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人只有經歷了挫折和失敗才能真正的起來,最重要的是要有越失敗的勇氣和避免再次失敗的智能。”六娘親切而又沉靜的聲音在我后響起。
我知道六娘說的沒錯,勝不驕敗不餒,這是已經被書上寫得爛的真理。
可從小師父就教育我,一個人是絕對不可以失敗的,當然,通往功和失敗的路上都布滿了坎坷,可坎坷不是失敗,一個人真要是失敗了,再想踏上功之路就要多花費十倍百倍的努力,有人甚至就這樣永遠地失去了功的機會。
我當初并不曉得失敗與坎坷到底該怎么界定,可自從得知師父的故事之后,我似乎一下子就恍悟了。
而眼下的蘇瑾似乎就像是當年的鹿靈犀一樣,正在給我釀造著失敗的苦酒,也難怪我面對的時候竟約有種無力。
師父,您老人家就看我怎么邁過這道坎吧!
我明白眼下的蘇瑾了我的心魔,心魔不去,甚至我的武功都要打了折扣,可我邊有蕭瀟、無瑕這樣傾心相的子,有六娘這樣睿智的長者,我該有能力把蘇瑾扔到記憶的垃圾堆里吧!
一路前行,果然發現了通往晚樓方向的叉道,六娘見我毫不猶豫地拾階而上,不由輕聲笑道:“兒,你想明白了嗎?”
“干娘,我可是個賊喔,這種窺的機會,作為一個賊又怎么能放棄呢?”
等到了夾壁暗室,才發現這里其實與牡丹館的大同小異,只是墻壁那一側靜悄悄的,沒有半點靜。
這幾天那些江南弟子雖然被錮住了心,可對蘇瑾、孫妙的敬仰之心卻無法抑制,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已從杭州歸來的蘇瑾又犯了以往的病,覺得不厭其煩,就帶著喜子與青人一道去太湖了。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暗門的位置,在暗門附近甚至還發現了一個窺視孔,撥開已經生銹的鐵片,屋子的景象竟是一覽無余。
對我來說,蘇瑾的閨房并不陌生,我便立刻從視線的角度判斷出了暗門與窺視孔的位置,暗門正在與牙床相對的一個大柜的里面,而窺視孔則該是柜旁邊那幅嵌在墻壁里的木雕孔雀的一雙眼睛。
因為當時秦樓急著開業,而飛燕閣原本家布局也不差,多數房間只是重新刷了而已,像柜木雕這樣的家裝飾幾乎都保留了下來。
對于這只木雕孔雀,我有著十分深刻的印象,因為它的眼睛竟是用很名貴的黑玻璃做的,記得當時我還和六娘開玩笑,說若是每間屋子都給留下這么一對黑玻璃的話,就算秦樓賠錢也值了。
我也立刻想到了牡丹館莊青煙的閨房里也有這么一副木雕,而孫妙的停云樓、冀小仙的章華臺雖然沒有木雕,卻也有類似的東西,想來這幾都該與道相連。
只是,我眼睛落在了禿禿的墻壁上,這兒只比牡丹館那里了一個鏤空的雜架子,看來那窺視孔就藏在雜架子下面,讓六娘錯過去了。
“明兒我就讓蕭瀟把這兒好好打掃一下。”回頭的路上,我笑著對六娘道。
“兒,不是我信不過蕭瀟,只是,這兒暫時就你我二人知道就可以了。再說,秦樓開業也沒累著你,就罰你把這里打掃干凈。”六娘末了笑道。
我拿不準六娘是不是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私空間,不過既然這么說,我也只能點頭稱是。
其實我心里明白,明天我就要離開蘇州去龍潭鎮了,依六娘的子,不等我回來,這兒就該煥然一新了。
等我回到有來儀閣才知道,同盟會七長老中的兩個,大江盟的齊小天和百花幫的易湄兒已經聯袂到了,他們到達之后,甚至連飯都沒吃一口,就在秋山別院召集江南各大門派的掌門人談。
我暗自憾,若是那條道通到秋山別院就好了,心中卻在盤算齊小天此行的目的。
“其實,這個武林茶話會對于同盟會和慕容世家兩家來說,都是那么的不合時宜。”六娘沉思了片刻道。
我點頭表示理解,同盟會的冬訓自然要到沖擊,而慕容世家也失去了利用大勝余威來統合江北武林的大好時機,名利當頭,恐怕沒有幾人能抵擋住,特別是今年的武林茶話會又很特別,十大門派已去其三,多門派看著十大的寶座而心不已呀!
