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除夕的餃子年年有。”①
大年三十兒大清早,一大早就噼里啪啦,鞭炮聲不斷,小孩子們一個個的穿著新服,在巷子里蹦蹦跳跳的,聲音響亮的唱著謠,快樂的像是小喜鵲。
自從小年兒殺豬,他們大院兒就一直熱鬧著,一直到今天都一直沉浸在過年的氛圍里,這過年可是忙碌的,各家各戶除了大掃除,還準備了許多好吃的,這一個新年都沒有停下來,全是好吃的。油渣的味道彌漫在巷子里散不去,小孩子們一個個都被勾出了饞蟲,每天繞著鍋臺轉呢。
小孩子們在短短幾天小臉兒就圓了一圈兒,畢竟啊,睡覺做好吃的不得讓孩子嘗一嘗?
這新年果然是一年之中油水兒最足的了,多困難的家庭還不得吃一頓餃子?
團團圓圓一干小孩兒都在巷子里放鞭炮,引來了很多前后巷的孩子,今天這樣的日子,小孩子手里都有鞭炮呢,大家湊在一起玩兒,聲音此起彼伏。
杏兒和二林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開始了,兩個小孩子邁著小兒跑過來,說:“我們來啦。”
二林激的搖晃手里的摔炮,說:“看,我也有。”
這大孩子有大孩子的玩法兒,那是響亮的,小孩子們也有小孩子的玩法兒,小孩子們基本都會買一些小摔炮,不那麼可怕。杏兒也得意,也是跟二林同款的表,搖晃著手里的鞭炮,說:“我也有我也有。”
他們孩子還是喜歡摔炮,這個不用點火,點火的鞭炮雖然響亮,但是也好麻煩呀。
圓圓:“我這個可響了,是摔炮里面最響的。”
“你來你來。”
圓圓開心的摔出了摔炮,引得小孩子們一陣“哇哦”的驚呼,李珍珍高興:“我也來我也來。”
蹦蹦跳跳的:“我哥哥今年給我買了好多呢。”
這有兩個已經工作了的大哥,就是比別人幸福呢。眾位小孩兒都羨慕的看著珍珍,不過很快的,圓圓就揚起了下,說:“我爸爸媽媽也會給我和哥哥買,買很多很多。”
“我也是。”
“我也是我也是。”
小孩子們很快的就收起失落,蹦蹦跳跳起來,大家都一樣呀,他們爸爸媽媽也會買。白晴晴倒是看向了杏兒,說:“杏兒,你的帽子很好看哎。”
是一個的小姑娘,最關注這個啦。
杏兒立刻說:“這是我媽媽自己織的,好看嗎?”
孩們雙眸亮晶晶的,紛紛點頭:“好看!”
大家都嘎嘎的笑了出來,杏兒說:“我看到我媽媽織帽子了,我學會了,等我教你們。”
媽媽織的線帽,看起來好適合冬天的。
也好喜歡呢。
“那我要學。”
“我也要。”
“好呀好呀,大家都學。”
大家正熱熱鬧鬧的玩呢,就覺到天空飄起了雪花,大雪花片子倒是不小,落在小孩子們的帽子上,圓圓抬頭,雪花兒又落在臉上,高聲:“下雪啦!”
小孩子們哇哇,高興的原地蹦蹦跳:“打雪仗打雪仗。”
“好,等一下雪花多了我們打雪仗……”
圓圓清脆的一嗓子把屋里的人都引出來了,上一次殺豬宴大家各有分工,倒是有了不的經驗,今天更是游刃有余了一些,菜刀落在菜板子上的聲音咚咚咚的聲音,老太太們大嗓門閑話兒八卦,還有老爺們的吹牛打屁,聲音都停了下來,大家都出門往外看,這別說,這雪花兒下的急促,沒一會兒地上就一層白。
趙桂花:“呦,這怎麼還下雪了?”
