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皇帝召傅霆州、郭勛宮之前,陸珩就被太監帶到皇帝跟前。皇帝將請賞戰報扔給陸珩,說:“看來這群人以為朕好糊弄的很。”
陸珩快速看完捷報,保留余地說道:“戰局竟然當真被趙侍郎言中了,看樣子東南場確實有人瞞著什麼。”
皇帝好久沒有被氣這樣了,他在案后踱步,最后像決定了什麼般,說道:“必須得殺儆猴了。”
打仗最忌諱長線作戰,尤其圍剿倭寇需要省調兵,出水師,更是每一天都在燒錢。皇帝治理倭寇本是因為海盜勾結外國人,在沿海流竄作案,已經從小小發展配備火和朝廷軍對抗,再放任下去,邊境豈不是要反?
皇帝本預料這一戰會速戰速決,沒想到竟然拖了這麼久。皇帝自從登基后國庫就很空虛,這些年靠著抄貪、清土地,好容易收回一些錢,但皇帝前十年的積淀,一場倭寇戰役全燒空了。
這場仗不能再拖下去了,若繼續下去,國庫耗空,大明但凡遇到點天災人禍就運轉不了了。如此一來,治理倭寇反而得不償失。
陸珩靜靜站在青煙繚繞的宮殿,等待皇帝給出最終命令。皇帝想了許久,說:“倭寇之戰刻不容緩,朕命你帶兩千錦衛,下江南,查明浙閩倭寇之。必要時候,協助總督平。”
陸珩拱手,堅定冷靜應諾:“是。”
同一件事,由不同的人說來卻截然不同。趙文華是嚴維的人,張進是江浙僚的人,傅霆州是勛貴的人,他們都是各自利益集團的舌,皇帝誰都信不過,這種時候,他只能相信陸珩。
誰都不知道皇帝召見了陸珩,隨后,傅霆州宮,臨危擔任治倭總督。陸珩聽到領軍人選時,暗暗嘆了聲皇帝不愧是皇帝,他和傅霆州一個在暗,一個在明,分兩路奔赴江浙。而陸珩和傅霆州又有仇,不用擔心他們倆相互配合,把持軍權,反過來糊弄皇帝。
皇帝不費吹灰之力,同時解決了安全和真實兩個患。在帝王心方面,皇帝越來越游刃有余了。
傅霆州在京城熱熱鬧鬧準備出征時,陸珩已經悄無聲息清點好人手,帶著兩千錦衛銳離京,從通州出發,走水路南下。
他們這一行是行,不能驚沿途員,要是兩千壯男子一起出發,那不是敲鑼打鼓告訴別人他們是朝廷軍嗎?所以陸珩重新編隊,讓錦衛化整為零,在小隊長的帶領下喬裝三教九流,南下。
人手可以拆分,兩千人的武總不能分著運,一旦走風聲那就麻煩了。陸珩想來想去,想到了自己的夫人。
所以,王言卿同樣被陸珩帶上路,并借助王言卿子的份,陸珩親率一百人喬裝送親隊伍。嫁妝箱子可以幫他們藏武,還能躲避沿途員的盤查。為了這些好,陸珩不得不委屈自己,重新退回未婚人士。
船只已經啟航,一如一艘尋常的客船,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水路不比山路,看久了之后風景乏味的很,路上時漫漫,陸珩只能去找自己的“妹妹”解悶。
船后方最大最豪華的客艙門窗閉,船艙外巡邏嚴,但來往侍衛都很注意,不敢東張西。陸珩一路走來,隨從見了他都整齊行禮,畢恭畢敬喊“爺好”。陸珩對他們點點頭,從容地推開艙門。
里面的丫鬟看到陸珩來了,齊齊行禮:“爺。”
陸珩握著折扇,在掌心輕輕相擊,說:“這里沒事了,你們都退下吧。”
丫鬟們沒一個出異,應諾后井井有條退下。等艙門重新關好了,陸珩收起折扇,悠然往屏風后走去。
“妹妹,為兄來看你了。怎麼,要嫁人了,就不歡迎為兄了?”