“……齊小天或許就是來安江南諸派的,畢竟真正有能力爭奪十大位子的江南幫會也只有百花幫、七星門等寥寥幾家了,若是鬧出兄弟閻墻的鬧劇來,可就讓人笑掉大牙了。只是,這項工作應該早在泉州的時候就該完了,怎么會等到臨秋末晚了才手呢?”
聯想到魏對我的勸阻,這么多的謎團讓我的心實在無法好起來。拿起六娘與無瑕共同整理好的資料,又把百花幫等幾個重要門派的資料重新細看了一遍,卻發現在易湄兒的名字旁邊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了一行批注,那鐘王小楷極是秀麗,正是六娘的筆跡。
“疑為練家中人。”
區區六字卻讓我心頭猛的一震,練家,自然是出了清風和練青霓這兩大高手的那個神練家了,如果連易湄兒也是練家子弟的話,一家三掌門,那可真是武林一段佳話了,只是此刻看到的這“練家”二字,卻頗有張牙舞爪之勢。
六娘心中所疑,向不虛發,易湄兒與練家有關,幾乎是可以蓋棺定論的事了。
“魏無意中流出來的報讓我對易湄兒的份產生了懷疑,就派梅娘前去練家和百花幫的所在地湖州暗中調查,若沒有出錯的話,易湄兒該是練家替清風娶的妾室之一。”六娘解釋道。
“這兄妹不是因為庶出遭家人白眼才相繼出家的嗎?那么兩人該與練家斷絕往來了才對,練家怎么會替已經反出家門的清風娶妾呢?清風又怎么肯冒著敗名裂的危險接呢?”
“兒,其實江湖之大,奇人士頗多,許多人懷高強武功卻籍籍無名于江湖。”六娘卻答非所問地道。
想起眼下還在南浩街上賣餛飩的南元子,我不頗有的點點頭。
“練家就是這樣一個家族,他們家族生意中見不得的那一部分遠比臺面上大家看到的大得多,而且應該與江湖有著千萬縷的聯系,只是平素不顯山不顯水的,別人都忽略了它,不過到了上一代的練家家主也就是清風真人的父親的時候,練家似乎有意進軍江湖,但也只是淺嘗輒止,之后,便傳來了練家兄妹先后出家的消息。”
我一怔:“難道練家兄妹出家竟是計劃好的事?”
“我可沒這么說呀!”六娘的笑容里閃過一狡黠:“或許是過了十幾年之后,練家發現離家出走的這對兄妹其實都是武學上的奇才,之后為了家族的利益用心結納也說不定。不過,眼下練家的家主可是俗家姓名做練青峰的清風真人喲!”
我頓時明白了六娘話里的意思,既然清風肯接任練家家主之位,就等于他認同了世俗社會的一切,那么娶妻納妾生子,這一切都變得理所當然了。
只是武當掌門的頭銜對于練家來說實在是重要無比,清風在練家的一切都該是極端的了,梅娘能得到這個報,不知要付出多大代價。
“怪不得易湄兒一開始就坐上了同盟會長老的寶座,這定是練家兄妹一力推舉的結果。齊放也該后悔當初放棄了練青霓吧,沒看出練家龐大的實力,實在是他一生有的失誤!不過,收清風的兒子做婿,倒是一步好棋呀!”
原本我就懷疑宮難與清風有著特殊的關系,此刻就更有把握斷定,宮難就是清風的私生子,六娘不置可否,顯然心已經贊同我的說法了。
“或許是大江盟這幾日才做通了易湄兒的工作,讓顧全同盟會大局,又拿百花幫的例子來教育江南其它幫派吧!”我猜測道:“只是清風作主練家之后,恐怕不會就這么甘心雌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