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北夏覺得自己真是誤會了江越。
當來到在老同學的婚禮現場,面對一群昔日的同班同學,竟也有好幾位不出名字。不名字想不起來,就連面孔也都是模糊的。
方北夏慶幸自己是和程七初一起來的。
程七初人緣和記比好,跟每個人都能熱絡地聊上幾句。
新娘是當年文科重點班的,新郎是理科重點班的,兩個班都來了不人,各占一桌,儼然京江一中的小型同學會。
方北夏跟程七初坐在文科班這一桌。
多年老同學相見,大家都暗暗下了功夫。
文科班這桌生居多,各個都妝容致,盛裝出席,有人渾上下都是夸張的logo。畢竟多年未見,自然要把最好的那面拿出來。
隔壁理科班的男生們也能看出用心收拾過的痕跡,看起來都還算清爽。
程七初也不例外,恨天高,烈焰紅,墨鏡遮了半張臉。不過程七初向來高調,家底也厚,高中時就是drama queen,高中大家普遍穿耐克阿迪的時候,就已經蹬著GUCCI的運鞋上育課了。
程七初熱地跟兩邊人都打了招呼,又回頭掃了眼隔壁那桌,低聲笑道:“有些人不是來參加婚禮,是尋找心嘉賓來了。”
方北夏被逗笑:“你怎麼知道?”
“你沒看大家有多用力。這種場合,要不拼個面子,要不拼個艷/遇,空手而歸就沒意思了。”程七初摘下墨鏡,斜一眼,“就你沒多余的心思。”
方北夏低頭看了看自己。
一件法式碎花連短,搭配平底小白鞋。
程七初的臉頰:“你啊,是這臉蛋和又細又白的大長救了你。”
方北夏反問:“那你呢?算用力嗎?”
“我?NONONO,這只是姐的日常,今天還低調了呢。”程七初出一手指擺了擺,翻了個夸張的白眼,“這些貨,姐一個也看不上!”
方北夏被逗得笑得停不下來。
人來人往,臨近婚禮開場,們這一桌基本坐滿了。
方北夏跟同桌的幾個生寒暄之后,便一人安靜坐著。
過了會,程七初用手肘推:“隔壁桌不人在看你呢。”
隔壁桌是理科重點班,男生占了一大半,聊得熱火朝天,眼神卻都有意無意地往這邊飄。
方北夏回頭掃了幾眼,全都是生面孔。
“我敢打賭,一會肯定有人找你要聯系方式。”程七初興地說。
方北夏容貌氣質不俗,在來來往往的眾多賓客中,也一眼出挑。
方北夏是他們那屆的傳奇,學霸,常年穩坐文科年級前三的寶座。多年沒見,的貌不減當年,自然占據了話題中心。
而生們的桌上,也繞著一個名字打轉。
一個方北夏并不陌生的名字。
“你們說,一班那個江越會不會來?”
“聽說他跟譚堯和段柏南都是伴郎,一會儀式應該會見到。他們三個是一班的值天花板。”
“我有江越微信好友,他現在比高中時候還帥。”
“誒,他單嗎?”
……
方北夏皺了皺眉,江越也要來?
下意識不想見到江越。上次在公司樓下,甩了句“不認識”之后就揚長而去,再見場面免不了尷尬。
方北夏心里如擂鼓一般。
婚禮正式開始,新人和伴郎伴娘出現在舞臺上時,才發覺,江越并沒有在里面。
方北夏覺得表妹可能知,便了程七初。
“們說你表哥是伴郎,他怎麼沒來?”