王言卿正靠在床邊看書,聽到他這話,沒好氣地乜了他一眼:“哥哥,男七歲不同席,我們都這麼大了,你單獨來我閨房里不妥吧。”
陸珩用折扇掀開簾子,看到王言卿倚在床上,銀紅紗長衫越發勾勒出婀娜有致的材,半明的單紗下,約可見白主腰。
的主腰是抹款式,因為裹得,上方有的壑,而下方,出一截纖細韌的腰。
陸珩坐到床沿邊,眼睛不斷在的雪、小腹上看,很是讓人疑心他說出來的話有沒有過腦子:“沒關系,我們兄妹相依為命,不講究這些俗禮。你忘了,你小時候怕打雷,都是直接鉆到我被子里的。”
王言卿忍無可忍,抬眸重重瞪他:“你有完沒完。”
陸珩俯去看王言卿手中的書,問:“妹妹在看什麼,比哥哥都重要嗎?”
王言卿知道剩下這幾頁是看不了了,如他所愿合上書,沒好氣用書拍了下他的手臂。陸珩順勢握住王言卿的手,王言卿嫌棄他放浪,用力手,平時雷打不的人如今就像是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拽倒了。
陸珩倒在王言卿上,手臂像有自主意識一樣圈住他早就看好的纖腰雪肩。王言卿后腰仿佛被他手掌的溫度灼傷,雙手趕推住陸珩膛,低聲音喝道:“你忘了,你現在可是我哥哥,此行是去送嫁的。”
“對啊。”陸珩眼睛坦然又無辜,里面蘊含著稀薄的笑意,“妹妹有別的男人了,就不在乎哥哥了嗎?”
王言卿惱怒:“哪有別的男人?”
“那再好不過。”陸珩趁勢在脖頸上啄了一口,說,“我從小把你養大,憑什麼把你給別的男人?我們兄妹就該親親過一輩子。”
王言卿無語地看著他。算是明白了,難怪失憶時被陸珩騙的團團轉,當年他騙是的二哥時,就是這樣沉浸式演戲?
王言卿他們此行的份是某富商家的兄妹,姓周,妹妹從小定了娃娃親,現在要去未婚夫家里完婚。陸珩還給他們安排了諸如生母早亡、父親忙于生意、只有他們兄妹相依為命這種戲碼。王言卿原本以為是陸珩有意把份做得細致,以防路上盤查,現在看來,可能是他自己喜歡。
王言卿故意刺激他,說:“哥哥,你忘了,我有指腹為婚的未婚夫。”
王言卿承認是存心的,誰讓陸珩演得這麼投。沒想到陸珩瞇了瞇眼睛,竟然真的生氣了。
他看著王言卿一笑,手去扯襟上的系帶:“對啊,妹妹定親了。家里十分看重你這門親事,父親臨行前囑咐我,務必要將你好好到妹夫手中。這麼重要的任務,為兄怎麼能懶,我這就幫妹夫檢查一下。”
“你瘋了!”王言卿發現陸珩的作不像玩笑,都顧不上害,慌忙攔他的手,“這是在船上,外面還有人!”
外面巡邏的可都是錦衛,陸珩就這麼大膽,在他的屬下面前做這種事?
陸珩掐住王言卿的腰,直接將抱到自己上:“妹妹慌什麼,我們在家里不是常干這種事嗎?”
