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傷口, 沈青黛打算和喬芊子他們一起回基地,被賀焰拽住。
沒有給任何反駁的機會,把帶到了附近的醫院。
雖然不能確定手心的傷口是不是被生銹的鐵片劃到的, 但還是打一針破傷風比較保險。
濃烈的消毒水氣味充斥在空氣里, 沈青黛坐在椅子上,繃著臉。
“我還是覺得用不著。”說著要起,被賀焰按了回去。
“……”
沒跑掉, 眼睜睜看著護士將針頭扎進藥瓶里, 不自在地抿了下。
不聲地看著沈青黛,賀焰垂眸,忍不住笑。
也不知道是誰, 振振有詞的說只有一次的人生, 沒什麼可怕的。
他還真以為沒什麼可怕的。
明明表都快繃不住了, 偏偏坐得筆直,一副即將要英勇就義的樣子。
“手給我。”
“嗯?”
沈青黛扭頭看他,出走的靈魂半天沒有歸位,眼神朦朧。
賀焰隨手扯過來一把椅子,挨著坐下,手,握住空出來的右手。
而后,在護士起左肩的袖子, 下意識要扭頭的時候,他抬手住的雙頰, 將的臉轉過來,正對著自己, 直直對視。
賀焰:“怕就別看。”
沈青黛角一撇:“我沒怕。”
賀焰笑著點了下頭:“嗯, 你沒怕。”
碘伏涂抹在三角的位置, 針頭逐漸靠近。
瞄了眼,賀焰突然看著的眼睛問:“我那條有排扣的運你放哪了?”
被他這麼一問,沈青黛認真回想起來,幾秒后疑:“我怎麼知道你的……”
“好了,留觀半小時。”護士開口道,“注意傷口清潔,不要沾水,這段時間清淡飲食,不能喝酒。”
要說的話被打斷,沈青黛恍然回神,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護士的話,看了看自己已經打完針的肩膀,再看向賀焰,他又恢復了那副懶散從容的模樣。
他哪里是真的問運放在哪,他是在分散的注意力。
草草移開視線,沈青黛拉下袖子。
心臟莫名跳了兩下。
又重又急。
-
不出所料,剛到訓練基地,沈青黛就看到了親媽發來的消息。跟以往每次都一樣,只要出了一些危險的現場,郭懿都會看到新聞后第一時間聯系。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要有些掛念的。
不過這次不只郭士,通知欄瘋狂彈出一些消息,到消息界面驚了。
是什麼時候被拉進這個家庭群的?
除了自家外公,賀家人也對和賀焰進行了大量的噓寒問暖,消息一條一條地刷上去,難以忽略對話框那頭的人的心。
下一秒。
彈出一個眼的頭像。
賀焰:【我們沒事,放心。】
“你是沒事,我有事。”沈青黛冷哼一聲,語氣明擺著不高興,“手疼。”
在醫院的時候,那位長得甜可的護士拿生理鹽水給消毒,下手比他還要重,差點疼得當場去世。
賀焰輕笑:“沈青黛,突然撒什麼?”
沈青黛出疑的表:“我這是抱怨。”
分明是,單純的想跟他抬杠。
干脆跳過這個話題,問,“你什麼時候有空讓我采訪。”
賀焰:“現在就有。”
沈青黛偏不如他的意:“現在不行,我要養傷。”
賀焰笑著遷就:“行。”
繼而歪頭湊近,“還有什麼需要的,喝水嗎?我去給你接。”
沈青黛坦然點頭:“好啊。”
舌尖抵了抵上牙,賀焰笑意更深。
兩個人拐過基地里的灌溉草坪,前面就是辦公區域。
靠在門邊的陸近沉抬眼看過來,臉不太好,一副惱火又克制的模樣:“賀焰。”
聞聲看去,沈青黛正詫異賀焰的外甥怎麼在這里的時候,便聽到他揚聲喊道:“小舅!”
語氣不乏興,卻又在看到時,斗轉直下。
“你怎麼在這兒?”年的緒很坦誠,直接寫在臉上。
沈青黛看了眼對面的兩個人,又看了眼賀焰。
雖然有點搞不清現在的局勢,但是,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和賀焰已婚的事暴了?
不由分說,陸近沉直直看著賀焰:“我有話問你。”
說完便率先轉,朝走廊盡頭走去。
至此,沈青黛心里有數,多半是猜中了。
陳:“我聽沉哥說你們剛才解決了一個炸彈案,你沒事吧?”
沈青黛抬了下傷的手,神淡淡:“有事。”
“我靠!”陳見狀差點跳起來,“我小舅怎麼回事,你都他傷了還垮著一張臉,真是沒有一點覺悟。”
沈青黛跟他不,只隨口問了句:“你來這兒干什麼?”
