事，羅翔飛給馮嘯辰放了一個無限期的長假，吩咐他安安心心地把這件事辦好再回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