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了。”懷央說, “但主要是因為今天心好。”
溫九儒聲音冷淡:“你平常心不好?”
“………”
“你聽我解釋。”懷央用了電視劇里慣常的開頭。
溫九儒往側的架子上一倚,一副我看你要怎麼編的架勢。
“你解釋。”他說。
“事是......”
懷央起了個頭,然后發現......好像確實沒什麼可解釋的。
溫九儒看到的就是事實。
破罐子破摔, 頭往沙發靠背上一搭。
語氣既又隨意:“我確實是來找樂子的。”
“………”
溫九儒直起,有些頭痛。
張了張剛想說什麼,被懷央搶先:“誰讓你不給睡, 南音姐說了,你這是要讓我守活寡。”
話音落,盈盈目還特別幽怨地瞥了他一眼。
溫九儒:………
溫南音可真行,最好訂明天的機票給送回去。
“剛那男生也沒說錯, 老男人確實可能不行。”懷央幽幽地又來了一句。
溫九儒站直, 輕閉了下眼, 出來兩個字。
“懷央。”喊。
“嗯?”懷央趴在沙發靠背上懶懶地答。
兩人對視了幾秒。
吵鬧的搖滾樂又在后響起,舞池里伴著燈的還有搖曳的男。
溫九儒低頭給周毅發了個消息, 上前拎住懷央的包,又拉上的手腕:“回家再說。”
懷央“哦”了一聲,也沒拒絕。
兩人這邊靜有點大, 溫南音再次抬眼過來時,終于發現了溫九儒。
“你怎麼來了?”溫南音眉心一擰。
那表看著還不歡迎。
溫九儒冷笑一聲。
再不來, 你都幫我老婆把綠帽子扣我頭上了。
可真是好姐姐。
溫九儒的視線從溫南音的上到剛那個男生, 再到前沙發上被他拽住的懷央。
“我來接我妹回家。”語氣波瀾不驚。
“………”
聞言溫南音挑了下眉, 不太理解。
這突然玩兒的什麼角扮演?
懷央從沙發上翻下來, 走到溫九儒旁, 也不跟他對著來。
看著溫南音抱歉地笑了下:“那我先跟我哥回家了?”
溫南音:………
溫南音忽然覺得這夫妻倆沒一個正常的。
沖兩人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卡座里的其他人還在往這看。
溫九儒一手拿著懷央的包, 另一手住的手腕, 轉往外, 帶著人往門口走。
出了鼎盛的門,兩人停住。
一分鐘前,溫九儒給周毅發消息讓他安排車,此時車還沒來。
鼎盛門前的那條主干道來來往往飛馳著各種車,路燈明亮,城市喧囂。
懷央看著溫九儒那印在影里明顯不快的臉,想了想,放了聲音,喊了聲。
“老公?”
話音落,“啪”一聲輕響,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從懷央背后傳來。
兩人同時抬了眼朝那側看。
只見剛跟懷央攀談的那個男孩兒愣在那兒,腳前的地上還躺著懷央的針織衫。
應該是出來送服,結果不小心聽到了剛懷央那兩個字。
男生酒醒了一半,上下牙打。
“你們,那個,”“那個,你們”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句囫圇話。
這男孩兒現在整一個往槍口上撞的靶子。
溫九儒看他一眼,冷嗤:“沒見過搞□□的?”
