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衡再次彎腰把人抱起來時,突然騰空的失重,讓懷里的人忍不住掀開眼皮,勉強看清眼前的人。
“狗男人。”
葉臨西輕聲說完,又往人懷里蹭了蹭,似乎是嫌他肩膀太。
傅錦衡本打算直接把抱回床上,可沒想到卻聽到這三個字,他站在原地低頭看著懷里的姑娘。
上穿著淺灰真睡,墨長發隨意披散著。
葉臨西這人是再追求時髦不過的,偏偏從不染發。
任別人吹的天花墜,誰敢的頭發就等著被打死吧。
不過傅錦衡很快又把注意力回到了剛才的那個稱呼上。
所以這是睡夢中吐真言?
只怕平時在背地里沒這麼他吧。
待傅錦衡把人放在床上,原本他打算轉去洗澡,可床上的人卻不老實,翻了個還發出舒服的嚶嚀。
傅錦衡又被逗笑。
一想到自己把抱到床上舒服的睡覺,卻只得來“狗男人”這個稱呼。
于是他低聲自言道:“沒良心。”
下一秒,他傾覆了過去,手指扣住的下,低頭吻住的。
呼吸一瞬就被掠去,深陷夢鄉的人,也不皺起眉頭。
果然很快,葉臨西呼吸實在不暢,手推上著的人。
又困又累卻還被搞突然襲擊,所以勉強睜開眼睛的時候,恨不得打死對方。可傅錦衡在睜開眼睛時,主松開。
“睡吧。”
他的手指在的頭發上輕了兩下,原本炸的小玫瑰,一下又溫順了下來。
抓住他的手指,像是怕他再次作怪,就那麼輕輕握著。
直到再次進沉沉的夢鄉。
過了不知道多久,傅錦衡聽著均勻的呼吸聲,將自己的手指從手心里出來,這才轉去洗澡。
第二天早上,兩人準時起床。
相較于傅錦衡的有條不紊,還需要化妝的葉臨西簡直是手忙腳,于是見旁邊的狗男人那樣不不慢,不由有些氣惱。
隨后問:“對了,你公司不是高科技公司嗎?”
謝傅錦衡之前發的兩次新聞鏈接,葉臨西現在也知道他公司的業務范圍,反正就是研發各種智能系統。
傅錦衡正在打領帶,偏頭看了一眼。
葉臨西按住自己的眼睛,正在畫眼線,一邊畫一邊說:“你說你們總研究什麼安保機人有什麼意思?要不研究個化妝機人吧,不是說人的錢最好掙,這種化妝機人一經推出,肯定會火的。”
似乎還覺得自己這個點子非常的獨到,特地轉頭看向傅錦衡。
“你覺得怎麼樣?”
傅錦衡一臉“你在做什麼夢是不是還沒睡醒”,甚至連話都懶得說來打發。
葉臨西有些氣惱:“不識貨,等哪天別人推出這種機人搶占了市場,你就知道后悔了。本來我提供這個點子,可沒打算收你什麼好。你只要在產品上市發布的時候,寫一下謝葉臨西小姐就好。”
還是總裁呢,一點都沒有商業敏。
葉臨西轉過頭繼續畫另外一邊的眼線,結果手一抖,眼尾往上翹。
所以化妝機人到底什麼時候研發!!
等收拾妥當下樓吃飯,剛坐下喝了兩口牛,對面的傅錦衡像是想起什麼,抬頭看著:“你昨晚在…加班?”
他還是斟酌著用了這個詞匯。
畢竟加班這兩個字,跟葉臨西實在是搭不上邊兒。
葉臨西張的著他,矢口否認道:“當然不是了。”
“我就是國外學的法律跟國不太一樣,順便看看。”
順手撥了下自己肩上的長發,有些心虛的低頭將面前的荷包蛋切開。
葉臨西骨子里的虛榮心太強,明明當初申請哈佛的時候,累的半條命都快沒有了,結果卻面上還要裝作云淡風輕soeasy的模樣。
以至于外面都傳聞,能上哈佛是因為爹給學校捐了樓。
呸!!
當初聽到這個狗屁傳言時,恨不得立即找出這個傳謠的人,然后讓律師去告!告!告!!
