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和顧明恪到主院后，等了一會，盛蘭初慌慌張張迎過來：“抱歉，讓二位久等了。剛才妾在對進貨的單子，耽誤的久了，請公主和顧大人海涵。”

　顧明恪攔住盛蘭初賠禮的作，說：“是我們冒昧前來，打擾了夫人議事。夫人不必多禮。”

　盛蘭初依然再三賠罪，請李朝歌和顧明恪落座。等雙方坐好后，盛蘭初問：“山莊簡陋，多有怠慢，請二位擔待。不知公主和顧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不敢當，我們只是有些事想問問夫人。”李朝歌說，“昨夜我的侍在湖邊撞見了鬼，不知藏劍山莊以前是不是出過命案，為什麼湖中會有鬼？”

　盛蘭初嘆了口氣，說：“說來慚愧，江湖兒打打殺殺，本來是不該信這些鬼啊神啊的。可是妾從小膽子小，再加上時不時就有丫鬟說撞鬼，我嚇得不輕，讓師兄請了好幾波高僧過來超度，無論有鬼沒鬼，就當求個心安。沒想到，這些怪力神都鬧到公主和顧大人面前了，妾實在汗。”

　按照常理，這種時候就要有人說些安的客套話，將場面圓回來。李朝歌等著顧明恪說，顧明恪等著李朝歌說，結果他們倆誰都沒開口，只見盛蘭初一個弱婦人捧著心口說害怕，他們兩個人就冷漠地看著盛蘭初害怕。

　李朝歌有些尷尬，咳了一聲，生地補救道：“夫人不必擔心，反正沒有出人命，不是什麼大事。”

　顧明恪在旁邊悠悠接話：“公主真會安人。”

　李朝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會，那你來問。”

　他來就他來，顧明恪問：“夫人，那只水鬼徘徊在湖底，似乎有什麼冤。若冤解除，自然也散去了。夫人從小在山莊長大，對山莊之事最為了解，不知，多年前是否曾有人溺亡于湖底？”

　盛蘭初坐在另一邊，看著這兩人打罵俏，幸好，他們終于想起來還在場了。盛蘭初清了下嗓子，說道：“實不相瞞，許多年前，山莊里確實有一個丫鬟失足落水，那天是雨天，沒人聽到呼救，就淹死了。妾得知這件事后，請了高僧給念渡亡經，還派人給的父母兄嫂送錢，厚待的家人。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留在湖底，始終不肯走。”

　李朝歌懷疑地挑眉，只是失足落水？如果單純是溺亡，怎麼會為冤魂呢？

　顧明恪看不出緒，繼續問：“那個子姓甚名誰，為什麼會來到藏劍山莊？”

　“是父親買回來的丫鬟。”盛蘭初說，“那時候山莊里還鑄劍，人手時常不夠用，父親就買了一批侍。那個丫鬟剛進山莊，不悉路，所以才不小心落水了。至于的名字，我想想……似乎小蓮？”

　顧明恪沒說信不信，而是問：“當初的賣文書能否給我一觀？”

　盛蘭初面難，站起來，說：“兩位稍等，妾去庫房找一找。許多年前的事了，妾不確定還能不能找到。”

　顧明恪輕輕頷首：“有勞夫人。”

　盛蘭初走后，李朝歌知道外有不人看著，并沒有說什麼。等了好一會，盛蘭初終于回來了，手里抱著一個盒子，說：“兩位久等，妾終于找到了。二位請看。”

　盛蘭初將盒子給丫鬟，丫鬟雙手奉到李朝歌和顧明恪面前。顧明恪打開盒子，李朝歌湊過去看，見那張紙糙泛黃，邊緣老化，確實是存放了許多年的樣子。李朝歌又仔細看上面的公章，府對戶籍管得很嚴，奴婢每一次轉手都要經過府批準，李朝歌看到賣契上的字，問：“這個丫鬟曾經是民？”

　“對。”盛蘭初似乎有些張，立刻補充道，“但是家境貧寒，的父母自愿將賣為奴婢。藏劍山莊雖然打打殺殺，但是并不做草菅人命、違法紀之事。這張賣契當真是的父母簽的，公主若不信，上面還有他們村里正的手印，公主盡可去查。”

