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儒從機場二樓下來, 遠遠看到車旁,有個男人和懷央在爭執著什麼。
說爭執也不對,因為是那男人單方面的。
溫九儒皺著眉走過去。
“把車挪一下不行嗎?”那男人急頭白臉地沖懷央嚷嚷。
懷央看著倒是平靜, 只單單皺眉看著他。
“我已經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有鑰匙,等我, ”懷央頓了下,“等我先生下來,他上去送人了,而且......”
那男人提高音量:“而且什麼啊?”
懷央看了眼溫九儒車后那輛停得歪七八扭的吉普:“而且是你的車停得不符合規范。”
那男人理虧, 但上仍然占著便宜:“先生......別是仗著漂亮被包養的吧, 這麼好的車。”
懷央本不想理他, 整個一無賴。
“要不要把結婚證甩你臉上?”溫九儒走近。
那人看到溫九儒,又聽到這話, 氣焰熄了一半。
他低聲又罵罵咧咧了兩句,催著溫九儒和懷央挪車。
溫九儒先拉著懷央把帶上副駕駛,自己才從車頭繞過去, 上了駕駛位。
一路走高速,車進到明河公館的小區時。
懷央問旁的人:“你今天去公司嗎?”
“不去。”
懷央“哦”了聲又道:“你最近不太忙?”
溫九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 他總覺得在懷央這句里聽出了畫外音, 比如——
“你為什麼總呆在家里, 就不能去公司嗎?”的嫌棄。
“.........”
溫九儒拇指在方向盤上了一下:“你晚上有事嗎?”
“沒有。”懷央搖搖頭。
“嗯。”
“你有事?”懷央問他。
“沒有。”溫九儒道, “隨便問問。”
回到家, 兩人各自回屋換了服。
溫九儒去了書房,懷央沒去, 抱著電腦回了臥室。
夏琳因為那個實驗數據的事又打了視頻過來。
懷央把手機支在茶幾上, 自己則抱著電腦窩在窗邊的沙發里。
視頻接通, 夏琳看到懷央那側的背景:“你沒在書房?”
“溫九儒在書房。”
“干嘛,你躲他啊?”夏琳直心眼兒。
“沒有。”懷央推了下眼鏡兒,眼睛沒離開電腦,“這不是要跟你打電話嗎?不想吵著他。”
夏琳“哦”了聲,又賤兮兮地來了句“還心疼你老公的”。
夏琳是真能聊,實驗數據的事搞定又開始跟懷央聊別的。
再后來,李嫣然跟林怡然也加進來。
四個生,整個一茶話會。
這視頻一直打到晚上七點。
溫九儒來喊懷央下去吃飯。
“我要掛了。”懷央跟其他三人說,“下去吃飯。”
“等下!”夏琳喊住,“后天你生日咱們四個出去吃飯吧。”
最近太忙都忘記了,后天確實是的生日。
懷央對這東西不熱衷,每次都是夏琳比記得請。
“好啊。”懷央答應,“我請你們。”
懷央從樓上下來時,溫九儒已經坐在了餐桌旁。
桌子上照例是幾個銀的保溫盒,方叔送來的飯菜。
兩人吃過飯再上樓不過剛八點,懷央抱著電腦又回了書房。
臥室到底不是學習的地方,坐得腰疼。
溫九儒忙著理公司的事,懷央忙著改論文,兩人這麼各干各的,一坐就是兩三個小時。
再看表時,已經十點過了。
右側的溫九儒摘下眼鏡,了眉心。
“要不要出去轉轉。”他突然問。
懷央從一堆文獻里抬起頭,看了眼時間,有些詫異:“現在?”
