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氣晴好,雪不再下了,一行人打算去雪場玩。
邢況在徐未然門前敲了半天,始終不見來開門。
門從里頭反鎖著,他擔心出了什麼事,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找來了備用鑰匙把門打開。
徐未然仍在床上睡著,一張小臉紅潤潤的,看起來還算正常,并沒有生病的跡象。
“然然。”他坐在床邊了幾聲。
徐未然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但眼皮重得很,不怎麼睜得開。
邢況:“很困?”
徐未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昨晚喝了杯牛后很快就犯困了,一直睡到現在都還沒睡醒。
“嗯,”含糊不清地說:“我好困,你們去玩吧,我還想睡會兒。”
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困到極致的模樣。
邢況并不放心把一個人留在這,可很快錢蒙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幾個生雪的時候不小心了傷,要送去最近的醫院,讓他過去幫忙。
他只能匆匆出了門,開著車走了。
又睡了會兒,徐未然著眼睛從床上坐起來。
已經快到中午了,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了,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困。
門外傳來一陣著急的拍門聲,過去把門打開。
俞筱哭得眼睛紅紅地在外面站著,一副很難過的樣子:“李章他們說邢況哥哥在雪場失蹤了,你快跟我們一起去找他!”
徐未然慌得什麼都沒辦法思考,隨便裹了件外套就跟著俞筱出門,坐上了的車。
車子一路朝北開,四周景越來越荒僻,滿目只見積滿了雪的山林。
最后不知道停在了什麼地方,俞筱和包梓琪從車上下來,互相對看一眼。
在徐未然急急忙忙地要去尋找邢況時,包梓琪突地往背上推了一下。
這一下用的力氣很大,徐未然眼前一片天旋地轉,順著一個陡坡滾了下去。
上頭發上滾得滿是雪花,好不容易才停下。
徐未然趴在地上緩了很長一會兒,甩了甩眩暈的頭,往四周看了看。
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兒,目都是一片皚皚的白。
山林里靜得能聽見風吹聲,偶爾有不知道是什麼的鳴傳來。到只看得到壯的樹木和積雪,沒有任何參照能證明現在是在哪兒。
嚇得一團,知道自己是上了當,趕拿出手機想給邢況打電話。
可手機沒有信號。
怕得想哭,好不容易才忍住,抬頭看看已然不到邊的陡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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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況把張寧們送去醫院,再回來時已經找不到徐未然了。
他給打了好幾個電話,那邊一直無法接通。
樓上樓下全都找了一圈,哪里都沒有的人影。
這時候他才意識到出了事。徐未然早上一直睡不醒,很可能是被人投放了安眠藥的原因。
他腦中轟然一片,太突突跳,拿上鑰匙開車往外走。
撥通了俞筱的電話,他開門見山地問:“你把未然帶到哪了?”
俞筱被他話里的冷意嚇了一跳,可還是若無其事地說:“什麼?徐未然?我沒有看到啊,我一直都在雪場這邊玩兒。”
“俞筱,”邢況的話像刀子一樣,過手機直直鉆進俞筱耳朵里:“我再問你一次,未然現在在哪兒。如果出了什麼事,老子絕不會放過你!”
俞筱嚇得手一,差點兒沒拿穩手機。
是第一次,邢況對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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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未然穿得不是很厚,圍巾都沒有來得及拿就跑了出來。
山間溫度低迷,凍得快要沒有知覺,一瘸一拐走了段路后實在走不。在前面看到一背風的山坳,暫時在那里躲了會兒。
天越來越暗,有不知名的鳴聲間或響起。
害怕黑暗的地方,更怕會引來什麼東西,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手機仍是沒有信號,怎麼打都打不出去。
并不是多麼勇敢的人,遇到一點兒小事就會覺得委屈想哭,在外人面前時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而已。
一個人在白雪皚皚的山林間,看著太一點一點往下落,心里的希像是太一樣,也在一直往下掉。
慢慢地又開始責怪自己,怎麼那麼輕易就相信了俞筱的話,為什麼不事先給邢況打個電話。
可人往往都是這樣,做錯了事才開始知道后悔。
這時候的后悔已經是無濟于事的,只會徒增煩惱。
把頭埋進膝蓋里,小小的一團,無聲地啜泣著。
“未然——”
突然有悉的聲音響起來。
這道聲音像是暴雨中的一把傘,在頃刻間把徐未然從滔天的雨水中拯救出來。
抬起頭,害怕自己聽錯了,屏息等了等。
又有一聲呼喊傳過來:“未然!”