只可惜也沒人敢在面前說。
葉臨西總也不能滿大街去澄清不是靠爹,是真的靠自己考上的哈佛。
這種事讓一向把面子看得比天大的葉大小姐做不出來,就連現在都是這樣,明明就是在惡補保險法的知識,偏偏要裝作只是隨便看看。
大概只想假裝自己是做什麼都輕松的天才。
而不是需要靠著努力才能功的普通人。
偶爾葉臨西也會覺得自己做人太累,可是讓一下子放下完包袱,也做不到。
所以裝著裝著,倒也習慣了。
葉臨西憂郁的看著盤子的荷包蛋,突然覺得做人真累。
忽的抬頭看向對面的傅錦衡。
都怪這個狗男人!
今天葉臨西的司機已經找到了,是個年紀四十來歲的中年司機,姓孟。
所以不用再蹭傅錦衡的車,跟他坐一輛車去公司,葉臨西心一下舒暢了不。
到了律所,離上班時間還有五分鐘。
不過到了自己工位上的時候,今天工位上的人明顯齊了不。
昨天沒到的人,今天似乎都到了。
于是又是一陣相互見面,大家對新人倒是都客氣的。
唯一有點兒酸溜溜的大概就是之前團隊里唯一的那位姑娘。
江嘉琪昨晚就知道團隊里新來了一個律師,徐勝遠還一直在微信群里說這的怎麼怎麼好看。
本來人之間關系就微妙。
之前團隊里都是男的,江嘉琪作為唯一的姑娘,自然得了不優待。
什麼新人跑打雜的事,都沒做多。
也習慣了在團隊里眾星捧月的日子,結果突然又來了一個律師,據說還特別特別特別漂亮。
昨晚徐勝遠在群里說的時候,心底就特別不服氣。
能漂亮到哪兒去,無非就是會化妝又會打扮。
說不定還整了。
心底雖然這麼想著,但今天江嘉琪上班的時候,還是特地心打扮了一番,自認為到絕對不會輸給對方。
還特地提前二十分鐘到律所,果然對方沒來。
江嘉琪端著自己從樓下買來的咖啡,悠然的等著對方到來。
結果葉臨西出現的一瞬間,突然覺得自己起了個大早化的全妝,以及特地選的服都了笑話。
如果說之前沒看見真人,還有一別苗頭的念想。
可在看見葉臨西的那一瞬間,江嘉琪突然明白了其他人的驚艷。
螢火之,豈能與皓月爭輝。
以至于葉臨西什麼都沒做,自己先產生了一種不自量力的惱怒。
此時再說話時,難免帶著酸味。
江嘉琪:“昨天我沒上班真的太虧了,都沒能第一時間見到葉律師,難怪都說我們團隊里來了一個超級大人,以后我們大家可都有眼福了。”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晦,甚至有種很低級的挑釁。
大家都有眼福?
葉臨西到底是來當律師上班,還是給專門給同事看的?這不就是差點指著葉臨西說不過是個空有一張臉的花瓶。
葉臨西本來昨天還覺得這個團隊,除了老板很難搞之外,其他同事最起碼看起來很和諧,都是脾氣好又對新人很和善。
昨天陳銘提到江嘉琪時,葉臨西心底暗笑他的直男友準則,不過事后也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杞人憂天。
萬一人家格是個天真善良可的小天使呢。
奈何,好的預不準,壞的倒是一來一個準。
葉臨西目測整個團隊的男人加起來,估計都不如這一個能給自己艸戲份。
因為葉臨西坐在自己位置上之后,江嘉琪已經獨自演完了“對新人的明捧暗貶”,以及“對團隊其他人的拉攏撒”這兩場戲份。
聽著左一句“我們還去吃上次那家餐廳吧”,右一句“我不管反正你得請客。”
生怕葉臨西不知道,在這個團隊“團寵”的地位。
葉臨西什麼頂級戲沒見過,豈會把這種低級小白蓮放在眼中。
至于對方要是真的敢做點什麼,倒也不介意教做人。
論公主病大小姐脾氣,葉臨西也沒輸給過別人。
只不過初來乍到,勉強著自己的脾氣,只要這個江嘉琪只是個表演的戲,也不介意時不時看表演一番。
好在很快上班,大家也各自去忙。
葉臨西把材料準備好,正好前臺過來,說道:“葉律師,你有快遞需要簽收一下。”
葉臨西點頭,跟著前臺一塊過去簽收。
一走,江嘉琪就嘀咕道:“怎麼快遞還送到公司來呀,不知道這是上班的地方哦。”
一旁的男同事聽著,也沒吱聲。
不過再傻的也明白了,團隊里的這兩個姑娘只怕是不太對付。
結果沒一會,葉臨西帶著兩個工人過來,江嘉琪好奇的轉頭過來。工人把巨大的箱子擺在過道上,葉臨西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拆開。
“這什麼呀?”江嘉琪嘀咕。
旁邊的徐勝遠倒是突然低呼了一聲:“臥槽。”
“怎麼了?”
