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天后點頭,放李朝歌出宮,李懷等人見狀也紛紛請辭。李朝歌出門后,提著擺走在明的臺階上,離開時,無聲朝黑貓沒去的方向掃了一眼。
昨日的公主府中也有黑貓出沒,今日又在宮中見到黑貓。真的是巧合嗎?
李朝歌自從發現死人案件每隔十二日就要發生一例后,接下來十分小心,讓白千鶴等人切關注著城中向。然而奇怪的是,等下一個子日到時,并沒有人傷亡。
李朝歌以為兇手在避風頭,又等了好幾個子日,一直風平浪靜。李朝歌坐在鎮妖司正殿里,看著面前的卷宗,低聲喃喃:“莫非每隔十二日死人只是我的錯覺?兇手并沒有特意挑日子,這三人撞到一起,純屬巧合?”
李朝歌按眉心,十分頭疼。想要換一個思路破案,但是冥冥中又有種直覺,始終覺得,這些日子背后有貓膩。
李朝歌這邊的案子一籌莫展,而時間快如流水,一轉眼,李貞和權達的婚禮到了。天后三月末賜婚,接著飛快催促禮部完婚。看天后的架勢,簡直恨不得第二天就塞李貞出嫁。
天后就是要讓李貞毫無公主面地滾出掖庭,但禮部卻不能這樣辦事。禮部尚書頂著巨大力,幾經拉鋸,最后將大婚日期定在七月初二。
其實七月已經非常倉促了。普通人家的兒出嫁,婚前流程都要走半年呢,李貞為公主卻三個多月就完婚,委實創了先例。
李貞大婚,李朝歌作為妹妹,無論如何都要出席。幾天前吳王火急火燎,總算趕在李貞婚禮之前抵達東都。七月初二,李朝歌把鎮妖司事務待給白千鶴等人,自己早早就走了。
先回公主府,換了紅襦,外罩墨紋銀大袖衫,臂挽黃披帛,隨后朝義安公主府走去。這一不適合騎馬,便吩咐門房套了輛馬車。
李朝歌和李常樂、李懷等閑人不同,是下衙后才出發,就算比往日早退許多,來義安公主府時也不早了。此刻義安公主府張燈結彩,長史在門口迎客。李朝歌一掃,雖然義安公主府已經極盡奢華,但細節還能看出倉促。
畢竟只有三個月,連嫁妝都備不齊,準備婚禮實在太草率了。李朝歌進府后,宴客廳里的人聽到到了,紛紛起相迎:“盛元公主。”
大廳里,李常樂、李懷都在,太子不適,太子妃要留在東宮侍奉太子,今日無法親臨,便打發了詹事府的人來送賀禮。李常樂和李懷給李朝歌請安,李朝歌微微頷首:“趙王、廣寧不必多禮,坐吧。”
按照慣例,子出嫁前要拜別父母,由兄長背著離開娘家。公主下降儀式有很多不同,但大思路上是一致的。婚禮前半截儀式在宮里,吳王李許要背李貞出宮,所以現在李許和吳王妃待在皇宮觀禮,而李朝歌等人是弟弟妹妹,就直接來公主府參加后半截儀式。
今日是近年來第一次公主大婚,除了李朝歌這些親兄妹,宗室其他支的縣主王妃也來了。但是天后明擺著不喜歡義安公主,所以大家來參宴都非常收斂,服不敢穿太盛大,連表也不敢太富。
除了李氏皇族,其他賓客也陸陸續續上門。權達家的人見李朝歌這波皇子公主坐在一起,不敢靠近,裴紀安和顧明恪先后進門,上前給諸人請安:“參見盛元公主,趙王,廣寧公主。”
自從李朝歌來了之后,李常樂不想說話,正百無聊賴,突然看到裴紀安,眼睛都亮了:“裴阿兄!”
一個郡王王妃見了,立刻笑道:“廣寧公主對著我們打不起神,一見裴郎君就甜甜地阿兄,真是讓人吃味呢。”
許多王妃、夫人一起笑,李常樂惱怒地嗔了們一眼,噘拉李懷的袖子:“三兄,你看們欺負我。”
李懷笑道:“武陵王妃欺負你,你告我也沒有用。你不若去找武陵王叔,讓王叔給你做主。”
武陵王和皇帝是一輩,武陵王妃算得上是李懷等人的嬸嬸,李懷的話也不算錯。東長公主從外面進來,聽到這話,高聲笑道:“趙王不敢出頭,我敢。廣寧,是誰欺負你,你告訴姑姑,我這就去找他們要說法。”
宴會廳里笑聲一片,武陵王妃作勢向東長公主討饒。東長公主在社場中闖慣了,有在,三言兩語,場面就熱鬧起來。
東長公主看似說笑,其實把每個人都照顧到了,不肯讓任何一個寵的人冷落。挨個提了一遍后,突然發現了一個人,問:“盛元呢?還沒來嗎?”
