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靜太大, 連站在旁邊的杜教都說:“你們作悠著點,機甲摔壞了還得修。”
邊伽爬起來,“怎麼了你?”
秦獵不答, 避過他的攻擊, 順勢往前一帶,重新把他放倒。
邊伽還沒反應過來就又下去了,被摔得莫名其妙, 翻起來。
秦獵不等他完全站起來, 腳下一勾一絆,青青又撲了。
這回邊伽索躺在地上,徹底不了,“我就躺著不起來了, 有本事你再摔我?”
秦獵:“……”
邊伽大字型在地上攤平,慨, “就應該讓那個和你勾勾搭搭的秦獵過來, 讓他親眼看看你現在這種兇的樣子。”
赤字低頭看看他,忽然出手。
邊伽:嗯?
秦獵拉他起來, “已經五次了。休息一會兒?”
他突然友善, 讓邊伽害怕,爬起來的作格外警惕, 生怕一不留神,再被他撂倒一回。
秦獵并沒有。兩個人駕駛機甲, 退到旁邊, 看別人打架。
邊伽喝了口水,“摔我摔得那麼兇, 你是想問什麼?”
秦獵直截了當, “我很好奇, 你有喜歡的Omega麼?”
邊伽:“啊??”
邊伽納悶:“你問這個干什麼?林紙你怎麼突然這麼八卦?又有隔壁寢室的Omega跟你打聽我的事了,是不是?上次不就跟你說了,全部幫我直接拒掉,我哪來的時間談。”
“我為什麼問這個,當然可以不告訴你,我又沒輸。”秦獵再問一遍,“邊伽,你有喜歡的Omega麼?你還沒回答。而且你剛才答應過,一定會說真話。”
剛才打賭是答應過沒錯,所以邊伽態度非常認真,努力地想了想。
“我媽那種應該不算,對吧?”邊伽問。
“對,”秦獵校正,“我是說Alpha和Omega兩之間的那種特別的喜歡,親友之類全都不算,以前的也不算,只有現在,當下。”
“現在,當下?”邊伽思考了半天,鄭重地回答,“有。我此時此刻,最喜歡的Omega,應該就是寫《孤獨星環》的薩雅。”
秦獵默了默,“那套私人星際旅行指南?”
“沒錯!你也知道這套書?”
邊伽興了。
“薩雅這套書,是四十年前出版的,到現在還是整個聯盟再版次數最多的旅行指南,寫的都是薩雅年輕的時候旅行過的地方,我從小到大,翻來覆去讀過很多遍,有的段落真的能一字不差地背出來。”
邊伽慨:“可惜我晚生了幾十年,真希能時空穿越,回到過去,和一起把那些地方走一遍,薩雅去過的地方很多,知識儲備又足夠,書里從星環一區到九區,各個星球的地理、歷史、文化,寫得全都特別詳盡,最關鍵的是,的興趣和關注點,也全都和我一樣……”
邊伽好像被打開了一個開關。
這堂課剩下的時間,秦獵耳邊全是孤獨星環的這個,薩雅的那個,再把青青摜倒在地上多回,都止不住他沒完沒了的嘮叨。
林紙也很痛苦。
對著秦獵腦上的教程,地研究了半天,總算是弄明白手里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麼了。
這是一套可以裝配在機甲上的自發元件。
它收到腦模擬的耦合信號后,會自啟力,帶發組工作,讓傳裝置把要發的部分出去。
上次預選賽時,盛唐裝備在手臂上的安全索,就是這麼工作的。
他們今天要發的是個小球。
目標是,發時能從實驗臺這邊打到另一邊靶子的靶心,而且重復率過關,就算功完。
耦合部分是天諭黑箱的,只向外提供接口,可以完全不用管,他們要理的是實際收到信號后發的部分。
教說“配好”的意思,就是要配好和耦合系統的各種接口參數,好讓它正常工作。
林紙研究教材時,坐在旁邊的羅維正在悶頭干活。
他把元件連上腦,調整著各種參數,時不時又驚又喜地小聲驚呼一句,“啊!我懂了!教在這里給大家挖了個大坑!差一點就掉進去!”
始終呆在坑底就沒爬上來的林紙:“……”
林紙心里忍不住想:秦獵,你這真的是在整人嗎?
