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布多吉把金剛的一只手搭在“矮墻”上, 機甲像在翻墻一樣,沒有降落到原本的落腳點,而是飛到了壑的另一邊。
以林紙他們的角度, 看不清壑里發生了什麼。
不過接著, 所有人就都看到, 幾乎和貢布多吉同時落地的冰行者,就在和他相隔幾墻遠的地方, 在落地時猛地往下一沉。
機甲的高度肯定比墻高,冰行者卻矮了下去, 消失在視野里。
林紙他們三個同時出聲:“陷阱?”
話音未落,剛才消失的冰行者又重新出現了, 它從矮墻間冒出頭來, 揮舞著白的手臂,看上去好像在和什麼東西搏斗,努力想掙扎著站起來,卻起不來。
然后林紙他們就看到了奇怪的東西。
幾乎和這些壑的泥一模一樣,也是紫的,是一對巨大的蝦螯, 從矮墻下面出來,熱地摟住冰行者的腰。
好像在跳舞。
它的舞伴很驚恐, 住旁邊的矮墻, 瘋狂地想要擺它的擁抱。
貢布多吉和焰魔就在不遠,立刻趕過去支援,可還沒來得及到地方,冰行者住的那截矮墻就地塌了下去, 它又一次從視野中消失了。
林紙看到, 貢布多吉和焰魔火速到了冰行者消失的地方, 兩個人看似都有點懵。
他們就站在冰行者剛剛站著的地方,并沒有掉下去——那里并不像有個陷阱的樣子。
那冰行者去哪了?
貢布多吉他們兩個好像在四找,站起來又蹲下的,仿佛冰行者不是那麼大一臺機甲,而是掉在地上就找不著的一針。
狀況有點古怪。
林紙在隊聊里說:“我們暫時先不跳了。”
不止他們,所有人都不敢再往前縱躍,生怕一不小心就掉進陷阱,全都開始慢慢地向前推進。
這片妖異的紫區域面積太大,還要往前走很遠,才能到達邊界。
又往前了一段距離,盛唐隊那邊也忽然有了狀況。
林紙轉過頭,這回真的看清了。
沙丘和極面前冒出一樣東西,看著還真的很像一只大龍蝦,通紫,帶著的花紋。
不待在盤子里的龍蝦都不是好龍蝦,它這次徹底站了起來,個頭比機甲還高了不,它用一把大鉗子揮向沙丘的腦袋,沙丘躲開時,又用另一把大鉗子鉗住極的胳膊。
它竟然還會聲東擊西。
它抓住極,一得手,就猛力往下一扯,極就像冰行者剛剛一樣,呼地矮了下去,消失在矮墻里。
然而大龍蝦竟然不止一只。
就在沙丘后,另一只個頭和一樣的大龍蝦冒頭出來,去抓沙丘肩膀。
沙丘覺到不對,低頭躲過它的鉗子,拼盡全力,一拳錘在鉗子的關節上,大龍蝦吃痛,了一下,又揮舞著另一邊的鉗子橫掃過來。
盛唐手敏捷,避開它的攻擊,順便一肘懟上它的腰。
可惜它的型太龐大,只稍微晃了晃,就穩住了,抓住沙丘的肩膀,往下猛地一按。
他們那邊出事,林紙他們一起往那邊縱躍,可惜距離太遠,人還在空中時就看到,盛唐也消失了。
不止盛唐,就連剛才和盛唐搏斗的那只紫大龍蝦也沒了。
他們幾個消失的那一片地方和其他地方一樣,除了矮墻被他們搏斗時撞得七八糟外,別無二致。
林紙三個人落地后,第一時間一起檢查地面。
地上并沒有什麼陷阱,似乎一切正常,仍然是一片泥。
那人呢?人去哪了?
林紙蹲在地上,用手按了按爛的泥,忽然意識到異常——
地面被前后幾臺機甲踩出來很多腳印,雖然七八糟地彼此疊在一起,但還是能看得出來,有些腳印扭曲變形,甚至了一部分。
這地面是過的。
看變形的腳印的位置,地面仿佛裂開過,又重新合了起來。
林紙說:“我覺得,那種大龍蝦應該是從地下……”
話還沒說完,眼前忽然一晃。
紫的泥地面消失了,面前變了一圈弧形的虛擬屏幕,屏幕上,青青和聯盟首富站著,赤字正蹲著,用手按著地面。
林紙抬起頭。
周圍全是黑的觀眾席,人聲鼎沸,觀眾席正中的空場上,投著真的三維賽場投影。
解說員聲音興:“又有兩臺機甲被淘汰了!現在場上只剩六臺機甲!他們能不能順利到達關底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收回目,看到自己的手正點在屏幕上,手指修長漂亮,指節分明,手控一定會喜歡。
林紙:“……”
竟然又又又跟秦獵對調了。
林紙在心中狂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能不能好了??
