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回了蛋糕店,取了蛋糕正要出去的時候,費石推門從外面進來。
看到他們后費石也是一驚,目從邢況臉上轉移到徐未然臉上。
邢況平時朋友雖然多,追著他跑的小姑娘又總是一茬一茬的,但是他幾乎沒有跟哪個生單獨出現過,更不可能會好心地一起來買蛋糕。
費石很快又看到邢況和徐未然戴著的手串。徐未然手上的那串雖然改了大小,但仍舊能瞧得出是上好的紫檀珠,分明就是邢況這幾年一直戴著的那個。而邢況手上的珠子卻很一般,并不像是他會買的東西。
但是看起來很便宜的手串,現在確確實實戴在邢況腕上。
“邢況?”費石朝他走過來,眼神一直落在他旁邊小仙一樣的生上:“這是誰?快給舅舅介紹介紹啊。”
說著激地拍了邢況一下。
邢況擔心他會把徐未然嚇著,不聲地往前面擋了擋:“我朋友。”又回頭告訴徐未然:“這個是我舅舅。”
徐未然趕禮貌地對費石躬了躬:“舅……啊不是,叔叔好。”
費石立刻笑開了花:“哎呦這麼客氣干什麼,舅舅就好了,別叔叔了。”
徐未然:“……”
“你們已經買了蛋糕了?”費石把邢況手里提著的東西拿過來:“那我就不用買了,走吧走吧,跟舅舅一起回家過生日。”
徐未然有點兒搞不清現在的狀況,也并不習慣去陌生的地方,求救似的看向邢況:“我還是……”
正要說不去了,被邢況打斷。
“走吧,不用怕,”邢況帶跟在費石后面:“我舅舅人還好。”
費石耳朵極靈,聞言倏地一下轉過:“什麼還好?我是非常、特別、以及極其地好好嗎?”
“……”
徐未然覺得他有點兒奇怪,但這種奇怪讓放松了很多,不像在邢韋兆和秋瓊面前時那麼拘謹了。
費石把他們兩個人帶到了自己住的別墅區,費石的妻子王欣早就準備好了一桌子菜,見邢況回來后熱地過去招待。又見邢況帶回來了個乖乖巧巧的小生,王欣不停地跑前跑后,問徐未然要不要喝點兒什麼。
趁著王欣跟徐未然說話,費石把邢況到一邊,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小子可以啊,找了個這麼漂亮的。”
邢況并不想讓徐未然這麼被人議論:“還只是朋友。”
“那就是以后不是朋友了?”費石仍然嘻嘻笑著:“我還以為你小子六清凈不紅塵呢,原來是喜歡這種乖的。”
邢況沒工夫跟他在這里瞎扯,起要走。
費石把他攔住:“我又沒說什麼,怎麼還不高興了。這丫頭好,長得漂亮格又好,一看就是聽話的好孩子。不像平時總黏著你的那些鶯鶯燕燕,一個個的分明都沒安好心。你們這門親事舅舅我先同意了,等再過個兩年舅舅等著喝你們喜酒。”
邢況難得沒有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甚至還挑了挑眉。
晚上四個人一起吃了飯,給邢況慶祝生日。徐未然雖然是第一次來,席上只有這一個外人,但是并沒有覺得不自在。費石和王欣都很照顧,待像是對待家人一樣。
氣氛一直還算融洽,只是其間費石突然問起邢況:“你要不要去看看你姥姥?”
徐未然覺到周邊氣明顯低了些。
邢況臉上明明沒有什麼變化,卻讓人覺得他的心不是那麼好。
費石開始勸他:“你也別怪你姥姥,老人家年紀大了,比較固執,那時候才會說了很多傷人的話。其實還是很疼你這個外孫的,上次還跟我問起你在學校績怎麼樣。”
邢況并不是很想繼續這個話題,見徐未然一臉擔心地看著他,他溫和地笑了笑,指把邊一點兒油抹去了:“還要吃蛋糕嗎?”
徐未然怔怔點頭。
邢況切了塊蛋糕給,默不作聲地看著吃。
見他這個樣子,費石不好再說什麼,趕用另一個話題把這段揭過。
等氣氛緩和些,費石又開始胡言語:“小未然,你別嫌棄我們邢況年紀大啊。他其實不是功課不好,而是以前休過兩年學,這才一把年紀了還在高中里待著呢。”
徐未然搖搖頭:“沒有嫌棄。”
說完覺這話有點兒別扭,好像是承認了什麼似的,臉有點兒紅。
費石覺得這丫頭很好玩,繼續逗:“邢況眼就是好,找了個這麼漂亮的朋友。”
王欣不滿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不讓他在客人面前胡說。
“我說的不對嗎?”費石辯解:“難道小未然不漂亮嗎?不是邢況朋友嗎?”
他又推銷自己家的大白菜一樣跟徐未然說:“未然啊,我們家邢況各方面都很出的,以前績可好了,每次考試回回考第一回 回考第一,簡直不給別的孩子活路了。他現在也不是績不好你知道吧,他是不愿意學。除了聰明,我們家邢況長得也好啊,你看看,就這張臉要是放娛樂圈里,你說是不是得殺得雨腥風?”
邢況始終表寡淡地坐在一邊,仿佛費石在說的人并不是他。
費石見徐未然并不回答,又問:“小未然,你覺得我們邢況好看嗎?”
徐未然在他這句話后扭頭去看一邊的邢況。
他仍散淡地窩在椅子里,拿著手機正給人回微信。臉朝一邊側著,下頜骨線條清晰凌厲,像是被人心勾畫出來的,莫名顯得。眼皮很薄,鼻梁拔,兩片薄看起來冰涼卻。
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挑不出一缺點的臉。
徐未然回過頭,張地摳著手指,嗓音很低卻清晰地說:“好看。”
邢況的手僵滯了下。
并沒想到會回答。
費石和王欣全都笑了起來。
“是吧是吧,我們家邢況很好看的吧,”費石越來越來勁:“跟你好配的哦。”
王欣又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下,阻止他再胡說。
吃了飯,王欣和費石暫時離開。
邢況一只手搭在徐未然那邊的椅背上,朝靠過去:“我好看?”
