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繁花(26)
回來的確實是晚了,林疏寒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呢。大年初三,務工人員都回鄉了。城里空了大半,路上車人,林疏寒就不大放心,打電話說六點半左右到家,可六點四十都不見人,再打還無法接。
“手機沒電了。”桐桐從車上下來就小跑奔過來,氣吁吁的,“前面出了事故,大年下的喝酒了吧,兩車撞了,公車不好過。”
沒事就好!回家。
結果到家的時候家里還有客人,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見桐桐回來了就笑道:“是桐桐吧?”
“你好!”可真不認識。
方苒端著碗出來,指了指小伙子,“這是爸的學生董銘,年前從國外回來,來拜年的。”
林雨桐跟對方握手之后朝房間指了指,“坐,隨便坐。”
換了服出來,林溪源和魯高工也出來了,反倒是林有渠不在。
“我爸呢?”洗了手往餐桌上去,問保姆。
保姆朝書房指了指:“接電話去了,馬上出來。”
那就行!
方苒朝書房看了一眼,就喊保姆,“再拿幾個小碟子來,放魚刺骨。”說著就指了指糖醋鯉魚,“不是說在國外最想吃這一口嗎?嘗嘗,阿姨做的這個菜特別好。”
“好啊!”董銘就跟林溪源說起在國外的事,“聽聞您十五歲出國,建國之后毅然回國了……”“是啊!有過幾年在國外生活的經歷。”林溪源說著就不免嘆:“說起來這都是半個多世紀之前的事了。”而后就問方苒和桐桐:“方苒是要做換生出國呢?還是讀完本科之后去國外?我想應該不著急吧。倒是桐桐,要是打算去國外……爺爺幫你安排。當年你哥出國讀三五年,非不去。”
大概是不放心他妹妹吧。
桐桐就說:“沒打算出國,說這個太早。”
林疏寒解釋了一句:“的興趣在中醫上,出去對沒用。”
“不出去也好,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魯高工說著就喊林有渠,“都等你了,怎麼這麼半天呀?”
林有渠在里面應了一聲,這才出來,“來了!吃飯。”
吃飯的時候,多是方苒找董銘說話,“過完年什麼時候走?還在國外幾年?那要是我做換生出去的話,咱倆是不是還能做個伴兒?”
董銘點頭,“是啊!要做換生嗎?”
方苒看林有渠:“爸爸,我能做換生嗎?”
“大二或是大三換都可以。”林有渠不反對,“考試自己考,得過了才行,家里不反對。”說著就問董銘,“你還有一年還是兩年?”
“兩年!”董銘說著就笑,“等方苒確定下來了,老師千萬聯系我,換只一年的時間,我肯定能將方苒照顧好。”
好!
吃完飯了,董銘并沒有告辭,繼續在客廳說話。桐桐跟林疏寒去書房了,兩人跟林有渠的學生都不怎麼悉。
正好四爺發消息,說他初五,也就是后天,啟程往城里來。
桐桐就跟林疏寒約吃飯的時間,“咱先一塊吃飯。你要請他,那你們改天單獨去吃。第一次嘛,咱去吃豆腐宴吧!他都定好了。”
行!吃豆腐宴。
四爺接了人,握著林疏寒的手往車上讓,“就在附近,不遠。先過去,咱一邊吃一邊聊!”
好!
林疏寒跟著上車,覺得桐桐一下都鮮活起來了,坐在后面就沒停,事無巨細的問,也沒給他半路上跟人流的機會。
這是一家私人菜館,門口停的都是豪車,像是自家這樣的,開著一輛小面包的,絕對沒有。
服務員帶著往里面去,桐桐低聲問四爺回家過年的事,也沒注意。可林疏寒不經意的一撇頭,看見一個人進了某個雅間,那背影是彭唯寬。他本也沒在意,卻在路過那個雅間的時候,剛好趕上服務員進去送茶水,簾子起來那一瞬,他看見了坐在里面的男人。
是個二十七|八的小伙子,自己認識!這是前幾屆的學生會主席,畢業后作為選調生,好似去了國家部委了。
他進了雅間,轉著手里的茶杯,突然問四爺:“我聽桐桐說了你的打算……你就沒想過考公務員。”
“暫時沒這個打算。”
桐桐就好奇:“哥,為什麼這麼問?”
“我有這個意向,本來就想找機會爭求你的意見。”林疏寒說著,就把茶壺端起來,給兩人都添了茶,“怎麼?不同意?”
不是!這個決定真的很突然。
林疏寒便笑,“我學道路與橋梁,這個主要是的影響,單就我本人來說,還是比較憊懶的。你要知道,這一行也一樣,學一輩子,干一輩子……過完年,能不能如期去實習也不知道,我真得備考了。”
桐桐:“………………”行吧!你喜歡就行。
吃飯的時候,四爺問林疏寒關于道路和橋梁的問題,兩人用筷子盤子茶杯在桌上一邊擺一邊講,說到專業上,再陌生的人三說兩不說的,也給悉了。
悉到吃完飯,一聽說四爺打算去住酒店,林疏寒就說不用,“咱們那邊的房子收拾好了,能住!走,買點床上用品日用品,就齊備了。”
行吧!在超市采購了一通,直接去了林疏寒準備的房子。
買了食鹵、涼菜,冰箱里有啤酒,林疏寒給四爺扔了一罐子,“再喝點。”
四爺也接了,自己沒醉意,但林疏寒明顯是有些醉意了。有醉意了開始打聽了,在飯桌上好似都不關注的問題,這會子覺得都喝的有點那個意思了,這才問了:“家里叔叔阿姨都沒退休吧?”