這明明就是在整他自己。他馬上就要在大家面前,從神壇上一頭栽下去了,臉著地。
時間一分鐘一分鐘地過去,教室里,無數被功發出去的小球在滿天滿地彈蹦,人人都在滿地找自己的球。
只有林紙一個人在座位上正襟危坐,對著腦,一點一點地認真研究,只偶爾拿起發元件看一眼。
大家也并不覺得奇怪。
大神麼,干什麼都不奇怪,反正人家的境界別人永遠不懂。
羅維調好了自己的發,反復檢驗無誤,終于耐不住子,悄悄往林紙那邊探頭探腦。
過道另一邊的人拉拉他胳膊,低聲音打聽:“秦獵在干什麼?坐半天了。”
羅維又瞄了瞄,轉頭用氣聲說:“好像也在配參數。”
竟然配了這麼久。
不人都已經做完了,在用小球一遍又一遍地打著對面的靶子,測試重復率,林紙卻還在擺弄元件。
這回連羅維都看出來了——“秦獵”的元件還是不能工作,那顆小球穩穩地卡著,發不出來。
羅維心中納悶:大神今天這是怎麼了?
馬上就要下課了,教開始從前往后,一桌接一桌地驗收這節課的果。
大家都很不錯,一顆顆小球準準地直奔靶心,打得十分歡快,教臉上寫著大寫的滿意。
不一會兒,他就走到林紙這張實驗臺前,先試了試羅維的發元件。
羅維明顯張了,小球掉了兩回才塞進發里,輸信號時手都在抖,不過小球還是打到了靶心。
教點點頭,記下來,又繞到林紙這邊。
他探頭看了看林紙手上拿的元件。
“怎麼樣?”教問。
“還行。”林紙回答,把元件放好,在腦里輸模擬耦合信號。
“啪”地一下,圓溜溜的小球飛彈出去,劃過一條直線,正中靶心,靶子上命中的紅燈亮了起來。
教“啊?”了一聲。
他納悶地看看林紙,又拿起元件看了看。
林紙滿頭問號:???
他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奇怪?難道還是有哪里配錯了嗎?
費勁拉努力了一節課,把這幾節課的相關資料全都仔細研究了一遍,現學現賣,好不容易才避開了教設的好幾個坑,最后小球明明就能準準地命中目標。
難不還是不對?
教攥著林紙的發元件,翻來覆去地看個沒完,引得全教室的學員全都在往這邊看。
教研究半天,才說:“這個元件不是壞的嗎?”
林紙:嗯???
教說:“上節課,我就發現這個元件的耦合部分壞了,就把它隨手扔進柜子里了,正好你沒有元件用,就想著拿給你,讓你用它隨便配一下參數而已,你居然把它修好了??”
林紙默了默。
心中的悲憤大到難以形容:這位教,你坑不坑爹?這玩意壞了,你不跟我說一聲??
害反復調來調去,檢查了無數遍,明明覺得配的各種參數都是對的,就是死活都發不出來。
所有人都在看著林紙。
羅維終于懂了:“怪不得,原來大神一節課都在修元件。”
旁邊的人也一臉恍然大悟。
“耦合應的部分壞了,也沒有別人能修了吧?”
“還從來沒聽說過誰能修耦合元件,不都是送回天諭麼?”
“這可是人家自己家里的專利。”
“怎麼這麼厲害,我們就是配個參數,人家把元件都修好了。”
教拿著發元件,很高興,“那秦獵,以后要是耦合部分再有壞的,能不能也請你修修?當然要等你有空的時候哈。”
林紙不聲地點頭,“沒問題。”
心中其實也在納悶。
當然沒修過什麼耦合的部分,一直都在努力配參數而已,頂多就是擺弄了幾下,拿起來看了看。
它竟然自己變好了。
它自恢復正常,就像殺淺那條耦合部分壞掉的舊蝎尾一樣。
等換回自己的后,一定要時間去找殺淺,再用其他壞掉的配件試一試。
轉眼就到了下課時間。
訓練廳里,秦獵終于熬到了頭。
邊伽不再嘮叨孤獨星環里的奇聞趣事了,急匆匆把青青放回停泊位,“我還有急事,假期行程出了點小問題,要跟旅行社扯皮,你今天自己練能,沒關系吧。”
秦獵:“沒關系。”
秦獵:你走吧,趕。
秦獵把赤字放好,才下樓出了訓練廳的門,就迎面遇到一個人。
鼻梁直,線抿出一個冷漠的角度,喜歡向下微瞇著眼睛看人,同樣穿學院制服,他上的明顯是自己特制的,面料比別人的都更一些,剪裁合,走線致。
是宮危。
秦獵不得不承認,上次林紙那里那副畫,把宮危的神抓得很到位。
秦獵頂著林紙的臉,只當不認識,兜了幾步,打算繞過去。
“喂。”是宮危的聲音。
秦獵并不覺得有人的名字做“喂”,繼續往前走,卻被人擋住了。
秦獵心想,林紙太小太矮,被個子高的人一攔,就像被山擋住一樣,很吃虧。
從來都沒人敢攔他的路,就算是宮危,也得先掂量一下斤兩,他們卻敢攔的,不過是仗著格優勢,欺負人而已。
宮危指指旁邊,淡淡道:“我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