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和臥室的燈忽然全亮, 來電了。
山上總是很容易停電,但往往過會又會恢復,周梵之前也經歷過。
看眼他, 梁殊擇看著不說話。
周梵眼睫了,沒接他的話, 說了句我先回房間了, 便轉走到了門口。
手剛到門把柄,便又轉過來,看到梁殊擇也已經轉朝他臥室走。
周梵朝梁殊擇的方向走,腳步放輕, 跟在他后面。
——直到走到了他后。
右手從上往下, 輕輕握住了梁殊擇的手。
到梁殊擇明顯一頓,牽手的力度又加大,但沒說一句話。
梁殊擇也沒說話。
周梵到梁殊擇的手溫,沒有以前那麼燙, 是那種很正常, 不燙也不冷的溫度。
他的手很大,周梵剛牽上的第一秒, 他便反牽過來,手掌包裹著十指。
大概牽了十五秒后,松開, 轉往臥室的方向走。
走到門口, 也沒看梁殊擇的反應, 徑直便進了房間。
坐到床上后, 周梵杵著下, 角不自覺揚起。
關掉臥室的燈后, 拿起枕頭捂住自己的臉, 而后又在床上翻了好幾下。
周梵避免床發生太大的靜,被梁殊擇聽到。
就躲在被子里彎笑,片刻后才停下揚起的角。
好開心啊,用手捂住臉,心直線往上升,像坐了天梯似的。
房間里沒有月,周梵就在黑暗里獨自開心了好久。
打開社件,編輯了一條僅供自己可看的日志。
【談好開心啊!是以前都沒有驗過的開心!希可以和他很久,拜托拜托了!】
編輯完日志,周梵躺到床上睡覺,做的夢都是甜的。
-
程子今晚上三點零五分給梁殊擇發了條信息,他人之邀,實在沒有辦法才咬著牙,將那條消息給梁殊擇發了過去。
大意是問梁殊擇,開學后能不能一個小時去新生典禮上代表計算機學院發言。
但程子今發完消息便預先知道了結果,梁殊擇怎麼可能答應,先不說他大概沒有時間,萬一有時間,那他也不會將時間花費在這種開學典禮上,多無聊。
當程子今和好友從夜場回來,他手機忽然響了下。他點開看信息,眨眨眼,確認梁殊擇剛剛回復了他一個“行”字。
程子今:“?”
不是本人吧。
程子今回復:【是本人嗎?真答應去?】
幾秒后,梁殊擇回復:【嗯】
程子今睜大眼,笑著給梁殊擇回復:【這也太難得了!計算機學院那人也算是運氣好,你不會是計算機拿了什麼大的獎項吧?心這麼好?】
又過幾秒,梁殊擇回復:【廢話有點多】
-
第二天周梵是六點半醒的,醒來后收到梁殊擇兩條消息。
【早】
【客廳有洗漱用品】
周梵踩上拖鞋去梁殊擇房間,他臥室的門敞著,人已經不在里面了。
被子疊得整齊,看上去整潔干凈,周梵控制不住腳步地走進他臥室,聞到一淡淡的烏木香。
是屬于梁殊擇上的味道。
周梵打量好幾眼,轉出了他臥室,往客廳走,在客廳茶幾上找到了全新的洗漱用品,但包裝已經拆開了。
洗漱用品是統一的一套,水藍。
周梵洗漱完后便給梁殊擇發了條消息:【我洗漱好啦,我現在要去拍微電影了,你這里要不要關門啊?鑰匙在哪?】
幾秒后。
梁殊擇回復:【不和我說早安麼】
周梵彎,摁住語音。
笑,聲音有些輕:“早安。”
梁殊擇打字發來一條消息:【鑰匙在我臥室床頭柜】
周梵回復:【好】
走到梁殊擇臥室床頭柜,單片鑰匙躺在一個角落,拿起鑰匙,鎖了門后,給梁殊擇發消息:【你還有鑰匙吧?】
梁殊擇:【我在機場。】
這麼快嗎,周梵有點驚訝,但昨晚他的確也給提過這事了。
低著頭打字:【那我把這片鑰匙帶走了?我也不知道把它放哪里合適】
梁殊擇:【行。】
周梵離開梁殊擇房子,朝暫時居住的房子走去。
中途,有點疼,低頭看,淤青比昨晚明顯很多,彎腰一下,吃痛。
不遠導演男生朝喊:“周梵,開拍啦。”
周梵便放下,不再管淤青,專心地去拍微電影了。
十二點,上午場的最后一個鏡頭拍完,周梵放下攝影機,了有些酸的肩膀。
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周梵忽然收到梁殊擇一條消息。
【抬頭】
周梵抬頭,看到梁殊擇和那個房東男人一起朝屋里走過來。
愣了好幾秒,他上午不是已經去機場了嗎。
梁殊擇是西京大學紅人,此言不虛,屋里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
飾演主的演員驚訝出聲,其他人本來還在舉著可樂喝,忽然便全往梁殊擇上看去。
周梵有些訝然,但好,低頭著飯吃。
其他人議論紛紛,說梁殊擇來這干什麼。
演員子活潑,問:“這是導演請來和我搭戲的男主嗎?”