“原本是的,好像他有事,就換人了。”程七初湊近,“我覺得他就是拉不下臉玩那些堵門游戲才臨陣逃的,嘖嘖嘖,我倒要看看他自己結婚的時候怎麼辦。”
生們激的心并沒有因此而失落,畢竟另外兩位伴郎也是絕帥哥。
伴郎登場時,旁邊的同學做出呼吸缺氧的樣子:“我后悔當年沒選理科了……”
-
儀式結束,新人從主桌開始敬酒。
伴郎伴娘的工作也告一段落,加賓客席吃飯。
伴郎本來被安排在單獨的包間,但譚堯和段柏南被老同學們了過去,臨時加了兩把椅子,坐在了隔壁桌。
這兩位當年也是風云人,他們過來時,引起一陣不小的。隔壁桌等不及新郎新娘,先集站起來了一杯,熱鬧非凡。
文科班這桌安靜得多。
方北夏低頭吃了一會,忽然,頭頂有一道影投下來,有人從背后輕拍的肩膀。
回頭,一張英俊的臉龐出現在眼前。
認出是剛才的伴郎譚堯。
譚堯手里握著酒杯,沖出兩排整齊白凈的牙齒:“好久不見,方北夏。”
譚堯跟方北夏初中時同班,上高中后只是見面打招呼的關系,畢業后再無聯系。
兩個人寒暄了幾句,譚堯試探道:“敬你一杯?”
這一桌的酒甚至都沒開。
方北夏端起面前的橙:“我用飲料代酒可以嗎?”
譚堯被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當然。”
程七初表玩味,起空出椅子,拍拍譚堯肩膀:“我們換位子,你們慢慢聊。”
譚堯大方道謝,坐在方北夏邊,聊了幾句,問起的工作。
方北夏答:“影視后期。”
“導演?”
“偶爾會拍一些小片子,當導演還不夠格。”
譚堯挑眉:“我記得你大學念的是金融?”
方北夏驚訝于譚堯對自己的了解,畢竟印象中他們沒什麼集。
“畢業后覺得不喜歡,就轉行了。”
“也是,你要是走尋常路就不是你了。”
方北夏疑:“嗯?”
“我記得你以前就喜歡看電影,閱片量很廣,高中時候還導演過英語舞臺劇。”
他說的是高中藝節的事。
高二方北夏被老師點名寫舞臺劇的劇本,又被迫包攬了導演的工作。最后來看的人得可憐,臺下冷冷清清,讓很挫。
方北夏不愿想起那段黑歷史,含糊過去:“當時都沒人來看。”
“我去看了。”譚堯有種表忠心的急切。
方北夏:“哦……”
經歷了幾秒無話可說的空檔,譚堯掏手機:“加個微信吧,如果有新作品,我一定去捧場。”
方北夏用余瞥見程七初用口型在跟說加油。
譚堯什麼目的,當然知道,心中并未掀起什麼波瀾。
只是加好友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請求,便答應了。
他們正湊在一起掃碼時,旁邊有聲驚呼:“我靠,那不是江越嗎?”
方北夏作一僵,跟著眾人轉頭。
江越正朝這邊走過來。
西裝革履,高長,肩寬腰窄,如同男模進場,引得賓客紛紛側目。
隔壁桌發出小小的歡呼聲。
江越走近,牽起角:“抱歉,來晚了。”
方北夏心里又開始擂鼓,開始狂風驟雨。不知道怎麼理跟江越相遇的場面,尤其是經歷了之前的尷尬后。
結果江越并沒有看,他徑直走到譚堯后,小臂隨意搭在椅背上。
他手里把玩著車鑰匙,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譚堯回頭:“干嘛?”
江越睨一眼譚堯,漫不經心地問:“你什麼時候文科班的人了?”
譚堯訕訕笑了笑,站起,對方北夏說:“之后我們微信聯系吧。”
江越臉變沉,回頭看了一眼程七初。程七初正坐在隔壁桌,被段柏南逗得哈哈大笑。
轉眼的功夫,莫名其妙被拎回原來的位置。
“好好坐著,別跑。”江越摁著程七初的肩。
程七初吃痛:“干嘛這麼用力!”