懷央眼角了一下。
男生很明顯被溫九儒這聲音嚇到,胡道了聲歉,轉就往里面回,進門的時候沒看腳下還被門框絆了下。
懷央看到覺得好笑,“噗嗤”一聲笑出來。
溫九儒兩步過去,撿了服,轉回來。
“好笑?”問。
懷央點頭:“有點。”
“等會兒回家再笑。”
“………”
楊叔開車來接的他們。
上了車,一路到明河公館兩人都沒怎麼說話。
溫九儒是氣得肝疼,需要點時間調節。
至于懷央……溫九儒不理就不理了,并沒什麼所謂。
一路上雖然沒怎麼跟溫九儒說話,但跟楊叔聊的還開心。
隔壁男人看彎眼笑著,跟沒事人似的,臉更難看了些。
回到家已經臨近十一點。
兩人回了各自的房間洗澡上床,快十二點,懷央下樓倒水時在廚房遇到溫九儒。
仍舊是互相看一眼,誰也沒跟誰先說話。
第二天晚上七點多,溫九儒從公司回來,懷央正在樓上換服。
溫南音下午打來電話,說八點有個小姐妹的飯局,喊一起去。
懷央尋思這次沒男人,溫九儒總不至于生氣。
沒怎麼想,就答應了下來。
換好服下樓,從客廳穿過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人。
溫九儒一個小時前才跟溫南音通過電話。
溫南音電話里提到晚上有個局,此時懷央腦后扎了個高馬尾,上黑抹連,俏皮的樣子是要去赴誰的約他想都不用想。
他目從電腦屏幕上移過來。
懷央開口解釋:“南音姐喊我去吃飯。”
“嗯。”男人淡淡點頭,“幾點?”
“八點。”懷央答。
溫九儒轉回去,電腦屏幕散出的白落在男人臉上。
他兩手搭在鍵盤,敲了幾個字。
開口:“家里晚上七點五十九門。”
“………”
整個客廳只有項羽哼哼唧唧的聲。
男人上還穿著白天出門時的襯衫。
襯西,臉上架了副金眼鏡。
沒什麼表。
“溫九儒?”
懷央皺眉看過去,覺得沙發上的人這兩天實在是的可以。
溫九儒敲鍵盤的手頓了下,眼皮過去。
人高高的馬尾吊在腦后。
明明是偏的抹,穿在上卻仍然是純的不能再純的樣子。
此刻,眉心輕擰。
半晌,溫九儒默了下,目重新轉回來。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就改變了想法。
淡淡地來了句:“隨便說的。”
懷央又看了他兩眼,抬手了后頸。
溫九儒沒抬頭,右手時不時按兩下鍵盤。
幾秒后,左側玄關,傳來關門聲,整個房間重新歸于安靜。
人走了。
溫九儒敲鍵盤的手停下,頓了兩秒,把剛打上的字又刪掉。
摘了眼鏡,目久久地停在左側墻角的落地燈上。
白燈籠似的地燈,散著暖黃的。
他神不明,讓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三分鐘后,茶幾上的手機震了兩下。
溫九儒俯,把手機拿過來。
屏幕上跳著溫南音的名字。
電話接起來。
溫南音細細的聲音從里面鉆出來鉆出:“央央說晚上不來了,你家有門?”
溫南音這句話落,拿著手機的人莫名松了口氣。
“有門,七點五十九。”
“......”
“你有病吧,溫九儒。”溫南音罵他。
他太突突地跳著疼,無奈:“溫南音,你能不能別搗。”
“我怎麼搗了?”溫南音莫名其妙,“八點門,八點半睡覺?老年人作息??門時間能不能寬裕點?”
“行。”溫九儒改口,“七點五十九分五十九。”
溫南音被懟得說不出來話,罵了句“有病”把電話掛了。
不能對懷央怎麼樣,逮著溫南音倒是懟了個爽快。
扔掉手機,溫九儒又在沙發上坐了會兒。
沒去找溫南音,那是去哪兒了?
他撐在扶手上的右手抬起,按了下太,神懨懨。
盯著角落里吃罐頭吃得正歡的項羽看了看,沒預兆地站起來,走過去,拎著它的后頸把它丟進狗窩,被子一蓋。
強迫它睡覺。
項羽抬頭看看溫九儒,本想兩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到了溫九儒這低氣。
看了兩眼,又看了兩眼,到底是沒出聲,“嗚咽”一下,趴在窩里閉上了眼睛。
在狗窩前擼了十分鐘狗,門口指紋解鎖的聲音響起,人終于回來了。
“親的!”懷央清甜的聲音響在玄關。
溫九儒站起來,正準備轉過去,邊肩而過一個人,帶著風,目不斜視,看都沒看他一眼,彎腰抱起他腳邊的狗。
“親的寶貝,媽媽給你買了罐頭!”
