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27）

　朱鶴松不打算搭理這個以醫道的師妹,雖然這孩子跟自家閨差不多大，但許是太知道這麼大的孩子有多膽大了，所以才越發的不能縱著。

　他扭過臉,然后一臉哀求的看著師父，“這樣，等大師兄回來嗎？大師兄是陪著領導出訪去了，又不是半年不回來，干嘛這麼著急？”

　孟老擺手：“別指你大師兄，他是個慢郎中，這輩子都改不了了。要他給我治,我得躺半年。”況且，“學醫之人,不拿自己人練手，你打算拿誰練手？這是個機會,都上手來治一治！”

　朱鶴松一臉無奈的看孟軍，然后攤手：老人家非要堅持,怎麼辦？

　孟軍微微點頭,“行！依著您。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孟老放心了,招手桐桐，指了指孟軍,“去給你二師兄號脈瞧瞧。”

　其實這些人上的問題都很小的,都是擅長自我調理的人。

　桐桐搬了個小板凳坐過去，抬手搭在朱鶴松的手腕上。稍微一搭脈,就道：“二師兄最近的酒局多……不過問題不大，有一周不喝酒,自己就調整回來了。”

　朱鶴松意外的挑眉，是最難的酒局確實有些多。接下來師父要做手,他也確實是不能再喝酒了。因此，便沒有管過。好自我調節就足夠應對這種況了。

　他朝孟老點頭，心里著實是有些詫異，很有人到這些細微的脈搏，只這脈的功夫，就足以師父收為徒。這怕是悟道了吧！雖然悟道的方式獨特了一點，但不得不承認是有獨到的地方的。

　孟老滿意了，這才起，桐桐：“你跟我來書房。”

　是！

　剩下朱鶴松和孟軍在客廳了。孟軍給朱鶴松遞煙，朱鶴松指了指院子，意思是出去去。

　兩人溜達到外面，孟軍給朱鶴松點了煙，這才問說，“二師兄，就這麼聽老爺子的？”

　朱鶴松就說：“要是不告訴大師兄，大師兄不得惱？師兄弟都得通知到。不過話說回來，醫難自醫，我下手……我這心里還真有些膽怯。”

　給親近的人醫治，就不了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可以理解。

　孟軍就說：“那依照你的意思呢？請哪位來一趟？”

　“問問大師兄的意思...如何?”

　也好。

　兩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的，在二樓的書房聽不見，但看的見。

　孟老輕哼一聲，就桐桐坐了。這才問說：“說說你的況。”

　這個問的籠統，但其實包括了方方面面。沒問的，就是給你說與不說的自由。但是拜師跟別的不同，跟其他人能瞞，在師父面前若是都不能坦誠，那師父是不是也不用那麼誠心的去提攜弟子呢？

　因此，桐桐就說的況，但像是白云出軌這個事，做子的不能啟齒的。就把家世代了，總得人知道弟子是誰家的孩子，家里是干什麼的吧。

　因此，就說了：“我祖父是林溪源，是工程院院士。”

　林溪源？哦！聽過，還有過一兩面之緣，點頭之。沒想到這孩子是林溪源的孫，書香門第呀。

　“我祖母是鐵路部門的高級工程師。”

　這是教授級的高工，聽說過此人，雖然退休比較早，但是鐵路部門好些領導都是出自的門下。

　“我父親是京大理學院的教授林有渠。”

　這個倒是沒有關注過，不過京大醫學院的副院長劉柏算的上是自己半個弟子，他是半路出家學的中醫，跟他打聽打聽，也就知道況了。

　“我父親跟我母親在我一個月大的時候徹底分開，三個月大的時候辦理里離婚手續。我后來，父母就分別又家了，我跟著姥姥姥爺長大。姥爺是京大的會計，已經過世了。姥姥是實驗室飼養員，已經退休了。我母親是藝學院的講師……上面還有同父同母的哥哥，已經研究生畢業了，學的是道路橋梁……另有不是同父同母的兩個妹妹，這就是我的家庭況。至于學業，我不好估量我學到什麼程度了，您可以考我，如果要用學歷量化的話，大學的考題也可以……”孟老便明白了，這般的家世之下，為何拜師還得費勁周章。其實就這份能耐，祖父真帶著來了，自己也是會收的。卻沒想到這麼一個人愣是橫沖直撞，撞到了自己的面前。世道見老的人了，一聽就知道孩子過的不容易。

　他便不問了，只緩緩的點頭，問說：“見了你號脈，還沒見過你用針。”說著就喊吳樹：“進來！”

　吳樹踢踢踏踏的上去了，他就知道，他又得充當學習的銅人。可這次面對的是師妹，寬解帶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孟老沒說扎什麼地方，桐桐拉了吳樹的胳膊號脈，然后取了針扎在脖頸和頭頂上。

