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齊三公子和齊四公子都心中鬱鬱,晚膳過後,齊寧便去齊樂屋裡找他喝酒。
兩人舉杯痛飲,都是一副煩悶難極了的樣子,而且仔細推敲推敲,這番糾結還都是為了子,且居然都跟他們二哥相關。
相比來說,齊寧比他四弟更要難出許多。
四弟雖然一冇了功名二冇了姻緣,但起碼這事兒他前幾天心中就有底了,總不算太突然;可齊寧就不同了,他本還心心念念地等著文文妹妹的答覆,想著這事兒提前已有二哥點了頭,十之**就要了,哪料形勢卻急轉直下,母親今夜出的這個話頭於他便如當頭棒喝,一棒子打碎了他的所有夢,也打出了他對二哥的……憤恨。
二哥……他明明都點了頭的!他明明已經答應了的!他明明都決定了要把文文給他的!
可他卻變了卦,還搶走了文文!
二哥明明已經什麼都有了,有父親的重母親的疼,有功名位有眾人追捧,還有不知凡幾的貴喜歡他,甚至連公主也喜歡他,為了他連麵都可以不要——他為什麼偏偏要跟他搶文文!
他是真的喜歡文文麼?還是隻是為了辱他!為了證明他自己纔是最好的那個!彆人都不如他!
何等可恨!
齊寧這些年實在過得不順遂,科舉連年不中已經讓他在家中抬不起頭,偏偏自己一向看不大上的四弟卻過了鄉試了春闈,更讓他覺得丟人。他本想通過娶貌無比的文文妹妹扳回一城安自己,哪料卻又夢空,此時便將連年積的怨念一腦兒全歸在了他二哥上,惱之怒竟漸漸化了仇恨。
事變這樣,委實也在齊嬰的預計之外。
齊嬰與沈西泠定之後本就打算找個機會與齊寧講明此事,隻是那之後春闈立刻便來了,他忙得分乏腳不沾地,此後又了家法去彆第養傷,中途確實冇能出工夫與齊寧一談。倘若他能先同弟弟講清,雖則齊寧還是免不了一番惱,卻總也好過從母親那裡乍聞此訊。
隻可惜……
此時齊寧和齊樂兩人都喝到酩酊,齊寧乘著醉意更是怒氣上頭,隻覺得到了二哥的愚弄、怒不可遏,他醉醺醺地搭著他四弟的肩膀,兩眼都發紅了,充滿怨恨和嘲諷地說:“二哥可真厲害,是不是?他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決定我們的命……嗬,真了不起,真了不起……”
他反反覆覆地說著,彷彿是魔怔了,齊樂卻醉得趴倒在了桌子上,似乎已經不省人事。
次日天大好,春夏之的時節最是宜人,四皇子邸也是花團錦簇。
四殿下近來得閒,今日心又不錯,便親自在花園之中修剪花木,他那溫存解意的正妃瞧見了,自然陪同在側,夫妻二人另還閒話若乾,倒是閒適得。
傅容一邊輕輕剪下繡球花下多餘的枝葉,一邊笑著問四殿下曰:“哦?那照齊二哥哥的意思,過段日子咱們就可以為子榆辦喜事了?”
四殿下正親自給近來新養的天竺葵鬆土,聞言無暇抬頭,便隨口應了一聲。
傅容瞧了他一眼,垂下眼睫,想了想又問:“殿下信了?”
蕭子桁聽言手上鬆土的作一頓,直起了腰,似笑非笑地看向傅容,問:“容兒這話何意?”
傅容也看向蕭子桁,手中的剪子頗為鋒利,但的神是溫的,隻說:“殿下當比臣妾更深知他為人,多智如此,對子榆又一直是兄妹之——這樣的人,會願意就這樣放下權位當駙馬麼?”
“春闈放榜之前臣妾可以信,信他這麼做是為了表示對殿下的忠心,”傅容又側過去修剪花枝,語氣中皆是不經意,“但春闈之事過後……便很難再輕易這麼信了。”
蕭子桁聞言神一閃,沉片刻後問:“你覺得齊家會倒戈?”
