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放下手機睡覺。
第二天,程子今很罕見地問周梵來不來他朋友新開的一家酒吧。
周梵正好追完了一季綜藝,第二季還沒開始籌拍, 而且很有可能湊不齊原班人馬。正是百無聊賴又淡淡憂傷的時候,便很利索地回復了好。
程子今打字回復:【你來梁殊擇就來了, 我不你就不他。服了。怎麼會有這種人。】打到一半, 他又全部刪掉,回復了個【嗯嗯好的啊,那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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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是梁殊擇來接的周梵。
周梵出門時,正在和陶瓷作坊的老板通, 抬下眼, 就看到梁殊擇從車上走下來,快走到面前。
周梵趕將手機摁滅,整理好表,朝他彎下。
梁殊擇自然地牽過的手, 看一眼周梵:“周梵, 你是特務麼。”他扯笑:“和誰聊天這麼張。”
周梵被梁殊擇牽著,兩個人邊往車的方向走, 角翹起:“沒誰,看到你就不想看手機了。”
梁殊擇睨一眼,偏頭扯下, 眼里也扯起幾分笑意。
兩人時不時搭幾句話, 但周梵沒半點關于陶瓷的消息。
到了酒吧后, 周梵難得看見程子今邊沒孩。梁殊擇臨時有事去了二樓, 還有好幾個朋友在, 程子今攛掇大家一起玩游戲。
周梵抿一口果酒, 朝程子今問:“不等梁殊擇嗎?他不玩游戲嗎?”
程子今覺著好笑地看一眼:“我們待會玩真心話大冒險, 梁殊擇會玩嗎?”
“為什麼不玩?”周梵又抿一口果酒。
“他從來就不和我們玩這種游戲的。”程子今一邊拿來轉盤,一邊朝周梵說,“你玩嗎?”
“我玩,”周梵說,“梁殊擇以前都不玩這種游戲嗎,我好像聽他說,他以前也玩過的。”
想起那次和梁殊擇的聊天,梁殊擇說寫告白信那次,就是他玩真心話大冒險輸掉,所以才被迫寫了告白信。
如果他從不玩真心話大冒險,那他的告白信就不是被迫寫的?
程子今去前臺拿了幾瓶酒過來,模樣很篤定:“不可能的,我很肯定,他從來沒玩過真心話大冒險,”程子今說著說著笑起來:“怎麼可能啊,擇哥瞎扯的吧。”
周梵沒再和程子今爭論,只是腦袋里想起梁殊擇談到的那封告白信,和6月5號那天他明明回了遂南一中,但卻說沒回的事。
這兩件事他好像都說謊了,難道是真特意瞞著什麼事嗎。
周梵抿下,佯裝隨口問程子今一句:“去年梁殊擇沒考期末,要補考,你是不是笑了他很久。”
程子今是真笑了:“擇哥這也跟你說啊,”他頓下,想了想:“他去年沒考期末,是回了遂南市。”
周梵嗯一聲:“你應該不知道他回遂南市做什麼吧。”
“知道啊,”程子今好勝心被激起:“他回遂南一中了。”
程子今:“我高中沒考起遂南一中,我記得那天是6月5號吧,考期末,梁殊擇回遂南一中了。”
“噢,”周梵說:“他和我說過的。”
程子今快:“他回遂南一中好像是為了見誰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周梵再套話就很明顯了,便就只簡單地接了句:“可能是見老師吧,拍畢業照那天老師都會到場。”
“欸,你別說,”程子今說,“那天楊真漾好像也回遂南一中了。”
周梵:“楊真漾是?”
“也是遂南一中的大名人啊,”程子今補充:“和擇哥一個班的。”
那些高中時期所謂的名人,周梵是一個都不認識。梁殊擇那是大概也是遂南一中了不得的人,但高中也不認識他。
程子今像是意識到他話說多了,就沒再說了。
周梵眨下眼,楊真漾?