再說剛才也本沒想過秦獵的事,正在認真琢磨大龍蝦,怎麼突然就又換過來了呢?
比賽,還是非常重要的決賽,才比到一半,突然就換走了,簡直讓人絕。
耳麥里傳來聲音,是邊伽的:“林紙,你怎麼了?你想說大龍蝦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我也這麼覺得。”
林紙怔了一下,找了找面前的屏幕,發現秦獵正在監聽他們的隊聊。
屏幕上,赤字了,站了起來。
林紙知道,應該是秦獵穿過去了。
赤字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好像在找天上的裁判飛行,然后準準地看向林紙面前屏幕的鏡頭。
他揚了揚赤字的手,對著鏡頭打了個招呼。
林紙:“……”
林紙:打什麼招呼?你倒是集中神想辦法換回來啊?
耳麥里傳來林紙自己的聲音,只有幾個字,“你們怎麼看?”
林紙:這位大哥,我說話的語氣可并沒有這麼冷冰冰的。
邊伽和殺淺也蹲下來研究地面,殺淺說:“說不定真的是這樣,蟲子可以在這種土里鉆來鉆去,還能讓泥開合,就把人拖下去了。”
邊伽補充:“也可能泥只有一層,下面還有別的結構,那些龍蝦的老巢就藏在里面。林紙,我們怎麼辦,繼續往前?”
秦獵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對賽場上蟲子老巢的結構大概比對他自己的寢室還清楚。
為了公平,他不再出主意了,只回答:“好。”
三個人繼續小心地往前推進。
殺淺見林紙不太說話,安:“你放心,盛唐們肯定沒事,現在說不定已經坐在觀眾席上看我們比賽了。”
“那可未必。”邊伽說,“設計關卡的人這麼喪心病狂,連會神控制的弗萊蠶都放上來了,說不定讓人掉下去,先摔個半死不活……”
秦獵不等他吐槽完,就冷冷道:“大賽的安全保障組不是擺設,所有關卡都符合聯盟軍事委員會頒布的機甲比賽安全標準,每一關在賽前都經過反復測試,雖然不能絕對避免事故,但是已經盡可能把可能降到最低。”
殺淺和邊伽:“……”
林紙:“……”
這人就沒有隨時隨地自檢OOC的自覺。
邊伽不滿,“林紙,知道這次是秦獵負責比賽的安全保障。你剛才夸他長得帥就算了,現在連這種事都不能說一句了?也不用這麼護短吧。”
林紙:?
夸他,長得,帥??
比賽前,邊伽說他倆勾勾搭搭的時候,林紙是這麼說過一句,那會兒還沒開始比賽,秦獵十有八九沒在監聽他們的隊聊,估計是沒聽到。
邊伽這個大。
林紙磨了磨牙,在心中把邊伽和他家青青的皮全部剝了一遍。
邊伽的話一說完,秦獵就陷了沉默。
他停了好一會兒才說:“廢話那麼多,走你的吧。”
語氣竟然驟然溫和了不。
他們繼續往前走,林紙坐在屏幕前,死死地盯著赤字,腦中想著秦獵,從眼睛想到,從想到鎖骨,從鎖骨想到一切,努力地發功:換過來換過來換過來……
有人啪地一拍的肩膀,嚇得一哆嗦。
轉過頭,是個不認識的中年教。
教滿面笑容,問:“秦獵,關底那邊說,升降板的自控制系統有點問題,他們一時半會修不好,把備用系統換上去了,可以吧?”
林紙默了默:是真沒打算聽這個。
不過就算聽到了,反正也聽不懂說的是什麼。
對方還在等著回答,林紙并不知道要回答什麼,只好反問:“還有其他人能決定這件事嗎?”
他都那麼OOC了,這邊稍微OOC這麼一點應該也沒關系吧。
教怔了怔,試探著說:“……那就……只有……我?”
林紙誠懇地問他:“那您覺得可以嗎?”
中年教笑答:“我覺得行,讓他們換吧?”
林紙點頭說:“好,換吧。”
中年教剛走,接著,就又有人發消息過來,問:“秦獵,C區的一只紫螯蝦狀態不太對,我把它單獨隔離了?”
林紙心想,原來剛才那種長著鉗子的紫大龍蝦紫螯蝦,名字還形象。
這個聽起來沒問題,估計能答應,林紙回答:“好。”
又有人發:“秦獵,剛剛掉進紫螯蝦蟲的幾臺機甲全都救出來了,駕駛員目測一切征正常,按流程送到醫療站觀察了。”
看來盛唐們幾個真的出來了,沒什麼事。
這就是個正常的通知,林紙回復:“知道了。”
秦獵這里原來這麼忙。
林紙想了想,在屏幕上開了一個文檔,把剛剛的幾件事全部記在上面。
尤其是最沒把握的什麼換升降板的備用系統的事,特別地在前面打了一整排驚嘆號。
要是能功換回來,秦獵應該能看得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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