莊老蔫兒:“瑞雪兆年啊,咱們的日子,可是越來越好了。”
“可不,這可是個好兆頭啊。”
周大媽笑著說:“你們還記得不?你們搬來那一天,我正在門口納鞋底兒,當時你們推著一個破三進院子,當時那大雪也可厚實了。”
趙桂花:“那咋不記得呢?你還問我咋大雪天搬家。”
這歲數大了,越是過去的事兒越記得清楚呢。
周大媽斜楞眼:“當時我家孩子才剛會走,不小心到了你家飯碗,飯碗碎了你還讓我賠償呢。”
趙桂花叉腰:“我家那個時候多窮,一共就兩個飯碗,不讓你賠償我咋吃飯?再說了,你見過誰搬家當天被人砸了飯碗的?我沒揍你就不錯了。”
周大媽:“我家也不是故意的,一歲的小孩子懂什麼。”
“一歲的小孩子當然不懂啥,所以我找你算賬了啊。小孩子不懂大人還不懂?不是故意的也不能喬遷之喜砸人家飯碗啊,當時你還不想賠,我可煩你了。”
“我也是,當時可煩你了,就覺得你這小娘們也太斤斤計較了。”
看不順眼×2
當時就這麼個況,互相看不順眼啊。
這也是為啥一開始趙桂花就跟周大媽不太對付的原因,兩個人說到這里,都笑了出來。趙桂花:“那個時候還是窮啊。”
周大媽也點頭:“可不是,真得窮,一丁點東西都得算計,不算計吃不上飯啊。”
“還是解放了好,這日子真是比一天好。”
“誰說不是呢?”
王大媽看這兩個倒是開始回憶過去了,說:“你們站門口兒嘮什麼,趕進來摘菜。我家老頭兒是大廚兒不假,咱們也得打下手兒啊。可不能只累著我老頭兒一個。”
“呦呦呦!”
大家都發出意味深長的笑聲,王大媽:“老來伴兒,你們懂個啥啊。”
王自珍跟大院兒里的人且悉著呢,也不見外,說:“王大媽,您是東北人啊,大爺是四九城人,你們咋互相相中的啊?這可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
其他人也豎起了耳朵,明他們眼睛都亮了,耳朵豎的高高的,一臉的“我想聽八卦”。他們這一代人啊,基本都是相親,但是很顯然啊,他們這老一輩兒還真不是。
大家一個個都好奇的。
別說是同志們,就連男同志都是一個樣兒,莊志希直接拎個板凳,坐在了媳婦兒邊。打同志八卦的部。
周群也快速的來了,這八卦不了他。
白斗看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覺得自己還是爺們點,別過去了。他還是和莊志遠楊立新他們在一起吧。這跑同事一起,不像話。但是……他也真好奇啊!
雖然沒有明正大的湊上去,但是他也高高的豎起了耳朵。
這從來沒聽他們說起過啊,很想聽!
王大媽眼瞅著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大家都看著呢,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還不就那麼認識了。”
明八卦的很呢:“那麼,是哪麼啊?”
大家都重重點頭,說:“對啊,那麼是哪麼?您說說唄?這雖然都是北方,東北和四九城也有點距離的。”
王大媽:“我過來的時候才十二三歲,那個時候我家鄉鬧小桂子,一直過的都如履薄冰的,正好我家在四九城有個親戚,說是混的不錯,所以我們就舉家來投奔了。誰知道我家一來才知道,我家那個親戚被殺了。原來他混的好是故意的打部,他是抗日的。因為這,他全家都死了。鄰居們看我們可憐,趕叮囑我們千萬別說跟這家子的關系。我們家也算是遇見好心人了,要不然我們貿貿然的張揚出來親戚的份,怕是也要被抓了。這個好心人啊,就是我婆婆。”
“啊?”