　李朝歌抬頭，對盛蘭初笑了笑，說：“我并沒有說不信，夫人張什麼？”

　盛蘭初尷尬地笑笑，李朝歌喜怒不定，不可捉，實在嚇人的很。顧明恪看完了，將盒子蓋住，原封不還給丫鬟：“謝夫人配合。聽說令尊劍如命，一手鑄劍之尤其高超，夫人為什麼不再鑄劍了？”

　盛蘭初笑著說：“我是一個兒家，藏劍山莊鑄劍傳男不傳，我父親將鑄劍傳給了我的師兄，并沒有傳給我。后來父親仙逝，師兄不喜歡天和鐵打道，慢慢就放棄了，而是一心從商。后來師兄在商場上經營的風生水起，確實比打鐵面多了，所以現在藏劍山莊只是擔個名，其實不再鑄劍了。”

　李朝歌忽然問：“夫人為了莊主放棄祖傳產業，莊主在外應酬，夫人就留在府持家務，看樣子，商鋪上很多瑣事也是夫人在打理。夫人付出這麼多，但世人只記得莊主，夫人就不會失落嗎？”

　“這有什麼好在意的。”盛蘭初溫笑著，一臉幸福道，“師兄對我一心一意，我這麼多年沒生出孩子，他都沒有納妾。他對我這麼好，我自然盡我所能為他分擔一些瑣事。我做的都是小事，和師兄對我的意比起來不值一提。我們是多年的夫妻，不分你我，何必計較這麼多。”

　李朝歌點點頭，道：“夫人可真是賢助呢。”

　這可不是大圣賢麼，為了男人放棄自己的武功、事業、家產，一心一意輔助對方的夢想。到最后，所有功勞都算在男人頭上，外人反而還要說方高攀，走了大運。看洪城源的表現，他也覺得藏劍山莊能有今日，全是他一個人的功勞。在他看來，他在外面干的是大事，家里這些瑣碎之務不值一提，他恐怕還覺得，妻子在家里完全是清福。

　同是子，李朝歌不忍心，最后提了一句：“夫人一心為了家庭，這份奉獻之令人敬佩。不過，夫人也要保重，你多年未有生育，可能便是勞累過度的原因。”

　這似乎說到了盛蘭初的心病上，覆住小腹，微嘆了一聲，說：“我習武天賦不好，早年練武功時急功近利，興許是傷了基。幸好師兄沒有嫌棄我，這些年還一直安我，說若是沒有孩子，便收養徒弟為子。但我始終覺得對不起師兄，這些年尋了好些名醫，各種方子都吃過，可惜不見起效。”

　李朝歌輕輕點了一下，說：“是藥三分毒，夫人年紀并不大，停了藥好生養一養，說不定子嗣緣就來了。”

　以李朝歌的經驗，男方名利雙收深不悔，而方卻多年懷不上孩子的，多半是枕邊人搞鬼。李朝歌和盛蘭初沒什麼，點到為止，至于盛蘭初能不能聽懂，那就是盛蘭初的事了。

　孩子大概是盛蘭初的心坎，對李朝歌道謝后，十分慨，說道：“借公主吉言。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慢慢也想開了。如果我此生注定無子無，那收養徒弟也好。華凌風這孩子雖然不說話，但正直沉穩，努力上進，是個可靠之人。我時常和他說，練武適可為止，不要把自己得太，他卻不聽，總是沒日沒夜練習。前幾天，他師父指點他習武，不小心傷了他肩膀，我讓他休息幾天，他不聽，非要出來迎接貴客。”

　李朝歌和顧明恪一齊警醒起來。李朝歌不聲，問：“華凌風的傷，是洪莊主打出來的？”

　“是師兄指教他招數，師徒兩人沒控制好力度，不小心劃出來的。”盛蘭初笑盈盈地說，“師兄對凌風總是很嚴苛，畢竟凌風是師兄的長徒，師兄許是對他給予厚，才嚴格要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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