導演男生:“我可請不起他。”
吃完幾口飯后,周梵掀眼皮看梁殊擇。
他穿著件深外套,五極出挑,步子一貫疏懶,偏頭和房東男人時不時談一句。
看著他們走進來,同時又聽到徐霧和其他人說話。
演員:“那他來干什麼呀。你們有誰認識他嗎?”
有人說:“誰不認識他。”
“我說的是,梁殊擇和你們認識嗎?”
徐霧率先說了:“他認識我,我前任是他朋友。”
除了徐霧就沒人說話了。
演員:“那很奇怪,他來這里做什麼?我在西京大學都很難看見他。”
有人說:“真好奇,誰能讓梁殊擇出現在這。”
周梵很好奇他為什麼又忽然回來了。
眾人議論紛紛,直到梁殊擇走進。
周梵掀眼,看到梁殊擇睨著,扯個笑:“周梵,過來。”
周梵還沒吃完飯,現在還不想過去,便抬眼說:“還沒吃完飯。”
梁殊擇扯:“行,你先吃,我等你。”
周梵嗯了聲,繼續低頭筷子吃飯。
米飯好香。
旁邊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梁殊擇竟然是來找他們副導演的嗎。
演員坐周梵旁邊,笑著問:“梁殊擇來找副導演的嗎?”
周梵禮貌地放下筷子,老實回復道:“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忽然來了。”
回復完,又低頭繼續吃飯。
旁邊人繼續吃驚,都打量著周梵,八卦之魂燃起,很想弄清楚兩人是什麼關系。
周梵吃完飯,起去找梁殊擇。
徐霧和眾人說:“還能是什麼關系,應該就是普通的朋友關系。這兩個人沒什麼的。”
有人問:“普通關系嗎?我看著不像。”
徐霧說:“我和這兩個人都很,我保證周梵和梁殊擇就是普通朋友。周梵和梁殊擇的,還不如我和梁殊擇的。”
眾人恍然大悟,繼續舉杯喝著可樂。
周梵走到梁殊擇面前時,梁殊擇便和房東男人結束了談。
房東男人指了間房子:“去那。”
梁殊擇嗯了聲,周梵邊走邊問:“你不是上午說,已經去機場了嗎?”
梁殊擇回頭睨:“嗯。”
周梵走進房,梁殊擇吐出兩個字:“坐下。”
啊一聲,抬眼看他:“坐下干什麼。”
梁殊擇拿出一支藥膏,看:“涂藥。”
周梵依言坐在單人沙發上,看著梁殊擇修長的手拿著藥膏,眼著,拿著桌上的棉簽,將棉簽上涂些藥膏,作認真。
周梵起,怔了半瞬后,問他:“那你是又從機場回來了嗎?”
梁殊擇替周梵抹著藥膏,拿棉簽抹著,說:“不是放心不下你麼?”
他涂完,眼看:“是不是我不買藥,你就不管了?”
