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梵當宣傳片主的消息是幾個朋友之間聊天,梁殊擇偶然聽到的。
但他這幾天為著手語社和計算機競賽的事忙,并不知道周梵已經為宣傳片這事拍了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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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是校慶,學校放假,一整天都不用去上課,周梵早和李清銘約著去市中心看電影了。
七點多,楊輝老師給打了個電話,周梵眉心一跳,原本不想接這個電話,但手不小心蹭到了,電話忽然就接通了。
“周梵同學啊。”楊輝笑瞇瞇地和打招呼,“早上好啊。”
周梵頓了頓,淡淡地嗯了聲,靜候他下文。
“是這樣的,老師呢,”楊輝頓了半晌,嘆口氣,說:“我這樣也是為了學校好啊,學校宣傳片拍得好,對學校也是有幫助的。”
周梵聽著他扯,就是不搭一句腔。
“......”楊輝又沉默半晌,說:“今天是校慶,理應也是為學校做貢獻的時候。”
周梵:“老師,您有話可以直說。”
“是這樣的,周梵同學,你認識梁殊擇嗎?”
周梵再次從別人的里聽到這個名字,回答說:“怎麼了?”
“老師今天終于請到他了,梁殊擇愿意做我們宣傳片的男主角了,他之前一直沒有答應老師,昨晚才終于松口答應肯來拍了。”
“......”周梵說,“老師,您的意思是又要重拍?”
楊輝:“周梵同學,你理解一下老師嘛,老師也是想讓最適合拍宣傳片的人來拍片子。”
周梵昨天忍了一次,今天實在不想再忍,抿下,說:“老師您昨天答應我了,說昨天會結束拍攝。”
“事發突然麼,”楊輝說,“我也沒想到梁殊擇突然就答應要拍了,他之前可是一直沒答應我的。”
周梵:“您考慮他,也考慮一下我。”
楊輝也有點氣了:“你的意思是不想拍了?”
周梵嗯了一聲。
也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大熱天的,本來一天就可以解決的事,生生又來第三次?
加分這事對沒說幾乎算不上加,所以這事在眼里,一點好也沒撈著,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老師一點也不專業。
拍宣傳片跟玩似的,拍一次不滿意就全部推翻重拍,連著幾個鏡頭拍,好不容易拍好了,結果第二天又不滿意,又要重拍。
楊輝:“你可想清楚了,和你搭戲的是梁殊擇,那可是梁殊擇。我不用你的話,還有大把的生愿意和梁殊擇合作。”
周梵:“那您去找那大把的生吧,我不拍了。”
楊輝生氣地掛了電話,周梵接著繼續睡覺了。
但他有一句話沒說錯,那就是宣傳片男主了梁殊擇,愿意合作和他一起拍的生真還多,他把這個消息一放出去,不漂亮生就來問他拍宣傳片的事了。
楊輝笑著挑選合適的主角,他就說,周梵不拍了又怎麼樣,多的是生供他拍。
他是老師,多拍幾次怎麼了,他有這個權利。
下午一點多,梁殊擇推掉所有邀約去了楊輝發給他的地點。
他到達教學樓時,楊輝正在那擺弄攝像機。
“殊擇同學!”楊輝見到他,興沖沖朝他招手,同時打量他一番,表洋溢著的高興都藏不住:“你這個外形條件在我們西京大學,那的確是非常不錯的,如果你不在宣傳片上,那真是一種憾啊!”
梁殊擇兜看著他,角扯了扯:“人都到齊了麼。”
“到齊了呀,”楊輝指了指教室里面坐著的主角,“主角在里面。”
梁殊擇聞言滾下結,抬了抬眉眼,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長頭發的孩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五清純艷麗,眼里含著笑,正捧著一本書朝梁殊擇招手。
梁殊擇眼神冷下來,轉看了眼楊輝:“你玩我?”
楊輝擺弄攝像機的手一滯,眉很快豎了起來:“你怎麼和老師說話的?”
梁殊擇掀了下眼皮,轉利落下了樓,背影輕慢決絕。
教室里的孩見梁殊擇走了,有些不滿地朝楊輝問道:“老師,梁殊擇怎麼走了呀?他不拍那我也不拍了。”
楊輝沒轍了,他氣急,瞪了眼那孩:“拍不了那就不拍了!”
孩也瞪他一眼,生氣地將書扔在地面上。
楊輝氣得眉頭發一塊飛,駕著攝像機就回辦公室剪昨天拍的片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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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梵和李清銘看完電影回寢室的時候,徐霧哭得正傷心,鄭煙煙給遞了一張又一張的紙巾。
“程子今這個渣男!”徐霧一邊泣一邊抹眼淚,鄭煙煙在一旁附和:“我早就看出他這人花得很,你看他邊的朋友,都是一副那種邊不了孩的樣子。”
周梵和李清銘被這陣仗嚇了一跳,緩過神來后,坐到椅子上問鄭煙煙,徐霧這是怎麼了。
徐霧眼淚又涌出來,自己解釋道:“還不是程子今,我和他往不到40天,我剛剛去他學校查崗,看到他和一個別的孩玩曖昧。”
程子今不是西京大學的,他在隔壁的一個二本學校,今天徐霧沒和他打招呼,私自去了他學校,結果就看到程子今和一個孩走得特別近,兩人笑得正開心。
徐霧當場就沖上前,質問程子今他在干嘛。
程子今愣了下,也沒想到徐霧會來學校找他,一時也沒反應過來,但程爺這種場面也見過不,連忙向徐霧解釋了一遭。
但徐霧正在氣頭上,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轉就回了西京大學,從上午十一點哭到了現在下午六點。
“呃,”李清銘抿下,安徐霧:“你先別哭了,說不定是誤會呢?”