接著,有人破開深不見底的黑暗,從遠朝跑了過來。
邢況已經看到了,眼尾霎時紅了一片。
他踩著厚厚的積雪跑到邊:“未然。”
徐未然愣愣看了他一會兒,等確認他真的是邢況,并不是自己在做夢,從地上一躍而起,撲進了他懷里。
“邢況……”
從無里重新活了過來,臉埋在他懷里委委屈屈地哭,哭得肩膀一一的。因為太冷,話都說不清楚,牙齒不自覺打:“邢況,我好害怕。”
“沒事了,”邢況不停安:“然然,沒事了。”
他抱了一會兒,很快狠心把往外推了推,掉自己上的外套給穿上。
徐未然見他里面只穿了件衛而已,不愿意讓他把服給,想把羽絨服下來:“你也會冷。”
“乖,我不冷。”邢況堅持拿服把嚴嚴實實地裹住,躬幫把羽絨服拉鏈拉上去。
“我背你出去。”
他把臉上的眼淚干凈,朝弓下背,把背了起來,踩著積雪往外走。
厚厚的羽絨服上還帶著他的溫。徐未然慢慢回暖,僵冷的手指可以了。
下埋進他頸窩里,呼吸著他上的氣息,一點點平靜下來,泣的頻率慢慢小了。
山林里的風很大,刀割一樣吹過來,呼呼灌進他脖子里。徐未然怕他會冷,手摟得他更。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終于走了出去。前面是條還算平整的行車道,邢況的車就停在那里。
邢況把放進去,車里很暖,暖氣一直往外吹著。
徐未然已經好了很多,等邢況上了車,忍不住去握他的手。
他的手冰涼,凍得人骨頭都疼。
徐未然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兩只手把他的手攥著,湊上去哈了口氣。
邢況心里一,把自己冰冷的手出來,把抱進懷里,手扶著后腦:“還冷不冷?”
徐未然在他懷里搖頭,覺到他上還涼著,手回抱住他。
并不再像平時那樣,被他一下就害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主把他地摟著,想把自己上的溫傳給他。
“有沒有哪里傷?”他問。
“好像扭到腳了。”
邢況想看看腳上的傷,有點兒不好意思,收了收腳:“沒事的,回去抹點藥就好了。”
在山里了這麼久的凍,上白得一點兒都沒有,臉也煞白,手指凍得通紅。
邢況帶回了別墅,把抱進屋。田壘已經準備了各種藥品,送進屋后知趣地走了。
邢況半跪在床邊,把徐未然腳上的雪地靴下來,子也掉,見腳踝上紅通通的一片,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骨。
手心里倒了些藥,在腳踝上一圈圈地著。
剛到的皮時了,他擔心是太疼,手下力道放得更輕。
徐未然在床上坐著,記起剛才并沒有看到俞筱和包梓琪那些人,問他:“俞筱們呢?”
“回家了。”
邢況語氣里沒什麼,并不是很想提起們的樣子。
徐未然差不多已經緩和下來,心好了很多。見他臉上的表始終凝重,忍不住安了他一句:“我已經沒事了。”
邢況給上了藥,抬起頭問:“還有沒有哪里疼?”
“沒有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怕他不相信,補充:“真的。”
回溫,上的慢慢紅了起來,艷滴的櫻桃一般。
邢況想湊上去親一親,好不容易忍住了,結忍地一:“哪不舒服要跟我說。”
徐未然:“好。”
李章等人心有余悸地在外頭客廳坐著。他們收到消息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人過來,強地把俞筱和包梓琪那些人全都塞進車。俞筱哭得梨花帶雨的不肯走,可最后還是被送回家了。
麗麗因為并沒有參與俞筱這件事而躲過一劫,老老實實地靠在自己男朋友邊,問他:“難道邢況還真是喜歡徐未然啊?看他剛才的張樣,簡直像是世界末日了一樣,對徐未然也太關心了吧。平時那麼多生在后頭烏泱烏泱地追著他,他看都沒看過一眼,怎麼偏偏就瞧上徐未然了。”
畢宇航近半年來總在大學里待著,很回來,并不知道他們的事,問一邊的李章:“況哥真喜歡徐未然?”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李章煩得想出去煙:“我還想問問他是不是真喜歡徐未然。隨便玩玩也就得了,還能真心啊?”
田壘接口:“真心又怎麼了,那小丫頭不好的嗎,我瞧著跟況哥配的,站一塊多養眼啊。”
李章越聽越煩:“那有個屁用,邢伯父還能讓邢況把娶進家?這不扯嗎。”
沒人再說什麼了,心思各異地在沙發里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