“.........”
溫九儒眼神垂過去。
行,人是回來了,但看樣子是不太想搭理他。
溫九儒結滾了滾,半掀眼皮,看邊抱著狗一臉親熱的人。
懷央用臉蹭了蹭項羽,幾秒后,抱著它轉去了廚房。
在廚房“叮叮咣咣”選了把刀,舉著要給項羽開罐頭。
溫九儒走過去,從手里過刀:“我來吧。”
懷央松了手,眼神在他臉上停了停,終于開口。
“溫九儒,你在別扭什麼?”語氣不解。
溫九儒走到餐桌旁,用刀撬罐頭上的鐵片。
抿了抿,不知道怎麼開口。
沒得到回答,懷央看著他又說。
“我今天去的地方不是為了找男人,而且我會蹲守合約,即使加了別人微信也不會干什麼,不會被拍到,更不會被登在財經雜志上讓你丟臉。”
溫九儒手一頓,堵在心口的那點氣剛沒消下去多又開始往上頂。
這姑娘怎麼就不明白不是因為這個。
他沒抬頭,拿著刀的右手用了些力。
“咯嘣”一下,罐頭最頂的鐵片被撬開。
聞到香的項羽搖頭擺尾地跑到溫九儒腳邊,咬了咬他的腳。
溫九儒把刀放下,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互捻了捻,輕吸了口氣。
算了,不明白也好。
明白了說不定改明兒就要跟他離婚。
溫九儒拿了打開的罐頭蹲下,推到項羽前。
他想了想,“嗯”了下,淡聲:“你知道就好。”
懷央仍舊是皺眉看著他。
溫九儒說完不知道想到什麼又補了句:“違約要賠違約金。”
“知道了。”懷央清清淡淡地回他,撥了下頭發,轉上樓打算換服。
人的影消失在樓梯上。
溫九儒還蹲在餐桌旁的地上喂狗。
他一下一下地擼著項羽脖子后的。
米白的襯衫,扣子依舊系的不是很實,開了兩顆,了一半的鎖骨。
金邊的鏡架架在男人高的鼻梁上。
他微垂著頭,前額的發遮下來,在他的眼前投下一小片影。
懷央上樓換完服接到夏琳的電話。
“昨天的事兒怎麼說?”夏琳八卦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
懷央向后撲倒在床上。
米的被子裹著,松溫暖。
卷著被子翻了個:“他好像生氣了。”
“我就說嘛。”夏琳一副了解的語氣,“就算是合約,也要顧忌男人的尊嚴。”
懷央點點頭,揪著被子的邊角。
“不過我剛承認錯誤了,我說我會注意,以后也不會這樣,更會時刻謹記不會被拍到。”
“然后呢?”
“然后?”懷央回想著,“他應該不會砸我飯碗,現在正在下面喂項羽吃罐頭。”
“你這便宜老公還居家。”夏琳夸獎。
說罷夏琳又想起來打電話來的正事。
“盧雨這兩天在臨安,說要找你,打你電話沒人接,剛給我打了個。”
懷央本科畢業,去賓大讀了兩年的神病學心理學。
盧雨在賓大讀生,兩人同一年學,又都是臨安人。
開學前在微信群認識,一起在賓大旁邊租的房子,做了兩年的室友。
畢業后,盧雨又申了哥大的phd,這兩年還在國外,只時不時假期回來一次。
“給我打電話了?”
懷央把手機開免提,翻了下通訊錄,果然看到了來自盧雨的未接來電。
跟夏琳掛了電話,懷央給盧雨回過去。
盧雨家就在臨安,這次回來主要是回家呆兩天。
明天下午要來西邊辦點事,地方離明河公館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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