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神奇的雙胞胎終于走了。
他們剛走, 走馬燈一樣,旁邊就有別人過來,跟林紙打了個招呼。
如果林紙沒有猜錯, 十有八九又是個Alpha。
他穿著一淺灰的學院制服, 壯碩的材好像快從制服里跑出來了,頭發剪得極短,眉和睫都濃得像種過的一叢叢小草一樣。
他手過來,和林紙握了握, 自我介紹:“我是凱文218機甲學院隊的隊長, 瑞。”
他直接問:“剛才戈飛和戈蘭他們過來, 是求往的?”
林紙不清他想說什麼,含糊地“嗯”了一聲。
瑞凝視著林紙, 微笑道:“他們家族的人就是這麼不含蓄。”
林紙心想:你的眼神也不算太含蓄。
瑞把手抄在口袋里,斜靠在舷窗邊, 擺了個倜儻的姿勢,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樣子。
他跟林紙瞎聊八卦, “戈飛戈蘭他們家在比鄰星系很有名, 他們有生雙胞胎的基因,生出來的孩子都很有駕駛機甲的天賦, 每一代擇偶的時候, 都會對Omega挑細選, 盡可能找到最有機甲駕駛天賦的基因。”
林紙心想, 怪不得他倆的口氣那麼像組隊。
瑞跟林紙閑扯了一會兒比鄰星的事, 又聊了聊他們凱文218行星的風土人,最后終于亮出手環, 問:“留個聯系方式吧?”
林紙把聯系方式爽快地給他, 才把他打發走了。
瑞才走, 就又有個孩過來,又高又颯,自我介紹是六區繆拉機甲學院隊的,林紙跟聊了一會兒,弄明白也是個Alpha。
就這樣沒多大一會兒,林紙就一個接一個地接待了一大串人,無論男,幾乎全都是參賽的Alpha。
林紙心想:這真的是院際聯賽,不是相親大會?
過來和林紙打招呼的人里,終于有了一個非常明顯不是Alpha,疑似Omega的孩。
和林紙差不多高,梳著高馬尾,里嚼著疑似口香糖的東西。
本來是過來看舷窗外的景的,轉頭看見林紙,友好地出一只手,“母星榮耀機甲學院隊長,黎央。”
林紙跟握了一下手,“帝國機甲學院的林紙。”
黎央聽見名字,立刻反應過來,眼睛都大了一圈,口而出,“啊——你就是那個秦獵給買衛生巾的林紙?”
林紙:“……”
“林紙”這兩個字前面的定語越來越可怕了。
這還不如原來那個“賬戶余額二十八塊錢的林紙”、“和秦獵傳緋聞的林紙”。
黎央太快,說完才意識到,趕往回收,“我的意思是,帝國機甲那個特別厲害的林紙?我看到你比賽的片段了,尤其是萬蟲斬通道那里,真的棒。不好意思。”
“沒關系。”林紙說。反正人家的描述很客觀,說的也沒錯。
正在說話,飛船忽然一陣劇烈的震。
兩個人站不穩,都一把扶在舷窗上,過了片刻后,震停了,頭頂傳來廣播:
【這里是船長廣播:飛船暫時出現輕微的線路故障,請乘客們稍安勿躁。】
不知出了什麼事。
旁邊的人都在說:
“什麼線路故障能抖這樣?”
“所以我真是不喜歡長途飛船。”
“還好是現在出故障,要是在前面的空間跳躍點,大家一起完蛋。”
飛船正在茫茫太空中,距離最近的行星都很遠,要是真的出點事,覺比飛機墜機還嚇人。
飛船又是猛地一抖。
這回后艙所有的燈突然都熄了,林紙周圍立刻黑一片。
前面看上去還有點亮,所有原本呆在舷窗旁的人紛紛往前走。
黎央問林紙,“這邊太黑了,我們回去吧?”
林紙有點糾結,“你先走,我想等一下人。”
黎央:“等人?秦獵對不對?”
一臉我懂的表,“那我先走了,這里太黑,你自己小心。”
林紙點點頭,又站在原地等了一小會兒,秦獵還是沒回來。
現在況不明,一個人留在黑暗里太不安全,林紙不等他了,也離開舷窗,往前艙走。
黑暗的部分在繼續擴大,又一片船艙的燈黑了。
廣播里傳來船長的聲音:
【目前飛船部分照明線路出錯,請乘客們不要驚慌,回到各自的艙房。】
林紙的艙房在很前面。
飛船很大,通道四通八達,結構錯綜復雜,像迷宮一樣,還好走廊每隔一段就有屏幕,上面顯示著飛船的地圖,只要點一下,就會自標出路線。
林紙一邊看著屏幕上的指示一邊往回走。
總算回到了有照明的地方,不過周圍的燈也在閃爍,時亮時暗。
后艙已經沒什麼人了。
前面呼地一下,仿佛有個影子速度極快地撲過去.