“臣妾可不敢這麼說,”傅容笑起來,“隻是有些為殿下擔心罷了。”
蕭子桁笑了笑:“哦?”
傅容又回過來看他,說:“齊二哥哥是深謀遠慮之人,心裡有他自己的章法,想來比起敬畏誰,他更篤信的是他自己心中的東西,這樣的人一定是能臣,可卻未必是忠臣——這一點殿下不是也很清楚麼?”
蕭子桁聞言沉默片刻,隨即神閃爍,出邪氣的笑來,看著傅容說:“我早就說過,你是不一樣的——容兒,你果然冇讓我失。”
傅容笑起來,對著四殿下淺淺一福,道:“多謝殿下讚譽。”
蕭子桁朝傅容走近,拍了拍手上的土屑,又將側摟進懷裡,說:“我自然也存疑,隻是北伐是國之大計,我也不好阻攔他,何況若無一個傷筋骨的大事發生,是無法拿住敬臣的。”
傅容沉默片刻,瞬間便思慮良多。
當然知道齊嬰那個人是難以掌控的,他太過周全也太過機警,看得清楚也下得去手,這樣的人本無從戰勝。
但誰說擊敗一個人隻能從他本下手呢?
他背後是一個龐大的家族,有那麼多的兄弟子侄,如果他們出了問題呢?齊嬰躲得過連坐之罪麼?
世家看似如紮於磐石之間的參天巨樹,實則正因為站得太高,有時隻需要掉一塊壘石便足以使得大廈傾覆——當年的沈家不就是如此麼?
吉兇悔吝總有循環,齊家已經高傲得太久了,也是時候讓他們墜下雲端、讓位給他人了。
傅家人心中對齊家總有些很微妙的敵意。明明兩家都位列三姓,可齊家卻是一馬當先事事人一頭,而傅家卻眼見著江河日下,再也不複往昔的崢嶸。那當年嫁到齊家去的齊老太太這些年雖一直照顧孃家,可的卻總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彷彿傅家的子侄就是低人一等了、非要仰仗齊家的提攜才能過上好日子一般。
而到傅容上,也到不忿。當年齊嬰拒絕了、不願意娶,還借力打力讓蕭子榆當眾狠狠扇了一耳。那個掌並非僅僅落在臉上,更是落在的心上,讓深刻地意識到齊家人的傲慢,彷彿這樣的貴是無足輕重的,由得他們要或是不要。
憑什麼呢?
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齊家不但不知收斂,反而越發過分。
齊嬰他為了那個方筠,竟毫不避諱地就跟傅家對上了,還指使廷尉的陸征直接砍了楊東的腦袋,毫不介意開罪傅宏。彼時傅家人為了接踵而來的春闈暫時忍不發、冇有找他分說此事,哪料他竟然做事如此之絕,在春闈之中黜落了無數的傅家子侄,隻讓其中兩個勉強了三甲。
這是本不把傅家放在眼裡!
但是沒關係,堤潰蟻孔、氣泄鍼芒,隻要耐心等待,就一定會抓到齊家的問題。
而要做這件事,實在冇有比傅容更適合的人選了。
就在四殿下邊,而他很可能就是大梁未來的君主,縱然如今世家把持江左政局,但天家終歸是天家,臣子最終還是他們的手下之棋。如今四殿下有韓家作為母族,又與傅家締結了姻親,他便了整個天下最有可能扳倒齊家的人。
更妙的是傅容知道,蕭子桁心中對齊嬰是有芥的。
他們一起長大又怎麼樣?他們一起讀書又怎麼樣?隻要是人就會嫉妒,即便齊嬰一直藏鋒又如何?他終歸還是事事都比彆人強,蕭子桁的心中會冇有疙瘩麼?
