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 周梵和李清銘去西京機場接機。
“沒招到人,我把這條態刪掉啦?”李清銘說。
“嗯,刪吧, 五個人的采訪也夠了。”周梵幾乎沒怎麼思考地說。
“嗯,”李清銘說, “馬上可以見到我偶像了, 激!”
兩個人坐在計程車上,窗外風景飛逝而去,朦朧的燈在大橋上串線。
李清銘激得不像樣,時不時抓下頭發, 照下鏡子, 周梵在計程車上閉上眼,只聽到細細簌簌的聲響。
抵達西京機場是在晚上九點。
周梵被李清銘拉著飛速下了計程車。
西京機場是西京市最大的一個機場,平時人流量極大,今天因著陳沉在這轉機的原因, 人流量更多了。
李清銘拿著手機確認航班信息。
周梵:“你偶像到了嗎?”
李清銘:“快了快了, 九點過十分的航班到這。”
“嗯,”周梵說, “我去上個衛生間。”
李清銘嗯一聲。
十分鐘后,等周梵上完衛生間回來,李清銘哭喪著一張臉:“我偶像走VIP通道了, 我本沒見著他人影。”
周梵平時也不追星, 對于這種事也幾乎不太了解:“那現在怎麼辦?還能見到嗎?”
“見不著了。”李清銘嘆口氣, “你看, 這些人都是來接機他的, 人太多了, 他就走VIP通道了。”
周梵掃一眼周遭涌的人群, 幾乎全是孩子,扛的相機多種多樣,視線停留在這些相機上一會,頓了頓,說:“人好多。”
人群涌速度極快,周梵和李清銘找到一張座椅坐下。
李清銘繼續叨叨叨地說著,周梵安可以下次再見,李清銘就點頭,忽然想上衛生間,便轉低落地走向衛生間。
十點的機場,亮白如晝,坐在長椅上,看到前面人頭攢。
有一個男生問周梵要聯系方式,周梵禮貌拒絕后,打開手機。
忽然收到一條梁殊擇的信息,在十分鐘之前。
梁殊擇:【明天采訪我,可以?】
周梵緩慢轉下眼睛,此時收到梁殊擇的信息,有點錯愕地微張著,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擊鍵盤:【你回來了?】
一分鐘后,梁殊擇回復:【嗯,剛回】
周梵下,心跳莫名開始加速,不知是幾天沒見他,還是一些別的緒在作祟。
抬眼掃一圈機場四周,這次打字速度比之前稍微快一點:【現在機場人很多是不是?】
梁殊擇:【?】
梁殊擇:【你在機場?】
周梵左手按住座椅,座椅冰涼,沒有溫度,和機場白的燈一樣讓人覺得冰冷。
但現在卻覺得四周的溫度開始穩定上升,燈也浮上淺淺的溫熱。
周梵低著頭打字,手機屏幕上映了點不知哪來的源,將手機亮度調大一點,問梁殊擇:【你剛下飛機嗎】
梁殊擇:【九點十分下飛機】
周梵眨下眼,九點過十分下飛機。
心臟像踩在一起伏不斷的旋木上,跟隨著梁殊擇發過來的信息沉浮。
愣幾秒,指尖遲緩地按了按屏幕,輸【為什麼回來?】
發完這條信息,周梵雙眼便盯住屏幕,心臟跳的頻率逐漸變得不再正常。
機場人聲鼎沸,穿堂風過,只留下一陣吵鬧喧雜的鬧聲。
周梵眼睛比一般人大,瞳孔也更幽深烏黑,盯著空氣中某個虛無的焦點,將心的那沒由來而又實實在在的緒拉扯到最大。
過幾秒,連續收到梁殊擇三條回復,一條接著一條,終于也將心臟頻率拉扯到最大值。
梁殊擇:【你不是缺個采訪對象?】
梁殊擇:【采訪我不行?】
梁殊擇:【我比他們差哪?】
周梵摁掉屏幕,看前面被白照著的,依舊攢的人群。
幾秒后,打開手機,心臟跳得極快地打字:【你現在在哪?】
梁殊擇發來一條語音。
周梵摁開語音,將手機近耳朵。
然后,聽到一個疏懶而好聽的聲音。
“抬頭。”
周梵抿住,極其緩慢地抬頭。
接著,看到一個男人,和攢的人群徹底分開,一個人往這邊走。
白燈如舊,照得男人眉眼凌厲,他眼一貫漆黑,在白燈照下,看上去好像多幾分的溫度。
量欣長而高大,雙長而直,邁著步子走過來時,擺也沾上白芒,整個人在人群里穎而出,是一種一眼就可以被看到的人。
周梵耳像是被蒙上一層金屬質,周遭都像是被消了音,幾乎聽不到之前的人聲鼎沸。
手指被座椅得指節泛白,細微地了,反應是一貫地慢,這時也好像反應不太過來,整個人像個被提線的木偶,肢作都變得十分僵。
周梵現在腦袋空空,幾乎什麼也沒想,腦袋里就盤旋了一個濃烈的想法。
梁殊擇坐著夜班的飛機從英國趕回來,而只是為了一些無關要的小事。
周梵在一秒懂得了李清銘說的“crush”時刻。
但對梁殊擇的crush,不是短暫而熱烈,而是經久而熱烈。
周梵在過去的十幾年人生里,從來不知道心是什麼覺,但當今天看到正朝走過來的梁殊擇,便立即知道了。
心是你看著那個人朝你走過來,你心跳如擂鼓,著他靠近,而又在下一秒,你希,他也能對你心。
周梵現在不知道梁殊擇是不是也對心,畢竟梁殊擇這個人一向讓人捉不定。
他為趕回國這件事,說不定只是他一時興起。
但周梵在此刻是的的確確心了。
很想和梁殊擇在一起。
但不確定,他是不是也想,所以得慎重點。
梁殊擇很快走到面前。
他拉著行李箱,掃一眼,角懶散扯個笑:“你怎麼在這?”