這大晚上的,要去哪里轉。
“嗯。”溫九儒點頭,“華溫在城北買了塊地建主題樂園,快竣工了,要不要去看看。”
懷央的表有掙扎。
臨安城北的那個游樂園懷央知道,華溫的產業,三年前就開始工了。
占地面積特別大,建估計又是江寧一地標片區。
雖說明河公館離那地方已經算很近了,但饒是如此,開車過去也要四五十分鐘。
溫九儒看出想拒絕,想了下,說:“公司里的事有點煩,想出去氣。”
兩秒后,懷央合上電腦,點了頭。
不知道于什麼原因,但懷央下意識覺得,如果溫九儒確實心不好的話,也不是不能放下手里的事陪一下他。
車開進城北的樂園,剛過十一點。
相比一路上荒無人煙的夜,這里倒是燈火通明了很多。
幾個大型的游樂設施都亮著燈,天、旋轉木馬還有過山車。
車從門口一路開進去,幾乎看不到什麼人。
只有零星的幾個工作人員在檢修著設備。
車徑直開到了最里面,游樂場最后面還未完全綠化好的山頭。
負責綠化的部門已經在商量著要移栽什麼品種的常綠植,只不過還沒有進實施的階段。
車停在山頭最上面的平地上。
懷央從副駕駛下來,倚著車頭,看向山下那一大片亮著燈的游樂園。
腳下是靠山而建的城堡,左側是一個超大的玫瑰迷宮,右面則是偌大的人工湖。
再往前是各種游樂設施搭建而的“話”。
連燈的影子都恨不得是漫人的形狀。
不得不說,溫九儒不愧是老板。
不然也不能找到這麼好的觀景地。
這山頭夠高,這麼站著,能俯瞰腳下整個“話小鎮”的全貌。
九月初的夜晚,風有些涼,懷央攏了下上的針織衫。
忽的,覺得今晚的夜很好。
溫九儒把后備廂打開,支出來的架子正好是個酒桌。
“要來點嗎?”
溫九儒搖了下手里的兩瓶白蘭地問。
懷央轉頭,看向車尾的人。
男人長玉立,融在夜里。
大概是因為站在腳下的城堡之上,讓人心里莫名也染了些話氣。
懷央神放松下來,走過去,接了溫九儒手里的酒,又彎腰,從他旁拿了兩個玻璃杯。
調侃他:“霸總的車上都隨時備酒嗎?”
“專門帶的。”溫九儒說。
懷央歪了下頭,拿著酒跟在溫九儒后面繞過去,坐在了后桌支出來的桌子旁。
黑的越野,前后車門都敞著。
耳邊風聲獵獵,腳下的燈火一片汪洋。
酒下去兩杯,人被風染了些醉意。
懷央從沒有去過游樂園。
小時候沒人帶去,大了則是太忙。
沒有年,對這種被賦予了“話意義”的地方自然也不憧憬,所以一直都沒有去過。
在印象里,這地方好像沒什麼意思。
無非是坐坐游樂設施,看看各種人偶以及欣賞欣賞煙花買點紀念品?
垂眼,視線垂下。
但此時此刻,坐在后備箱的板上,看著遠綠藤迷宮上的玫瑰小燈。
突然覺得,這地方好像是好。
為年人造了個夢,讓人遠離現實的喧囂和力。
在這個夢里,只有你自己,什麼都屬于你。
風漾起酒意。
“還有嗎?”懷央托著腮,晃了晃桌面上的瓶子。
這酒度數不低,喝得不。
雖不至于醉,但頭懵懵的,說話也帶了酒氣。
“你后面就有。”溫九儒回答。
懷央轉過去,側著子,從后酒。
“是仙棒嗎?”
懷央拖出來個小紙箱,表有些驚喜。
溫九儒看過去,微瞇眼,“嗯”了聲。
解釋:“先前有個活準備的,沒用完。”
懷央低著頭在裝了仙棒的紙箱里翻。
“過期了嗎?還能點嗎?”