“還沒有,再有十年能退就不錯了。”
林疏寒點頭,“讀完研究生,讀完博,這也就小十年了。多兩口子都過不了十年……”
“畢業就打算結婚,讀研不妨礙家。”
林疏寒嗯嗯嗯的點頭,“不妨礙……但得有經濟能力……”
“好!回頭拿收明細給你看。”
林疏寒又心:“叔叔阿姨是中學老師?中學老師都嚴厲……桐桐不喜歡嚴厲的家庭氛圍……”
“家世是我家高攀,我爸媽對誰嚴厲也不會對桐桐嚴厲……”
林疏寒點頭:“記住這句話!我保證,我會林家的家世更好……你得更高攀……”
這是真喝多了!桐桐將人往屋里扶:“回去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林疏寒躺下,拽著桐桐的手,“你放心,你哥若是在位上坐著,他這輩子都不敢薄待你。”
行!好!以后就靠你了。
許是知道攔著無用,林疏寒不攔著了。四爺不是要裝修房子嗎?走走走!幫忙去!幫忙買建材,幫忙聯系校友學長,商談價位。桐桐發現沒自己啥事了,除非晚上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喊自己一嗓子,其他時候人家兩人開始行了,然后是關系越來越好!
中間桐桐和四爺單獨行就一次,那就是四爺陪自己去考了個駕照。
反正兄妹倆每天進進出出的,高高興興的出去,高高興興的回來,也沒人干涉。至于家里如何,兩人也沒關注。
倆老人只要康健著呢,別的都是小事。至于說林有渠跟彭慧的事,這屬于長時間拉鋸戰,要是關注這個事,那這往后什麼也不用干了。
桐桐每天把手機在手里,鈴聲加震,就怕錯過什麼電話。結果一直苦等電話不到,都想著要是正月十五還不見,就得去孟老家再去拜訪一次了,結果正月十三,本來說好的跟四爺和林疏寒一起去選壁紙的,結果電話打來了,是孟老的。
“是我!”對著電話笑道:“等了您這些日子,才還說,您今兒要不打電話,我明兒必得程門立雪。”
孟老在那邊哈哈大笑:“別貧!你要是沒什麼急事要辦,就先過來。”
好的!馬上,四十分鐘之后就到。
有駕照了,自己開車。跟兩人擺手,開了那輛新車出門了。
強子在門口看著,喲!這姑娘家庭條件不錯,這才幾天沒見,開著一輛嶄新的車跑來了。人家自來,上次見了師傅,這次見了就喊:“強子哥。”
強子尬笑了兩聲,“我洗個車,你先進去吧。”
吳樹正在院子里的屋檐下翻晾藥材呢,桐桐一進去就喊:“師兄?”
哼哼哼……先拜師再說!八字還沒一撇呢,師兄都上了。
被人哼了也不能影響愉快的心,進了正廳,里面好幾個人,有站著的,有坐著的。孟老坐在正中間的位置上,兩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著倆四十五往上的男人,只看穿著,該是制的人。不過這兩人腳上的都是拖鞋,這證明這兩人跟孟老的關系很親,甚至于極其親。而客廳里站著的倒茶端水果的,該是這兩人帶著的書或是助手。
孟老招手,“這就是半路上撿來的徒弟!我的關門弟子了……”
話一出口還沒落地呢,桐桐雙膝一屈:“弟子拜見師父!”
孟軍:“……”這誰家的孩子,這麼會順桿爬。
朱鶴松不由的就笑,“這拜師是有講究的,這就拜師了?”
“來的匆忙,拜師禮擇吉日奉上。”
這話更逗,連孟軍都繃不住想笑。孟老抬手,“起來了!起來了!沒這麼些講究。”說著就看兩人:“腰上的釘子要取,可以!不用興師眾再請什麼專家,就是一般的流程,找個能取的給我取了就行。后的調理,也不要請別的國手,我丟不起這個人。在我邊的,就你們三個弟子,鶴松、吳樹、還有……”
“林雨桐,您我桐桐。”
“還有桐桐!怎麼調理,你們三個看著辦!孟軍不要指手畫腳,這事聽你師兄師弟師妹的……”
聽出來了,孟軍是親兒子,這個被稱為鶴松的,該是孟老比較有就的弟子。老人家一說,桐桐就點頭應承,“好的,師傅!”
朱鶴松:“……”能別說話嗎?你知道那釘子釘在哪嗎?你就敢應承呀!那是師傅,不是豬馬牛羊,那些牲口醫壞了咱花錢賠給人家損失,你說師傅要是醫壞了,就真的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