那東西作太快,林紙沒看清是什麼,只覺得積很小,大概只有一只鳥那麼大,因為在燈下掠過,特別顯眼。
這里是星際飛船,不太可能有什麼,林紙火速往后退。
差點撞上后的人。
是剛剛的戈飛和戈蘭兩兄弟。
他們兩個明顯也看到剛才的影子了,反應也不慢,什麼也不問,一聲不吭,和一起往后退。
三個人一口氣退到前一個走廊的轉角,才都停下來,探頭往前面張。
那邊好像什麼都沒有。
戈蘭這才低聲音問林紙:“剛才是什麼?”
林紙低聲答:“我也沒看清。”
反正只要在飛船上,又不是人,就未必是什麼好東西。
走廊上的燈還在一閃一閃的,看著不太靠譜,像是隨時會熄的樣子。
戈蘭問林紙:“大家都走了,你怎麼還在這邊?在等人?”
林紙沒回答,反問他:“你們兩個呢?怎麼也不回艙房?”
戈蘭答得理直氣壯:“我們兩個剛才看見你不走,就也沒走。”
戈飛補充:“你是我們兩個到現在,難得意見一致覺得可以往的Omega,我們必須得保護你的安全。”
林紙:“……”
前面有個奇怪的影子掠過,貌似不太安全,可這里多了這對奇怪的孿生兄弟,好像也沒有安全多。
戈蘭的態度卻很誠懇:“放心,我們一定平安把你送回艙房。你可以把這當對我們有沒有資格和你往的考察。”
戈飛接著:“我們是認真的。”
林紙默不作聲,掃了一眼他倆的表,手點了點墻上屏幕顯示的地圖。
在地圖上標出小隊艙房的位置,地圖立刻計算出最短路線,用紅線標出來,就是要經過前面奇怪影子出現的地方。
如果不走前面的走廊的話,應該也可以從其他路過去,林紙刪掉那紅線,地圖馬上重新生了兩條新的路線。
孿生兄弟也在一起看。
戈蘭說:“往回退就要走熄燈黑掉的地方,想繞路的話,肯定要經過一條工作通道。”
戈飛蹙眉,“不知道工作通道怎樣,覺好像沒有客艙這邊安全。”
他們兩個人,四只一樣的眼睛,一起看著林紙,問:“你想怎麼走?我們聽你的。”
林紙說:“繞路吧。”
他倆二話不說,跟林紙一起繞路。
三個人按照地圖的指示,七拐八拐地拐到旁邊的通道。
這邊確實不是正常乘客會走的地方,很多大大小小的管道都在外面,四周寂靜無聲,只有管道中偶爾傳來一兩聲噗噗的輕微的響。
一進來,林紙就看到,轉角地上有幾節金屬管子,像是維修時拆下來的。
戈飛也看見了,撿了起來,先遞給林紙一,自己和戈蘭也一人拿了一。
上飛船時,按照飛船的安全條例,所有武都和機甲一起登記后儲存在貨運艙里了,隨小刀之類的個人品也都給船員暫時保管,撿子防總好過空手。
戈蘭手里拎著金屬管,邊走邊隨口跟林紙聊天:“你猜我們兩個,誰是戈飛,誰是戈蘭?”
林紙看他一眼,“你是戈蘭,他是戈飛。”
戈飛和戈蘭一起頓住了。
戈蘭訝異地問:“為什麼?”
林紙轉了轉手里的金屬管,“什麼為什麼?”
戈蘭指指耳朵,“你看,我的耳釘戴在左邊耳朵上,你不覺得我是戈飛嗎?”
林紙一萬個無語,“你倆的兩只耳朵上都有耳,耳釘又不是死的,還不是想戴哪邊就戴哪邊?”
戈飛也爭辯:“可是我們兩個的同學、教、家里的親戚,這些年全都是這麼用耳釘認我們的。”
林紙接:“所以你倆就把耳釘從這邊換到那邊,從那邊換到這邊,沒事捉弄人玩?”
孿生兄弟被一語說中,一起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