陳:“哦,被差遣來給我小舅送東西。”
點了下頭,聊天就算是到此為止。沈青黛沒有再說什麼的打算,拿起手機在“貓眼三姐妹”的群里發消息。
旁邊的陳卻是言又止,猶豫半天,渾上下寫滿了糾結。
沈青黛眼皮都沒抬一下:“想說什麼?”
“姐姐。”
有事相求,陳這一聲姐姐得又甜又綿。
沈青黛頓了下,無端想到一些畫面,一邊想著姐姐就應該是這樣的語氣,一邊心里又開始擴散出陌生的緒。
垂眸:“舅媽。”
陳訝異:“不會吧,你不會真是自愿的吧?”他不理解,“你看上我小舅什麼了?我小舅那狗脾氣,狗都嫌。”
沈青黛覺得這對舅甥有點好笑:“扯這麼大嗓門生怕他聽不見?”
陳猛地閉了,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就是……我有一個不的小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就別說。”
“姐姐。”
“輩分了,舅媽。”
陳極其不愿意沈青黛舅媽,畢竟在知道是自己舅媽之前,他在輕軌站,真的遇到了比以往都要深刻的心。
沒想到最后,這個crush是被他親舅舅給斬斷的。
還沒萌芽,就直接被踩死在了土壤里,還來回碾了幾下。
僵持幾秒,陳不不愿的喊了聲:“小舅媽。”
聲音又弱又輕,敷衍的一帶而過。
沈青黛點頭:“嗯,你說。”
陳跟做賊一樣瞄了一圈,確定賀焰還沒有回來,低聲音:“我們明天正式開學,下周五要開家長會,我爸媽不在家,所以一般不出意外都是我小舅去。我的意思是……小舅媽,你可不可以幫我開一下家長會啊?”
沈青黛正要拒絕,陳立馬又說,“你都是我小舅媽了,大家一家人嘛,就幫我開一下吧。你知道我小舅那個脾氣,他真的會打死我。”
“這個時候承認我是你小舅媽了?”沈青黛挑眉看他,“不過你找錯人了,我比你小舅更不好說話。”
“可是小舅真的會揍我啊,你人心善,不會揍我的對吧?”
沈青黛歪頭思考了一下:“說不定。”
“……”
走廊拐角的樓梯口。
陸近沉雙臂疊,盯著賀焰看了半天沒說話。
賀焰左肩微斜,靠墻,知道他要問什麼,直截了當的開口:“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不知道愿不愿意。”
陸近沉保持著那個姿勢,沒吭聲。
賀焰同他對視幾秒,點了下頭,換了個姿勢,十分坦然:“最多三下。”
“……”
看他這個隨便他揍的態度,陸近沉原本還有一點氣惱的緒,全都煙消云散。
要不是炸案結束后,他和喬芊子黃鶴一起回來,在路上無意間聊到了他們之間的事,他還不知道他的隊長竟然已經結婚了。
想到上午野戰訓練的時候,他還在沈青黛面前試圖撮合一下,陸近沉整個人就無語至極。
小丑是他,冤種也是他。
憋了一口氣,輕吐出來,他問:“多久了。”
賀焰:“三個多月。”
“我靠,賀焰,你是人嗎?”陸近沉繃不住了,罵罵咧咧,“你干脆去保局上班。”
賀焰抬手了鼻尖:“脾氣不好,你諒一下。”
陸近沉哼笑一聲:“你脾氣好?”說完他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等會兒,三個多月?那端午那天在南梧大道……在那之前你們就已經結婚了?!”
賀焰:“嗯。”
陸近沉:“……”
他可真是個絕世大冤種。
“再說了,我不是跟你說過麼?”
“你當時那個語氣一點都不備真實好嗎?”陸近沉白眼都要翻到天上了,“我還以為你見起意。”
沈青黛一行人剛來的時候,賀焰在宿舍走廊的確說過沈記者是他老婆,他哪知道他沒跟他沒玩笑。
賀焰應了一聲:“是有點。”
“?”陸近沉問,“你別跟我說你聽你爺爺話見了沈記者,當時你就想跟結婚。”
賀焰:“那倒沒有。”
緩了口氣,陸近沉雙手叉腰,郁悶又無可奈何,還伴隨著不小的震驚。他甚至覺得,這件事帶給他的沖擊,比剛才那場炸彈案還要大得多。
無意間轉頭一瞥,他看到辦公室門口的沈青黛和陳,忽而笑出聲,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誒,賀隊。”陸近沉語氣輕快,“你被家了。”
賀焰:“?”
他下了兩級臺階。
陸近沉:“你那不省心的外甥在你老婆。”
賀焰抬眼看去:“……”
果然。
灑落一地,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兩個人有說有笑。
舌尖微微頂了頂腮。
嘖。
突然就有點心不好。
作者有話說:
上一章的沈姐:活一次的人生有什麼可怕的?
這一章的沈姐:……我怕打針,但我不說
下一章賀隊要稍稍開個大,鉤一鉤我們沈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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