“這個牌子的椅子我搜了一下,價格最低的三萬八。”
“不是吧,我看看什麼椅子?”
哪怕他們當律師,又是做著外人看來高大上的非訴業務,可畢竟都是普通家庭出,哪怕再奢侈,買個三千八的椅子都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老腰。
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還能看見一張三萬八的椅子。
“咱們寧par辦公室那張椅子是多錢來著?”
“好像是兩萬多吧。”
他們實在沒想到寧以淮這種揮金如土的人,居然也有一天會在花錢這件事上輸了。
雖然他們都知道葉臨西這樣的姑娘,看著就驕矜,一副不是凡土能養出來的模樣,可這一下還是重新塑造了他們對葉臨西的認知。
工人手腳很快,迅速裝好了椅子,葉臨西試了試沒問題。
對方又把拆下來的垃圾都帶走,服務那一個到位心。
葉臨西重新試做了一下椅子,覺得跟律所配的辦公椅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
很快,葉臨西發現周圍的不對勁了。
轉頭看著臉上紛紛掛著“目瞪口呆”四個字的同事,微蹙著眉心,“公司應該沒有規定不允許自備椅子吧,我昨天有問過的。”
“沒有。”
“沒有。”
“確實沒規定。”
大家紛紛搖頭,然后又趕低頭去忙自己的事。
江嘉琪心底不知多惱火,認定葉臨西買這張椅子就是故意炫耀、出風頭,甚至還覺得葉臨西是為了一頭。
人在自這方面,總是誰也不輸誰。
于是惡向膽邊生,抱著厚厚一摞資料,直接走到葉臨西桌子旁邊。
待將資料放下,聲音甜道:“這個是待會開項目會要用到的資料,就麻煩你去復制一下,對了,順序我都整理好了,千萬別弄。”
江嘉琪毫沒有不好意思,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新人進來,誰不是從端茶倒水、打印復印這些雜事開始做起來的。
葉臨西垂眸看著面前這一摞資料。
隨后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稍轉過,跟江嘉琪正面相對。
葉臨西沒有直接開口,反而是目在江嘉琪的臉上緩緩流轉。
著一審視的打量。
周圍的氣氛莫名都變得安靜下來,連鍵盤敲擊的聲音都不知從何時消失。
直到葉臨西輕啟紅:“我沒空。”
個子本就比江嘉琪高,又穿著尖細高跟鞋,是從高上就有種倒的優勢。更何況神冷淡,整個人都散發著凌人的氣勢。
江嘉琪還未開口就先矮了一頭。
剛想強撐著說,新人就該干這些,難不新人一進來就想直接上手負責案子嗎?
好笑。
可是的話還開口,葉臨西已先說話了。
葉臨西:“我現在要去見當事人,這個案子是寧par昨天親自給我的,所以”
寧par親自給的案子?
怎麼可能。
江嘉琪滿臉不可置信。
葉臨西聲音微頓時,手將桌子上那一摞厚厚的資料重新拿了起來,待手掌往前一送,輕輕一松。
厚厚一摞的A4紙“啪”的一聲重響。
砸在了江嘉琪的工位上。
“自己印吧。”
最后這一句話,猶如一個響亮的耳打在江嘉琪的臉上,一時之間憤難當,竟是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朵。
特別是臉上火辣辣的燒。
周圍徹底陷了死寂。
這次不僅沒有敲擊鍵盤的聲音,就連呼吸聲不由都被放輕。
葉臨西扔完資料,拎著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包,連眼神都沒留給對方一個,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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