王大媽笑,接著說:“后來在的幫助下我們全家租了一個大雜院兒住下來,一晃幾年,那個時候他家就是廚子了,災荒年都不死廚子,他家日子過得還。其實最開始他們家也沒相中我的,他的條件能找個更好的,我家算是逃難過來的,沒什麼基。一般有點家底兒的人家也不樂意找我啊。我們家也知道自家事,沒敢高攀。不過天有不測風云,后來一場空襲,我們兩家都死了人,當時大家都難,互相扶持互相打氣,再后來就結婚了。”
其實這種況啊,在他們那個年代還是很常見的。當時社會環境不好,老百姓太難了,有了今天沒明天的,他們算是互相扶持,撐過了那段歲月。
“那您跟李大叔也不容易。”
王大媽:“那可不!”
說:“現在的好日子啊,來的不容易,咱們得珍惜。”
“對對對。”
趙桂花:“大過年的,咱們說點喜慶的,誰把這只給剁了。”
“噗!殺是喜慶的事兒啊?”
趙桂花瞪眼:“殺咋不喜慶?就是殺才喜慶呢,這吃還不喜慶?這可是有錢人。”
“對對對。”
大家都笑了出來。
“這可是個好東西。”
“我最吃了。”
李廚子:“你們給這老母理一下,今天就給你們來一個實實在在的老母湯。我李廚子的手藝,你們就瞧好兒吧。”
趙桂花:“放蘿卜片不?”
“放!”
這湯里放一點蘿卜片兒,滋溜~那味道,簡直了。
給個皇帝都不換。
“爺,這個菜我歸攏好了。”李偉偉又去切,紅燒也不可啊。
這是他們前幾天殺豬的五花,瘦相間,看著就是頂頂的好,作為一個廚子,李偉偉嘆:“這個可真是太好了,這要是出去買。真是不一定買到這麼好的。”
大家紛紛點頭,雖說這買整只豬也有一般般的位置,但是各個位置都有自己的吃法,倒是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他起好了五花,又切了一條瘦,鹵上鹽,又滾上了面,說:“小最后炸。”
李廚子和楊立新分別在兩個屋里,各自掌廚兒,大家也都在打下手,倒是莊老蔫兒幫不上什麼忙,跟藍四海一起下棋,這是每年年三十兒的常規作了。
莊志遠依舊是湊在一起兒看熱鬧。
他深深嘆:“爸,你可真是個臭棋簍子啊。”
莊老蔫兒白他一眼,說:“大過年的,小孩兒都知道說好話,你不知道?”
莊志遠笑了出來,立刻作揖求饒。
莊老蔫兒:“觀棋不語真君子,你可別搗。去去,你去看孩子們放鞭炮去,別在這里影響我。”
這人手多,有的人幫忙都多余。
莊志遠被攆走,樂呵的去門口看小孩子放鞭炮,這一走到門口,就看到大門口蹲著一排大小伙子,李軍軍虎頭蘇家三兄弟都在呢。幾個人都蹲在門框邊兒,看著孩子們熱熱鬧鬧的放鞭炮。
蘇金來:“這些小孩兒就是不會玩兒,干放鞭炮那有意思,還會得有點彩頭啊?”
“這放鞭炮還能有彩頭?”莊志遠好奇的問了一句,蘇金來本沒看到問這話的是誰,直接得意洋洋的回答:“對啊,炸糞坑啊!”
莊志遠:“……”
他角,這個臭小子,真是不像樣啊。
這是金來也反應過來了,一回頭就看到莊志遠,立刻不好意思,說:“大莊叔,我開玩笑的,呵呵,呵呵呵呵。”
莊志遠隔空點點他,說:“你可悠著點,教孩子那些壞的,不然我可告訴弟妹了。”
有時候,恐嚇往往只需要采取最樸素的方式,告家長!
蘇金來瞬間慌了,立刻說:“我我我,我我……我不是教唆孩子們闖禍啊,我就是開個玩笑,真的,就是開玩笑,孩子們要是敢炸糞坑,我肯定攔住他們,一準兒的攔住他們。”
誰敢惹明嬸嬸啊!
他又不是瘋了。
他現在都懷疑,自己連團團圓圓都打不過。
團團圓圓一干小朋友聽到了,趕大聲說:“我們本來也沒有想要這麼做!金來哥哥總是鼓我們,這都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還鼓我們呢,真是個壞哥哥。我們都是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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