　朱鶴松進來的時候一愣，這手又穩又快，在頭上這樣的地方下針，竟是這般的利索。他也過來拉了吳樹的胳膊號脈，然后放下，“是晚上又熬夜玩電腦了吧！”

　吳樹才要回話，竟是見針沖著眼睛而來，落在了眼角眼周的位置。眼睛頓時一酸，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可等針取走了，眼睛也沒有看什麼都霧蒙蒙的覺了，只覺得眼睛也不累了，看什麼也不用瞇著眼了。這是將給松弛了吧。

　他一邊捂住眼睛一邊道：“你膽子太大了，眼周下針……你就不怕手不穩。”

　桐桐就笑，“我的解剖課老師說我長了一雙握手刀的手！別怕，刀子都不會有偏差，一針而已，能把你怎麼著？”

　你錯了！刀子下的正確很容易做到，但是下針下的準可卻難多多了。刀子下錯了，合起來最多留一道疤痕，針要是下錯了，真能要人命的。

　吳樹就問說：“你在豬貓狗上試過，還在誰上試過？”

　“在我，在我男朋友，在我中醫針灸課的老師上，都下過針！”

　什麼效果。

　“這不都好好的嗎？”

　吳樹一臉的生無可，還真都是朝自己人上下手。

　孟老看了看，指了一架子書，“過去看看，看過多，記住多。”

　桐桐過去掃了幾眼，除近現代的基本沒看過之外，都看過。因此，把這幾本挑出來，“看過，且記住了。”

　昊樹愕然:吹呢吧!

　朱鶴松都不免皺眉，這話說的有些大了。

　孟老卻一臉坦然：“這樣，你先回去，明天上午十點再來。”

　是！桐桐看著手里的書，“那這個書呢？”

　拿回去讀吧。

　回去之后，桐桐想了想還是該跟家里說。拜師是非常正式的事，不能隨便敷衍過去。還是學生的階段，認了一個師父，家長不上門這不像話。若是其他場合再上，見了面一方知道，一方不知道，豈不尷尬？

　沒想告知白云，也沒有必要其他人知道，但是林溪源、魯高工、林有渠和林疏寒得知道。

　于是，晚上見人都到齊了，而方苒提前回學校了，應該是跟那個董銘私下聯系比較多，嫌棄住在家里不方便吧。

　如此，正好，不需要避諱誰。

　就把事說了，反正是師父認了，就是這麼個況。

　這事焉能不驚訝？孟老的名聲再圈子里有多大呢？他是領導出國都得隨行的人員。后來據說是因為年齡的原因不跟了，但是他的大弟子據說卻接替了他的職務。

　這樣的人，敢問有幾個不想結？

　結果這孩子自己撞去了，還真就收了為弟子，且為關門弟子。林疏寒先問：“是孟先生嗎？沒有認錯吧！”

　桐桐：“……”就笑道：“保健樓里被簇擁出來的，住小四合院，我一說爺爺，師父就說認識，有一兩面之緣。”

　是有一兩面之緣！林溪源忙道：“明天一早，準備準備，正式上門拜訪。”

　好的！桐桐就出手機，跟那邊說一聲。朱鶴松這才知道：“原來是他家的孩子呀！我知道父親林有渠，在學界很有名，接手的都是國家科研項目。這樣的家庭，對中醫有興趣找個師傅，這是個很簡單的事嘛，怎麼耽擱到現在？”

　孟老一說，朱鶴松才了然，這麼個緣故呀！心里沒緣由的多了幾分憐惜。自家的閨要有這一分悟，他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第二天一早，林家一家五口都來了。從車上一下來，孟老就迎出來了。

　林溪源快步過去，握住孟老的手，“可我怎麼謝呀！”

　緣分！緣分！都是緣分！快里面請。

　人都進去坐著了，桐桐就不在里面呆著了。得自覺點，悉這邊的況，端茶倒水的，得有眼呀。

　跟吳樹兩人貓在茶水間等水開呢，吳樹朝著脖頸，“噯！師妹，回頭你再替我摁摁，昨晚我睡了一個好覺，可舒服了。當大夫就是這點不好，被人疼了，咱們能給別人治！可咱們疼了，誰給治呀？”

　桐桐手搭過去，用過膝蓋頂在腰眼上又來了一下，骨頭好似都咯嘣嘣的響了似得，可這一放之后，脊背輕松的不得了。

　“這一招不錯呀！”吳樹一邊活著，一邊貧，“我之前還不服氣，就我家這個底蘊，在同齡人中，比我在上的，不說沒有吧，反正不多。可撞來一個就比我強，我還不信！結果呢？原來是這個因由呀！”

　什麼因由！

　“你家當然是比不上我家在醫學上的底蘊，但是……”吳樹朝著客廳方向嘆氣，“但是，我家確實也比不上你家的智商條件……”怪不得記憶力、理解能力優于常人呢，就這傳條件，羨慕不來不是？

　是！所有的人都會用這個理由解釋其中比較玄的那一部分，他們自將此理解為‘智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