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微笑不言，只是細心地修剪著一盆冬青，半晌才沒頭沒腦地問道：“上次白瀾來，對江南江北這場戰事，可有什麼說法？”

　　“兩家都打疲弱了自然是最好，但最好不要把兩家打沒了。”

　　這也是我煩惱的原因，按照我的意思，兩家都打沒了才最好，因為慕容千秋和齊放都不是能為我所用之人，可唐門有訌之憂，一旦兩派覆滅，留下的勢力真空很可能讓練家趁虛而，這可是我不愿意見到的結果。

　　“這是對了嘛！”六娘的笑容充滿了壑智：“慕容和齊放都是老謀深算的人，白瀾怎麼想，他們大致能猜出個十之七八來，自然不會讓白瀾那麼稱心如意。”

　　“說起來，白瀾也是個了不起的人，十幾年前，他簡簡單單用了一個名人錄，就把江湖人心弄得四分五裂；再一個武林茶話會，又讓多門派結下了梁子！為此，大江盟和慕容世家幾乎多花了十年功夫來收買人心，才勉強各自統一了江南江北武林。”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每隔幾十年最多一百幾十年，整個武林就要統一在一面旗幟下，正因為如此，才有那麼多的才智之士前仆后繼，只為了讓自己站在江湖的最頂峰。而我雖然對六娘總結出來的理論頗有些懷疑，可由此來解釋江湖也符合這千百年來的歷史。

　　“他們累不累呀！”正在一旁幫姐姐給我調著花的玉瓏忍不住小聲嘟囔道，逗得我哈哈笑了起來，六娘也是莞爾一笑。

　　“傻丫頭，讓你做皇帝，你累不累呢？”

　　“人家才不作什麼皇帝哪！要做也是相公做皇帝，殷姐姐做皇后，我做貴妃娘娘。”

　　“瓏兒你真可喔！”著明艷的玉瓏，我忍不住把抱在懷里，恣意憐起來。

　　六娘收回目，接上了方才的話題：“齊放和慕容的羽翼一旦滿，野心膨脹之下，定是想擺白瀾的制，打倒對方從而一統江湖。對于為絆腳石的白瀾，他們不敢采用暗殺的手段，因為白瀾的特殊份很容易讓府作出過度反應。”

　　“所以他們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讓朝廷自己來撤換白瀾。”我若有所思地道，從白瀾的談吐和信中，我已經覺到了從朝中傳來的那份力，而寧白兒的份估計也是他們調查出來的。再深一層想的話，江南江北驟然開戰，一開戰就殺了尸橫遍野，未嘗不是讓朝中之人有攻訐白瀾的借口。

　　六娘贊許地點了點頭：“一旦白瀾離去，朝廷對江湖的控制必然會出現一個短暫的空白，齊放和慕容都是想利用這個機會一舉取得江湖的控制權，從而贏得主。可你和白瀾在武林茶話會上一唱一和，卻讓他們了現，雖然那個高高在上的監督很可能不再是詭計多端的白瀾了，可換上來的卻是懷絕技手中握有強大江湖實力的你，于是一切都要重來。慕容千秋認為你是老鄉，又和你私甚，自然對你存幻想；而齊放一面示好于你，一面恐怕是要在朝中下點功夫，阻止你接替白瀾的職位。但無論如何，此時都不宜有大的作，以免為白瀾下臺的殉葬品。”

　　“這麼說，丹的拉鋸戰其實是做給人看的一出鬧劇嘍？怪不得齊小天的報那麼準確，怕也是慕容有意給他的吧！”

　　兩家旗下都聚集了大量的人又，久不開戰事，大家的心思恐怕都懈怠了，戰意也都消磨了，再不打上兩仗——即便是象征的戰斗，沒準兒兩大集團自己就分崩離析了。

　　六娘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這讓我在敬佩的同時，也在暗自謝師父，他留給我的不是金錢，還有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