這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這次的真心話大冒險是周梵覺得玩得最無聊的一次。
玩到一半,和程子今說了聲不玩了,就單獨坐在張卡座上低頭擺弄手機。
李清銘給發了幾條消息過來。
【梵梵,你認識楊真漾嗎?】
周梵有點懵,回復:【怎麼了嗎】
【我不認識,但好像是學姐吧,程子今說是梁殊擇同班同學】
李清銘:【哦,難怪】
周梵掃了眼屏幕,打字:【到底怎麼了嘛。】
李清銘:【哈哈,梵梵,你別朝我撒,你去朝梁殊擇撒】
周梵還沒來得及回復,李清銘便發來一張截圖,是遂南一中公眾號的留言。
李清銘:【就你拍畢業照那天,梁殊擇不是去了嗎,楊真漾也去了。然后就有人拍到他們肩而過的照片了。】
周梵:【噢,梁殊擇和是同班同學。】
李清銘:【底下好多人評論說梁殊擇那天是因為楊真漾回學校的】
周梵滯緩一秒,抬眼,抿下,緩慢地回復:【嗯,有可能的】
李清銘:【但事實到底是怎麼樣也不清楚嘛,梁殊擇和你說了嗎,他那天去遂南一中做什麼了?如果他坦地告訴你了,那他和楊真漾應該也沒什麼關系,那些評論應該都是瞎說的】
周梵了下眼睛,和李清銘說了聲后,便將手機摁滅了。
靠在卡座上,臺上有樂隊演奏搖滾。
模糊不清的燈撒在周梵臉上,在搖滾聲中忽然推斷出一件事。
按照程子今說的,梁殊擇是不可能參與真心話大冒險的,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他的確是給人寫過告白信的。
不是被迫,也不是不愿,而是主給他喜歡的孩寫。
周梵被的想法嚇了一跳,但這本好像不是一個太離奇的事。
雖然之前覺得像梁殊擇這種人,大概率不會主告白,但按照現在的推斷,他是有可能主給孩寫過告白信的。
而他給主寫告白信的孩,是誰呢。
咬下,想到了楊真漾。
無論是對寫告白信的事,而是6月5號那天回遂南一中的事,他都語焉不詳。
所以,梁殊擇是不想讓知道,他之前喜歡過別的孩嗎。
而楊真漾好像是可能最大的一個孩。況且他們還是同班同學。
周梵覺自己將這一切都理順了。用手擋住眼睛,閉上眼休息了會。
半晌,緩慢地睜開眼。
哦,梁殊擇原來也是會對其他生主寫告白信的。
只是,沒有對主告過白。
-
梁殊擇忙完從二樓下來,已經差不多到了十點。
他走到周梵面前,了下頭發,彎腰說:“回家?”
周梵點頭嗯了聲:“好,我有點困了。”
程子今在旁邊嘖了聲,其余幾個人把他拉走了。
周梵離開卡座,和梁殊擇一起走出酒吧,后燈迷離五彩,直直地延到兩人腳邊。
酒吧這離停車場有些遠,大概要走二十分鐘的路程。
周梵一直沒怎麼出聲,梁殊擇牽著的手,時不時掃一眼,像是意識到有些困倦,便將拉過來一些,修長的手靠在脖頸上,像是把攬在懷里。
周梵被梁殊擇攬在懷里,一瞬間他高大的影便朝覆了過來。
了下鼻梁,又打個哈欠,很久都沒有吭聲。
過幾秒,聽到梁殊擇說:“很困麼?很困你在這等我,我開車過來接你?”
周梵搖頭:“還好,沒那麼困。”
“噢,”梁殊擇將攬得更一點,“那你怎麼緒不太好?”
周梵隨口胡謅:“程子今玩游戲總不讓著我。”
梁殊擇哂笑了一聲,了頭發:“周梵,你是小朋友啊。還要別人讓著你。”
周梵還沒說話,他又懶笑一聲:“讓著你就讓著你吧,我這輩子都讓著你,行不行?”
周梵嗯了聲,歪頭問他,“梁殊擇,我能問你一個事嗎?”
梁殊擇走在道路外側,昏黃燈映在漆黑的頭發上,他側臉立分明,薄眼角弧度往上挑一點。
“什麼事?”
周梵走在道路側,雙眼皮有些淺,微頓,晚間的燈泄了全。
“你高中過得怎麼樣?”
梁殊擇:“高中?”他說:“不就那樣麼。”
周梵睥一眼他:“過得還算開心吧?”
梁殊擇笑了聲:“也就那樣——”他湊近看:“怎麼了,忽然問這個。”
“沒什麼,”周梵說,“就隨口一問。”
兩人走著走著,走到了停車場附近。
梁殊擇將車開了出來,周梵一上車就閉上眼睡覺了。
能理解在高中時期,梁殊擇有他喜歡的人。但好像就是有點不開心,心里一直堵著氣。這是一種很微妙,但又真實存在的緒。
到了周梵小區附近后,梁殊擇將車開了進去。
周梵下車前,梁殊擇湊到邊:“能親一下麼。”
周梵被堵著的這氣擾了思緒,但歪頭看到梁殊擇漆黑的眼睫,還沒反應過來呢,梁殊擇就親過來了。
他將手攔在副駕駛座位上,地圍住,但又沒到。
只是單純地吻著。
親完后,梁殊擇近距離看著。
周梵下,拉開車門往下走。
梁殊擇又拉住的手,朝扯個,聲音懶洋洋:“能再親一下麼。”
周梵氣笑道:“你還沒完沒了了。”
梁殊擇低低嗯了聲:“不讓親了?”他噢了聲:“那我怎麼辦,剛剛還沒親夠。”
周梵氣笑:“你煩不煩。”
梁殊擇哂笑一聲:“你現在就嫌我煩了?”