東長公主一說,其他人也紛紛回頭:“對啊,盛元公主呢?剛才盛元公主明明進來了。”
高子菡自告勇去找,找了兩間屋子,突然看到窗戶外,李朝歌和一個男子站在回廊拐角,似乎正在說什麼。眾人發現了高子菡的停頓,們走近后,瞧見外面的景象,打趣道:“呦,盛元公主這是有什麼話要和顧卿說,連在姐姐的婚禮上也不肯放松?”
高子菡放下簾子,笑道:“鎮妖司和大理寺相鄰,興許有什麼公事要談呢。”
眾人聽到哄笑,在婚禮上談公事,也虧高子菡會說笑。宴會廳中氣氛熱鬧,李常樂悄悄擺了李懷,歡欣雀躍地走到裴紀安邊。然而李常樂一腔歡喜,裴紀安看著卻心神不寧。裴紀安許久都沒搭理李常樂,反而不住往外看,李常樂有點不高興,賭氣問:“裴阿兄,你看什麼呢?”
裴紀安收回目,他明明站在場中焦點,卻覺得自己和周圍格格不:“沒什麼。”
此刻屋外,李朝歌正在和顧明恪倒苦水:“我已經讓人盯了三個月了,白千鶴和周劭眼睛都盯出花了,竟然沒發現任何異常。若是兇手在子日犯案,那為何這麼多個子日過去,他竟毫無靜?你確定這三個案子是連環命案嗎?”
“我不確定,我都說了是猜測。”顧明恪看著李朝歌,慢條斯理道,“當初是你非要搶這樁案子,現在沒頭緒了就來質問我。公主,道理何在?”
李朝歌沉著臉,不想說話。莫琳瑯假扮侍跟著李朝歌后,聽到這里,忍不住輕聲道:“公主,這里是別人的婚禮。你們談命案……”真的沒問題嗎?
擱在以前,莫琳瑯絕對不信一對年輕貌的男專門避開人群聊天,就是為了談公務。但是現在莫琳瑯信了。
公主和顧卿,都非常人啊。
顧明恪雖然上強,但還是陪著李朝歌梳理線索。以顧明恪執政多年的直覺,三樁命案接連發生在子日,必有蹊蹺。但為何這三個月以來,對方卻不再行了呢?
他們倆正說的認真,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悉的聲音。
“表兄。”裴紀安站在檐下,靜靜看著他們這個方向,“迎親的隊伍要到了。”
李朝歌這時候環顧,發現大家都往外面走去,府門方向約傳來禮樂聲。李常樂跟著堂姐妹們去湊熱鬧,走了一會,突然發現裴紀安不見了。李常樂心里莫名一慌,回頭,見裴紀安站在后面,正隔著回廊和顧明恪、李朝歌對視。
李常樂心臟忽的跳幾拍,立刻提著擺跑回去,如兒時玩鬧一般環住裴紀安的胳膊,撒問:“裴阿兄,你們說什麼呢?”
莫琳瑯站在李朝歌后,莫名覺得這四個人氣場很微妙。正在想自己是不是該找什麼由頭退下,就聽到李朝歌說:“琳瑯,新人隊伍來了,我們去前面觀禮。”
莫琳瑯一怔,趕應下。李朝歌面無表穿過裴紀安和李常樂,一路上連眼風都不掃,完全視這兩人如無。走出一段路后,李朝歌回頭,對顧明恪說:“剩下的話,等明日我和你說。”
李朝歌毫無留地走遠了,前面傳來呼喊李常樂的聲音,李常樂飛快看了裴紀安一眼,悻悻然松開抱著裴紀安胳膊的手,低聲道:“姑姑在我,我先走了。”
李常樂一步三回頭地離開,而裴紀安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等旁人都走遠后,裴紀安再也不掩飾,他盯著顧明恪,近乎咄咄人:“表兄,你到底有什麼話,非要在眾多宗親貴戚的眼皮子底下,單獨和公主說?”
裴紀安懷疑,或者說不是懷疑,他確信顧明恪是故意的。今日觀禮者全是和宮廷切往來的人,顧明恪在這種環境下把李朝歌走,到底抱什麼心思?
顧明恪淡淡笑了下,他拂袖,不不慢從回廊上走來。肩而過時,顧明恪清越的聲音響起:“無論我有什麼目的,與你何干?”
作者有話要說:留言發3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