周梵表如常,沒一點,只是手握住手機,泄一點以前從沒有過的局促:“我室友來接偶像的機,我來陪。”
梁殊擇尾音上揚噢了一聲:“巧。”
周梵抬眼,掃了眼梁殊擇:“你約好計程車了嗎?”
梁殊擇看一眼手機:“沒來得及。”
周梵哦一聲,彎笑下:“我約好了,那順便載你回去吧。”
梁殊擇懶洋洋扯個笑:“行。”
恰好李清銘從衛生間出來,周梵朝招下手,李清銘走過來時看到梁殊擇,疑的表看眼周梵。
周梵當著梁殊擇的面不好怎麼回答,就說巧遇上了,梁殊擇懶散扯個笑嗯一聲。
計程車停在外面,李清銘率先坐了副駕駛,一坐上車舊扯了耳機線聽歌。
周梵和梁殊擇坐在后排。
司機發汽車,周梵抿著看窗外,忽然側頭看眼梁殊擇。
梁殊擇正低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翻著手機,模樣懶懶散散。像是到周梵目,他掀睫,單眼皮過來。
周梵對上他眼神,了:“你今天回來,什麼時候再走?那邊流不是十幾天嗎?”
梁殊擇看向,聲音懶洋洋:“你關心我?”
周梵抹下碎發:“我怕你錯過期末考試,明年重修。”
梁殊擇哂笑一聲:“那倒不會。”
“哦,我之前聽說你大一的時候重修過一次,連補考都沒來。”周梵說。
梁殊擇扯個不經意的笑,一字一頓地說:“特意打聽過我?”
周梵:“不特意打聽都能聽到你的輝事跡。”
梁殊擇靠著窗邊,形懶散,過路的燈半明半暗,影影綽綽地打在他上,待周梵那句話剛落,他便抬起手,將車窗搖下來一點,風灌進車廂,他不咸不淡地噢了聲,說:“見笑。”
周梵趁著梁殊擇沒注意彎下。
一會后,汽車到了西京大學門口。
又是李清銘第一個下的車,下車后,看著梁殊擇和周梵探出來,對周梵說:“我有點事,得去圖書館那邊一趟,先不回宿舍了。”
周梵點頭嗯了聲,李清銘便往圖書館方向走。
梁殊擇去后備箱拿行李。
周梵看著他,問:“你帶傘了嗎?”
梁殊擇將行李箱從后備箱拿出來,嗯了聲:“帶了。”
周梵看眼手機:“天氣預報說待會可能有雨,我沒帶傘,能和你一起回宿舍嗎?”
經過生宿舍后,再走一截路,便到了男生宿舍。
梁殊擇掀眼看:“行啊。”
“嗯,我淋了雨就會冒,謝謝你了。”周梵便和梁殊擇一塊走。
途中,梁殊擇拎著行李箱,周梵走在他旁邊。
梁殊擇忽然開口:“明天上午幾點做采訪?”
周梵:“八點。”
梁殊擇懶淡說了聲好。
很快到了生宿舍底下,周梵忽然歪頭問梁殊擇:“你明天早上吃什麼?”
梁殊擇頓了下:“哦,開始打聽我喜好了?”
周梵彎:“不是,明天不是采訪嗎,給你帶早餐,你能早點到。采訪時間就會變多了。”
梁殊擇扯個角,渾不在意地說了聲行。
“嗯,”周梵說,“那明天你直接來12棟A209就行。”
梁殊擇吐出一個嗯字,周梵抬步上樓,上樓后趴到走廊那,第一次認真去看梁殊擇往男生宿舍的方向走。
他背影高大,幾分鐘后,完全沒黑暗。
周梵撐著下,始終翹著。
第二天,周梵和李清銘吃完早餐,周梵給梁殊擇帶了碗蝦粥。
12棟教學樓,周梵提著蝦粥進去,梁殊擇已經到了。
“給,順便買的。”周梵說。
李清銘小心翼翼地翻個白眼,哪順便買的了,排隊排那麼久。
梁殊擇看眼,接過蝦粥。
周梵:“八點開始采訪,你先吃吧,我和清銘布置下場景。”
場景布置完,梁殊擇也喝完蝦粥。
采訪倒是做得快,不到十一點,整個采訪便做完了。
做完后,周梵擺弄下三腳架架著的攝像機,梁殊擇坐在沙發上,隨意拿過一本報刊看。
李清銘去收拾臺本,一會后,李清銘去隔壁教室,將攝像機錄制容導到電腦上。
幾分鐘后,李清銘給周梵發條信息:【我先回去導視頻了】
周梵回復條嗯后,抬眼睨正看報刊的梁殊擇。
“嗯,是這樣,待會我得和你一起去機場。”
梁殊擇掀眼:“嗯?”
周梵說:“我要去補幾個西京機場的鏡頭,然后錄幾個你站在機場那的鏡頭,作為你開篇鏡頭。”
梁殊擇打量眼,幾秒后對上坦的眼神,他才扯個角,不咸不淡道:“行。”
“嗯,”周梵將臺本和一些其他的東西放到書包里,說:“我不是還欠你頓飯嗎,今天一起還了吧。我記不好,再過幾天我就不記得這事了。”
梁殊擇嗯了聲:“行。”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今天修了下39章和40章,幾乎是重寫的。今天就沒時間更新章了,5.18雙更補上。(節都換掉了,也相當于是新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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