“沒有。”周梵搖下頭,就是有口氣沒順過來。
但這種事也不可能直接去問他,如果他坦坦的,覺得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那他就不會一連朝撒兩次謊了。
撒謊就可能代表著確有其事。
想到這,周梵又點點頭:“嗯,你煩死了。”
這次到梁殊擇被氣笑,他掃了眼周梵:“你今天真的很像個小朋友。”
周梵抹下碎發:“誰小朋友,我快二十了。”
“噢,”梁殊擇慢悠悠:“快二十的周梵小朋友。”
周梵拉開車門下車:“我回家睡覺了。”
梁殊擇疏懶笑:“行,蓋好被子。”
周梵瞪他一眼,梁殊擇扯笑,周梵就到了家門口。
晚上,躺到床上,明天得去那個孩那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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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梵開車去那個孩小區那。
加了孩的微信,確認孩今天在家。
到了孩小區后,周梵將車開出來一些,沒停在小區門口。
和孩呆了一下午,兩個人抱著西瓜一起在客廳看電影,氣氛融洽歡樂。
《穿條紋睡的男孩》最后一個鏡頭放完,孩歪頭朝周梵看一眼:“謝謝姐姐買的西瓜。”
五點多的日像鍍了層金,淡淡地撒在屋子邊緣,周梵用勺子舀一口西瓜,平淡地問起張盛的事。
孩警惕心起,將西瓜放下,說:“怎麼了?”
周梵見反應比較大,便搪塞過去。孩點點頭,周梵便沒再提這件事。
晚上九點多,孩送周梵到了樓下。
周梵揮手和說聲再見,便開車回了家。
西京大學很快開學了,周梵很想快點理好這件事。兩天后,忽然收到了孩的微信消息。
孩主提及張盛的事,說張盛已經擾很久了,也很想報警,但不知道怎麼辦。
周梵直接開車帶著孩去了公安局。周梵手機里有錄像證據,能充分證明張盛的確對孩擾,并且孩也很配合警察問話。
出公安局時,孩問周梵,張盛能被關多久。
周梵說:“他不敢再去找你了,我高中的時候,也是被他擾過,但那個時候沒有人幫我,報警也沒有很好的辦法理,所以我找人打了他一頓。”
頓了頓:“現在你有警察幫你,還有我幫你,不用擔心,”下孩的頭,彎:“我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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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盛的事告了一段落,周梵心很好。
西京大學開學那天,梁殊擇來找周梵,兩人一起坐高鐵回校。
回校的路上,周梵怎麼著都沒想到會出現在遂南公安局公眾號的推送照片上。
睡完一覺醒來,梁殊擇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地低頭擺弄手機。
“醒了?”梁殊擇睨一眼。
周梵整理下坐姿,嗯了聲。
梁殊擇便將手機遞給看,隨后落下一句話:“怎麼回事,你去公安局做什麼。”
他語氣淡淡,聽上去像是有點氣。
周梵睜大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遂南市公安局的公眾號。
又是公眾號。
是日常的推送,照片打了碼,但悉的人一眼能辨認出是。
照片里,周梵和一個孩坐在長椅上,公安局的燈冷白嚴肅,墻壁上掛著許多警察的照片,看上去整肅極了。
周梵頓了頓,說了一半的實。沒有代和張盛之間的事,只說這個孩被張盛擾,看不得這樣的事。
話說完后,梁殊擇始終沒出聲。
周梵眨下眼,歪頭去看他。
幾秒后,看到梁殊擇稀松平常的聲音。
“所以,你上次手腕傷,也是因為這事?”
周梵勉強點兩下頭:“不小心刮到了手腕。”
梁殊擇哂笑一聲:“周梵,你可真行。”
周梵聽出梁殊擇語氣中帶的生氣分,但還為著梁殊擇高中時候有可能給別人送過告白信的事生氣呢。
心里也不好,但忍著沒說話。
梁殊擇忽然偏頭看一眼,漆黑的眼睫看起來倨傲,他極力制自己的緒。
聲音聽起來寡淡。
“周梵,在你心里,我是很不靠譜麼。”
作者有話說:
這波過去,應該就沒有矛盾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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