周梵將放下,說:“怎麼不管呢,這是我的。”
半秒后,聽到梁殊擇哂笑一聲。
周梵看著梁殊擇將藥膏蓋擰好,表有點疑:“那你真的是從機場又回這了嗎?好遠的啊。這附近都沒有藥店,要到機場過去的一個街道上才有藥買。”
梁殊擇淡淡說:“不算遠。”
“遠的了,”周梵看著他:“要是我自己去那麼遠買藥,我自己都懶得買——這里太偏僻了。”
“所以我不是給你買來藥了嗎?”梁殊擇將兩支藥劑遞給:“一天抹兩次,兩支都要抹。”
“哦,”周梵接過藥劑,“好。”
將藥劑扔進包里,而后抿看他。
梁殊擇對上視線,薄輕啟:“我怎麼就這麼不信你呢,周梵。”
“啊,”周梵將包的拉鏈拉好,“我自己也不是很信。”
補充道:“我記不好,也不是每天都記得抹。”
梁殊擇掃一眼,周梵接著說:“那我每次抹完了,都給你發消息?行嗎?”
梁殊擇哂笑著嗯了聲。
頓幾秒,他說:“謊報,怎麼辦?”
周梵深呼一口氣:“我都沒想到這一茬。”
“哦,”梁殊擇看,“我還提醒你,還可以謊報了。”
周梵笑:“那我每天涂抹完,我給你拍照行嗎?抹完就發,這總不會謊報了吧。”
“行,”梁殊擇氣定神閑,“那就這樣。”
下午周梵還有很多場要拍,有些來不及,便說:“梁殊擇,我先在要去拍了。你是現在又要去機場了嗎?”
梁殊擇嗯了聲:“現在去。”
“哦,那好。”周梵慢騰騰地說。
下午,周梵繼續拍攝,梁殊擇便去了機場。
今天的戲份,直到晚上才拍完,周梵打板的時候,月亮都出來了。
今天實在太累了,周梵疲憊不堪地回房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有人問:“周梵,梁殊擇今天來找你什麼事啊。”
周梵覺得沒必要說:“沒什麼大事,有些小事。”
“哦,”那人笑了下,“你怎麼認識他的啊。”
周梵:“手語社吧,他是社長。”
那人點點頭。
周梵頷首下,便踩著拖鞋進了房間。
今晚沒人去山頂搭帳篷,都睡房間了。
周梵進房間時,其余三個人在各自玩著手機,打開件外放。
干頭發,想起要抹藥的事,便拿起藥膏開始往上抹。
抹完后,不想排照了,雖然之前答應了梁殊擇,但給淤青的排照,覺奇怪。
便打字給梁殊擇:【我抹完藥了,照片就懶得拍了】
梁殊擇幾秒后給周梵撥了個視頻電話。
周梵戴好耳機,點了接通。
周梵在屏幕上看到梁殊擇,他像是在家里,坐在沙發上,背作為背景的客廳裝修得很有格調。
抹下頭發:“你在家嗎?”
“嗯,”梁殊擇看著,“藥真抹了?”
“抹了呀,”周梵低頭看淤青的,將攝像頭移過來:“你看,沒騙你。”
梁殊擇掃一眼,哂笑。
周梵也彎笑下:“我今天拍了一天呢,累死了,好想拍完,趕回遂南市。”
兩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扯著聊天。
周梵最喜歡和梁殊擇這樣聊天了,看著他的臉就覺得很開心。
一天的疲憊都被洗掉了。
“嗯,那我掛了?”周梵困得很,和梁殊擇打電話,一般提出來要掛電話的人總是。
梁殊擇從不主說要掛電話。
“行,晚安。”梁殊擇說。
周梵掛了電話,其余三個人視頻件的外放聲音都很大,都各自認真刷著視頻。
周梵睡覺前打開Q|Q,po了張圖片上傳,是一張很好看的澄山大遠景,配文字:【澄山真的很漂亮,大家喜歡爬山的可以來玩!】
發完后,便放下手機,幾分鐘后,打開手機,收到了很多個點贊和評論。
但很突兀的,居然有一條被轉發的小紅點。
周梵點進去,看到梁殊擇轉發了這條態,轉發時還添了一句話:【有喜歡的?我朋友你們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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