周梵坐在一邊,沒說話,起去給徐霧沖了杯牛。泡完牛后,遞給徐霧,“先喝杯牛,緩一下。”
徐霧最喝牛,就算現在出于人生中比較傷心的一個時刻,也還是喝牛。
“謝謝梵梵,”接過牛,慢騰騰地喝著。
“我覺得這肯定不是誤會,”徐霧說,“本來我和程子今剛見過幾面,就談上了。也沒什麼基礎的。”
周梵問:“你們怎麼認識的?”
徐霧:“就暑假的時候認識的,我是西京市人嘛,程子今是遂南市的。他暑假的時候來西京市玩,我們就認識了。”
周梵也是遂南市的,愣了下:“我和你男朋友還是一個市的。”
徐霧抹下眼淚:“我要和程子今分手!”
李清銘為安徐霧,數落起程子今的優點。
“他有錢啊,”李清銘說,“證明他會投胎......然后,他長得也還行,人也有禮貌的。”
周梵覺得程子今玩曖昧的事不能忍,這人一向有潔癖。
但那時李清銘了下肩膀,示意幫忙再說幾個程子今的優點。周梵對上李清銘眼神,隨口道:“上次我們去吃飯,他讓他朋友都沒煙。”
這是程子今在周梵這唯一的一個好點。
“什麼呀,”徐霧將牛杯“噗通”一聲放到桌上,“程子今后來和我說了,是梁殊擇不準他們煙。”
周梵眨下眼,哦豁,這唯一的一個好點也沒了,那分吧。
嗯?是梁殊擇不準煙的?
這一點倒是出乎周梵意料。
稍微愣了下神,接著便和李清銘,鄭煙煙一起安了徐霧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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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第一天,“沉途”臺風登陸西京市,海水直直掀起好幾米浪,連帶著西京市下了兩天的雨。
周六,手語社上午對社員進行手語培訓。
周梵在這學了一下午的手語作,覺得手語社比想象中的要專業很多,這一點讓對社長梁殊擇刮目相看。
專業的手語老師教完最后一個手語作,周梵學了好幾遍后才學會,剛功模仿了一次后,李清銘就給打了一個電話。
恰好手語老師下課,周梵便接了電話。
“徐霧和程子今和好了。”李清銘說,“今天程子今生日,徐霧我們一起去玩。”
周梵整理下筆記和課本,說:“去哪玩?”
“徐霧也沒說,梵梵你手語課上完了嗎?要不我們一起去吧,也無聊的。”
周梵走出教室,“上完了,我等會就回宿舍了。”
因著臺風影響,連著下好幾天雨,地面完全是的,學校里種的香樟樹被狂風席卷,一陣風迎面而來,將周梵手中的單頁筆記吹走了。
周梵連忙彎腰去撿,但有一只手比更快撿到了。
那只手剛勁有力,管似乎都清晰可見,在狂風里顯得極安全。
周梵掀眸,看到梁殊擇沒什麼表地拿著那張單頁筆記。
想起那次他撿到兔子耳墜,卻不肯還,還說兔子沒寫名的事。
“這是我的筆記,寫名字了的。”周梵便先發制人地說。
梁殊擇沒看筆記,徑直便遞給了。
兩個人站在教室走廊上,臺風過境時狂風呼嘯,樹葉被吹得吱呀作響,周遭的背景音都到極點。
忽然又有一陣風吹過來,掀起周梵穿著的長一角,擺在風中凌擺。
皮白,狐貍眼的睫又黑又濃,分明,整張臉看上去充滿了故事,是那種著名電影導演會喜歡的長相。
而梁殊擇站在側,雨滴斜著飄進走廊,他擋住大半部的風雨。
他鋒利朗的側臉對著周梵,烏云集,黑沉的天幾乎沒有。周梵看著梁殊擇,覺他站在了懸崖邊的末尾。
過幾秒。梁殊擇湊近周梵,單眼皮著看。
或許是因為天氣原因,他說話的聲音也似乎顯得沉,著周梵的耳,像是湊在耳朵邊上說的似的。
“怎麼不演主角了?”
周梵回著他,忽然覺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是哪一刻曾經發生過的鏡頭,又或者是在哪個攝像機里曾窺到這一幕。
但唯一肯定的是。
那一天是臺風登陸的第一天,也是開始對梁殊擇有初步印象的第一天。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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