冇有人能真的坦然接邊的人事事優於自己,何況那人還是自己的臣子。
蕭子桁對齊嬰的態度複雜和微妙,一麵敬佩他、讚賞他、仰仗他,另一麵……卻還想將他扯下雲端。
並非蕭子桁卑劣,隻是人如此而已。
而現如今,蕭子桁隻缺兩樣東西:一個明正大落在他上的皇位,一柄一擊必中能殺死齊嬰的刀鋒。
而傅容要做的,就是為殿下尋找那個刀鋒,並親自遞到他的手上。
傅容垂下眼瞼,沉默良久,再抬眸時便巧笑倩兮,對蕭子桁說:“眼下不過時機未到而已,他日殿下必將得償所願。”
蕭子桁注視著傅容,不像是丈夫注視著妻子,倒宛若君主注視著自己得力的臣子,桃花眼中閃爍。
蕭子桁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當然如傅容所料的那般忌憚甚至嫉妒齊嬰,也的確希能將齊家扳倒,讓這個所謂的江左第一世家如同當年的沈家一般,一夜之間一無所有——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對傅家就有多麼信重。
傅家是個比齊家更貪得無厭和齷齪不堪的家族,他不僅不喜,甚至厭憎,隻是如今他的確需要一些忠心的走狗,因此才與他們虛與委蛇。
這個家族太“聰明”了,不像齊家還保有了一些傻氣——譬如齊嬰這次春闈取士,便是愚蠢至極:他明明知道自己會因此犯上眾怒,也明明知道這事之後會千夫所指,但他還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就為了他心中那點慈悲和責任。
愚不可及,又……讓人不心生敬意。
傅家便冇有這樣的品了,他們隻是他的飛鷹走犬,會為了區區餌食而不顧一切——比如傅容,便會為了家族短暫的繁榮而對他永遠“儘忠”。
蕭子桁眼中笑意漸深,又灑地道了一聲“善”,隨後便鬆開了摟著傅容肩膀的手,繼續折回不遠去給花兒鬆土了。
傅容一笑,也轉過去開始修剪花枝,隻是的剪子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一時剪得偏了,將整朵繡球都剪了下來。
而落花,最後都會變泥的。
作者有話要說:隻能對齊老太太說不值得了
王妃桑氏不守婦道,與人私通,王爺下令即刻封死棺材下葬!”慘死二十一世紀的天才鬼醫桑墨再次睜眼時,卻發現她已經成了京都裡暴虐成性的殘廢王爺正妃。不光被釘入棺材,還要被封棺活葬!她拚死僥倖逃過一劫,更是以驚人的鍼灸醫術為自己爭取到了活命的機會。本以為就此能安穩度過餘生,卻不料被冷虐無情的“殺神”八王爺盯上。“本王給了你半個天下,你這就想走?”“王爺的恩情我早已還清,概不相欠。”八王爺抱著白淨軟糯的小糰子,“那夫君和兒子的你打算怎麼還?”
重生后的第一日,宋弗找到一副紈绔風流模樣的陸涼川:“造反嗎,我們一起。”陸涼川臉上帶著邪肆的笑意:“掉腦袋的事情,不做。”宋弗:“你要怎麼才同意?”陸涼川走近她,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若阿弗愿意以身相許,那我便為阿弗,踏平萬里河山。”
姜嶠女扮男裝當了幾年暴君。叛軍攻入皇城時,她麻溜地收拾行李,縱火死遁,可陰差陽錯,她竟被當成樂伎,獻給了叛軍首領霍奚舟。姜嶠捂緊馬甲,計劃著再次逃跑。誰料傳聞中陰煞狠厲、不近女色的霍大將軍竟為她破了例。紅燭帳暖,男人摩挲著她眼角的淚痣,眸色暗沉,微有醉意,“今夜留下。”*姜嶠知道,霍奚舟待她特殊,只是因為她那雙眼睛肖似故人。無妨,他拿她當替身,她利用他逃命。兩人各有所圖,也是樁不虧的買賣。直到霍奚舟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深情,還鄭重其事地為允諾要娶她為妻,姜嶠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是在作繭自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