徐未然并不說話,低著頭握著手里的茶杯。
邢況并不打算放過,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在用氣聲問:“哪里好看?”
徐未然無論如何都不肯回答,有些惱地推了推他:“你別離我這麼近。”
邢況笑了笑,收回,習慣地又在頭上了一把。
差不多八點的時候費石送他們回去。
當車子停在小區門口,費石朝里面看了看,恍然大悟,轉沖著后座上的人說:“上次你大半夜的讓我過來修車,原來是給然然修的。”
邢況不滿地嘖了聲:“誰讓你然然了?”
“呦呦呦,還不許我了,就能你是不是?”費石調侃:“你這也太小氣了。”又看著徐未然:“是不是然然?”
徐未然的注意力還放在他說的修車上面:“上次是叔叔來幫我把自行車修好的?”
“是我,我當時還奇怪邢況怎麼連這種事都管起來了,原來是幫你修的,那就不奇怪了,”費石笑:“后來這小子還莫名其妙轉給了我一百塊錢,說什麼是修車的錢。然然,那錢是你給的吧?”
“……是。”
“以后不用這麼客氣,”費石說:“還有啊,說了我舅舅,別叔叔,多見外啊。”
邢況已經從車上下來,過來把徐未然這邊的車門打開,帶下車。
費石把頭從車窗里出來:“然然,有時間再來我家玩。”
徐未然點點頭:“好。”
邢況帶進了小區,送到家門口。
到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舍不得跟分開。
但時間已經很晚,他擔心會休息不好,把手里提的東西給:“回去吧。”
徐未然接過東西,生怕他沒有接收到的祝福似的,再次對他說了一遍:“生日快樂。”
邢況失笑,朝走近了些:“你跟我在一起我就快樂。”
徐未然耳朵發熱,心口涌起漲了般的甜。
第一次知道,原來喜歡的人也喜歡,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因為他的喜歡,不管人生有多滿目瘡痍,都能看到一片欣欣向榮。
是能給希的人。
-
秋瓊并不想就這麼辭掉徐未然,但是尤芮那天說了很多話,句句都直往邢韋兆要害。等該說的說完,尤芮剛剛離開別墅大門,邢韋兆就讓及早理好這件事,不要多了不必要的麻煩。
秋瓊只能著頭皮過來,趁午休時間把徐未然出去,磕磕絆絆地表達了不再需要給邢況補課這件事。
徐未然怔了怔,很快就接下來。果然薅羊不是一件能長久做下來的工作,早晚是要離開的。
“我知道了,”笑笑,并不怎麼在乎的樣子:“這段時間您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很謝您。而且其實我也沒能做什麼,邢況他……”
想到第一次遇到邢況那天,邢況一眼就看出朱鑫摔碎的東西并不是什麼青花瓷,而是隨便哪家工廠做出來的仿制品而已。不僅如此,他還知道青花瓷本就不是南朝的東西。
這段時間跟邢況在一起復習,他每一次找問題時并不真的是不會做,而只是想借機跟說話而已。遇到也不會的題時,他裝作把題拍下來,發給功課很好的朋友,這些其實也是假的。那些題是他自己解出來的,不想讓看出來,所以才編出了個不存在的天才朋友。
那次考試,隨口一說想讓他考進班級前十,年級前百,他就真的做到了。也并不是有多麼會教,而是他想讓有就而已。
不管再怎麼遲鈍,發生這麼多事,也早該知道了。
“邢況他不是功課不好,他其實很聰明,是那種不需要用功就能績很好的人。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才會故意裝不學無的壞學生的樣子,他不在乎自己的前途,也不看重自己的名聲,每天都渾渾噩噩地過。但他本質上是不壞的,他其實比誰都要出。”
徐未然真心地說:“我并沒有幫到他什麼,一切都是他自己的努力。您確實不用再雇我給他補習了,事實上之前這段日子我也并沒有教過他什麼。”
秋瓊聽得容,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許久才道:“不是的,邢況現在肯用功都是多虧了你,阿姨是很激你的。”
徐未然笑笑:“阿姨您過獎了。”從椅子里起:“秋阿姨,我先回去了。這段時間謝謝您的照顧。”
秋瓊趕說:“然然,以后要是有什麼困難就告訴阿姨,阿姨能幫的一定會幫你的。”
徐未然禮貌頷首:“好。”
只是這麼答應下來,但其實并沒有找秋瓊幫過什麼忙。
回了學校,邢況正拿著手機打游戲,見回來問了句:“干什麼去了?”
“沒什麼,出去見個朋友。”
邢況:“男的的?”
“要是男的呢?”
邢況看了一眼,眼神里帶了難得的張:“哪個男的?”
徐未然沒再逗他:“是的。”
邢況放下心,沒再說什麼。
徐未然想著剛才秋瓊拜托的話。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跟邢況說,是你自己主辭掉這份工作的?”
徐未然了手里的筆,琢磨了下該怎麼說。
“邢況,”踟躕了會兒,最后還是不得不開口:“我有件事跟你說。”
邢況擱下手機,耐心問:“什麼事?”
“就是、我以后不能再幫你補習了。”
告訴他:“離高考就剩幾個月了,我想多花點時間學習,要是繼續幫你補習的話,我怕我的績會退步。雖然補習時間里你也不怎麼打擾我,可是、可是你在我邊,我……我有點兒靜不下心,老是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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