王言卿幾乎要暈過去,要是周家老爺真有這麼一對兒,非得被氣死吧。王言卿咬著牙瞪他:“船上裝著什麼你不知道嗎,你還有心思在這里胡鬧?小心被人埋伏。”
“我知道。”陸珩說著,手上的作更快了,“所以我們速戰速決。”
陸珩這幾天忙著點兵、運輸武,已經好久沒有和卿卿親過了。現在船剛剛出發,其實是最安全的時候,到了晚上他反而不能放松呢。
王言卿已經覺到陸珩認真了,這種程度陸珩從沒有放棄過,放棄了,只希陸珩說話算話,速戰速決。
甲板上全是外男,王言卿作為名義上待嫁的大小姐,不方便面,只能盡可能待在船艙里。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了,他們又在水上,船艙中極悶熱,所以王言卿上只穿了一層輕薄的紗。
現在便宜了陸珩,他坐在床邊,手的紗里,掐住的腰。寬大的馬面堆疊在他上,只能看到闌上的魚戲蓮花。
花紋中的魚仿佛在游,王言卿很快出了汗。想到外面都是錦衛,全程死死抿著,生怕發出什麼不尋常的靜被人聽到。
陸珩輕著纖薄的背,手指在一淺白的傷痕上不斷挲。他初看那些資料時,只覺得這個子對傅霆州當真死心塌地,為了追隨傅霆州不惜傷。現在人到了他懷中,他才覺得這些傷痕礙眼。
隔了這麼多年還有痕跡,當初傷時,該有多疼呢?要不然何至于十六七歲,就留下一暗傷?
陸珩冷不防問:“疼嗎?”
王言卿正咬著忍耐,在想兩人早都不是第一次了,為什麼會疼呢?隨后才意識到,他在問背后的疤。
王言卿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搖頭。已經是過去的痕跡了,除了洗澡的時候覺得不好看,其余時間對并無影響。
陸珩猛不防加深,王言卿毫無防備,險些出聲來。趕咬住,恨恨看他。陸珩看著笑了,王言卿從那雙波粼粼、溫含的眸子中,約看出些許惡意來。
王言卿的預沒有出錯,陸珩一改之前春風化雨的態度,變得尤其……惡劣。王言卿越咬著,他越要出聲:“為什麼忍著?”
王言卿聽到外面整齊有力的腳步聲,簡直恨不得在他上咬一口。靠在他肩上,手抓著他的服,呼吸急促,聲線都發了。陸珩看著迷蒙又忍耐的可眼神,心想果然矛盾的才最勾人,這樣冷的,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可惜了,今日時間不夠。改日,他一定要得開口。
·
他們這一路偽裝婚船,走走停停,還算安穩。王言卿之前從未去過南方,本來還擔心自己上船后暈船,沒想到竟完全沒反應,只除了要應付某個時不時來待嫁妹妹閨房夜訪的不孝之徒。
晚間河道上人的時候,王言卿也會戴上幕籬,去甲板上散散心。有些時候陸珩陪,但陸珩終究是個有公職在的人,大多數時間趕不過來,王言卿便自己帶著丫鬟散步。
船上錦衛都知道這是都督夫人,不敢阻攔,任由王言卿行。但王言卿很明白輕重,平時只是去船尾吹吹風,并不會靠近放“嫁妝”的地方。
陸珩在這方面很相信王言卿,并不限制行,但是在船只駛過徐州后,船上巡邏明顯嚴了,王言卿明白接下來就進南直隸,是倭寇經常出沒的地方,也減了散步的時間,盡量待在船艙。
越往南走,天氣就越悶熱,現在可是六月,陸珩怕王言卿把自己悶出病來,傍晚時專程來找:“妹妹,今日江上水霧淡,有很漂亮的夕。你要不要陪哥哥去看看?”
王言卿聽到,詫異問:“現在?”
“對。”陸珩拉起的手,說,“昨日傳回消息,錦衛一千人已經抵達南直隸,專門有一隊在岸上護送著我們的船。你不用這麼張,出去散散心無妨。莫要倭寇沒見著,先把我的夫人悶病了,那我多虧。”
王言卿聽到岸上有人跟著他們,心里悄悄松了口氣。不過,抬起眼睛,意從眼尾流,像鉤子一樣,似笑非笑道:“現在又不當哥哥了?”
陸珩含笑,握的纖手,宛如才想起來一般,說道:“差點忘了,妹妹現在還不是我夫人。”
全天待在船艙里,王言卿確實想去外面氣。有陸珩在,王言卿放下心,說:“你稍等一下,我去換服。”
在船艙穿的是輕薄的半明紗,要出去肯定不能穿這一。王言卿本意是讓陸珩去外面等一等,但陸珩就像聽不懂人話一樣,大言不慚道:“我幫妹妹換。小時候,妹妹的服都是我幫你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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