江越已經轉在隔壁桌坐下。
程七初著江越的背影,嘖嘖道:“姍姍來遲,還西裝革履。大家都輸了,我表哥才是最有心機的一個。”
-
酒席進尾聲,大家等新郎新娘過來敬酒,便各自收拾準備離開了。
程七初見了不同學,還于興狀態,跟方北夏提議:“這里離一中不遠,我們要不要回學校看看?”
方北夏心頭一。
自從開了選題會,高中傳紙條的往事又涌上心頭,一直在腦中揮之不去,就算公司不做這個項目,也想把自己的故事記錄下來。
回母校看看,也許能幫回憶些什麼。
本以為是兩人行,不料程七初直接轉,用力拍了拍江越的后背:“我跟我姐們想回一中看看,你去嗎?”
江越嘲笑:“你不是最恨那地方了麼?”
“憶個青春,又不是回去補課。”程七初扯著江越的手臂,嗓音甜膩膩的,“好不好嘛,表哥~”
江越皺眉甩掉的手:“好好說話。”
“好嘞!”程七初嘿嘿一笑,知道他這是答應了,“那也麻煩表哥,結束后順便我們送回家!”
三人一起走到酒店地庫。
方北夏自覺上了后座,程七初要跟坐一起,也鉆進后排。
江越沒急著上車,先了西裝外套,又把襯衫袖口挽至小臂。
上車后發現副駕是空的,他失笑:“把我當專車司機?”
程七初在作死邊緣反復橫跳:“專車還有水喝呢,你這兒又沒有。”
江越頓了頓,還真下車,去了后備箱一趟。重新回來,他遞了瓶水到后座。
方北夏見只有一瓶,便主說:“你喝吧,我不。”
“謝謝師傅!”程七初愉快地接過礦泉水。
江越發車子,打開冷氣。
但久久沒有出發。
方北夏抬頭,正好撞上后視鏡里江越的一雙眼。
毫不躲閃,深不可測。
方北夏不由地想起之前的事,便移開視線。只見那雙眼彎了彎,隨后,一截結實的小臂過來,又一瓶水遞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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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行駛在路上,方北夏接了個媽媽的電話,問這個周末回不回家。
平時為了通勤方便,在公司附近租了間公寓,只有周末才回家。
說:“剛參加完高中同學的婚禮,下午回來。”
江越默默關掉車里的音樂。
媽媽問:“哪個同學?”
“高中時候坐我前面的生。”
“人家一個個的都結婚了,你找個男朋友怎麼就那麼難?”
“他們在一起很久了,新郎也是我們同學,理科班的。”
“那你今天有沒有見合適的?”
方北夏無奈:“一頓飯而已,怎麼可能就遇到了……”
媽媽又念叨了幾句,方北夏匆匆掛斷電話。
車里安靜極了。
雖然方北夏沒開免提,程七初坐得近,還是聽到了們通話的大部分容。
程七初冷不丁蹦出一句:“阿姨催你呢?”
“嗯。”
“我覺得還是有可能遇到的,比如譚堯就不錯,個子又高人又帥,還主找你聊天……”
方北夏打斷:“你就別點鴛鴦譜了。”
“你別這麼抗拒嘛,了解了解又沒什麼。”程七初子前傾,又對江越說,“你今天是沒見到我姐們有多歡迎,你們班那些男生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幾個要聯系方式的。”
江越沉默著,不做評價。
程七初“喂”了一聲:“跟你說話呢,你給點反饋好不好。”
“你想讓我說什麼。”江越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哀樂。
程七初:“……算了算了,跟你講話真費勁。”
程七初后來說了些什麼,方北夏沒再聽進去,滿腦子只剩下那句“你想讓我說什麼”。想得口干舌燥。
茫然地看著車窗外,全然忘了手里正握著一瓶水。
幾分鐘后,京江一中幾個大字出現在視野中。
停好車,程七初先躥下去,跑到樹蔭下。
夏日午后,正烈。
方北夏下車,經過江越邊時,聽見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別挑花了眼。”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寶子問更新時間,日更哈,最近幾天晚十點前更,在努力調整作息,調整后早九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