喝了酒,聲音變得的,像撒。
“過什麼期。”溫九儒被逗笑。
溫九儒傾過去,手又把紙箱往外拖了拖,從里面拿出幾,用手上的火機點燃,遞給懷央。
“點吧,一箱都是你的。”他說。
一小箱的仙棒,說也有幾百。
懷央因為反應遲鈍,聽到了溫九儒的話卻沒有回他。
的注意力全部被手上的火花所吸引。
燃燒的仙棒發出噼噼啪啪的細微響聲。
火花綻放在的指尖,一簇一簇,像在黑夜里握住了星辰。
“溫九儒,你快看。”懷央搖了搖他的手臂,遞過去幾支。
溫九儒接過,垂眼,看著火花綻開。
男人依舊是襯西,仙棒綻出的暖黃亮印在他的白襯上。
看起來溫暖又明亮。
側的人灰的棉質長,外面罩了白的針織衫。
此時兩手拿了幾支仙棒,正笑得開心。
溫九儒偏頭看。
片刻,垂眼,也勾了。
一支一支的仙棒點下去,手上的火燃盡。
懷央今天開心,喝了酒,沒了束縛,言行舉止都有些像小孩子。
站起,彎腰又從箱子里撿了幾支出來。
朝溫九儒手要火機時沒注意,胳膊把箱子撞倒,掉出了一些在地上。
溫九儒也站起來,抬手把快打到頭的車后蓋又推起來了些。
垂眼看了下散落在腳邊的仙棒,笑道:“你急什麼。”
懷央輕“啊”了一聲,說:“我沒有急啊。”
尾音的。
說這話時沒抬頭,正站在溫九儒面前,眨著眼看他給自己點仙棒。
表認真,看著特別乖。
溫九儒沒忍住,手了下的臉。
臉頰被掐得一痛。
懷央抬頭,微瞇眼看著他。
在酒的作用下,說話隨意:“你怎麼占我便宜?”
溫九儒淡淡笑著,把點燃的仙棒遞過去。
“嗯。”他應著。
懷央湊頭過去:“你‘嗯’是什麼意思?”
聲音又甜又,蠱人的要死。
站得本就很近,懷央這麼往前傾,距離一下子短。
此時此刻,兩人幾乎是溫九儒垂頭就能吻上的姿勢。
溫九儒的目在上落了落。
兩秒后,視線垂下,幫接著點煙花。
“就是‘坦誠’的意思。”半笑著回答。
懷央笑了,一字一頓,很慢地重復著他的話。
“這麼坦誠嗎?”問他。
說話間帶出的酒氣噴灑在鼻息之間。
溫九儒的視線重新落回那珠上翹的瓣上。
他結輕滾,微微低頭。
在前幾公分的地方停住。
嗓子再次空咽。
幾秒后,溫九儒在心里輕嘆氣。
算了,醉了。
然而往后撤的下一秒,前人拽著他的領吻了上來。
齒相,溫九儒覺得再忍他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他單手上車后蓋,一手握著懷央的手腕,一手扶在腦后,把人直接抵在了后背箱上。
加深了這個吻。
懷央被住手腕的手下意識一松。
手上幾即將燃盡的仙棒掉在地上。
點燃了剛掉在地上的那些。
瞬間,噼里啪啦的聲響劃破此時深夜的寂靜。
兩人站在滿地綻放的仙棒里安靜的接吻。
天上是星辰,腳下是火。
清甜的酒氣噴灑在兩人之間。
懷央不知道自己了什麼蠱,開始完全憑著本能回應。
被在車后蓋上,輕扯著男人的襯領口,和他親吻。
至于溫九儒......
懷里的人每多回應一分,他就沉淪一分。
著的耳朵深深地吻下去。
大概是前男人的更強烈些,懷央漸漸落了下風。
從你來我往變被承。
人手勾著他的襯領口,間,指尖無意識地刮到溫九儒脖頸的皮。
他不了這個。
吻得再次深了些,握住的手,從自己的領子上拿下來。
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挲著細的掌心。
懷央覺得,手想躲。
溫九儒再次往前了些,著的手帶到自己的肩膀上,讓勾住自己的脖子。
微涼的風過耳尖,讓人微。
溫九儒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強勢又溫。
他總是在一番激烈的攻城略地之后,再很輕地的,給息的時間。
被吻到意識都開始模糊時,懷央聽到溫九儒的手機響了下。
十二點的準點報時。
接著男人著的,很輕地說了聲“生日快樂”。
懷央艱難地分出些思緒算了下時間。
后天是的公歷生日。
而今天,好像是歷的。
因為歷早了兩天。
所以溫九儒是今年第一個賀生辰的人。
在這浩瀚星辰和盛開的煙花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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