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彎彎聽見這話, 沒有問什麼事,只點頭。
“我說過了,只要你想要, 我都可以給, 你救了我一條命,我便可以還你一條命。”
折霜卻打斷, 道:“你先聽我說完,這事□□關你的肋。”
蘇彎彎頓了頓, 慢慢的也反應了過來,“我的肋——我家的姐妹們?”
折霜點頭。
說實話,折霜對蘇彎彎十分的欽佩。實在是太能忍了, 然后在忍的過程中,還要找一個準的點, 去殺人, 去和離。
沒錯,覺得蘇彎彎一直在找和離的機會,只是沒有找到罷了。
應該是想要保全自己的姐妹不到的影響。在最開始殺人的時候,是憤怒和怨恨攻了心,慢慢的冷靜下來之后, 又去顧及邊的人。
但是——
“彎彎啊, 你有沒有想過, 這種顧及, 本就是錯的,為什麼要如此呢?為什麼要和離, 再嫁,都如此費勁呢?”
大秦對婦人約束的風氣,由京都到江南, 越發的令人惡心。
但其實剛開始并不是這般的。
在秦朝之前的夏朝,甚至于夏朝之前的大黎,也沒有這般的風氣。折霜查閱典籍,自是知道在前面兩個朝代,婦人是可以呼朋喚友騎馬而過,和離并不見,再嫁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不會因為你一個人被休棄而連累到父母兄弟。
那時候也沒有如今男人只要有錢就納妾的事出現,很多一夫一妻無妾室的佳話流傳下來。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風氣開始變得極端起來,從江南一代開始,有了“夫死守節”的觀念。不論是未婚的還是已婚的,只要夫婿死了,便以守寡一輩子作為榮耀。
若是被休棄回家的或者未婚而夫婿死的,家人為了名聲,還會將兒送廟里面去清修,從而得到人高看一眼。
蘇彎彎的家便是如此。
可是在京都,卻比江南一代更松弛一些,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遵守夫死守節的道理,尤其是高門大戶。
折霜這段日子仔仔細細的想過,覺得是高門大戶里面,對于子的教導更加的細,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手里的珍寶,他們還有權勢,所以看不得子苦,便將自家的兒接回家中,再嫁出去。
而市井之間,有一盲從的心思,他們到了南方來的觀念影響,開始慢慢的將失節的兒看做是恥辱,好像不去廟里面清修,便是有失面。
直到去年,而明顯,這種觀念也被皇后看了去,沒有說失節的事,而是開始教導賢淑。
何為賢呢?何為淑?
說是德行佳。
但什麼樣子的德行是佳?
蘇彎彎就看折霜,想了想,道:“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呢?”
折霜就道:“我們便可以從你和離開始,慢慢的去破開這個口,不過,我需要知道你家的事,盡量不傷害到你家的姐妹。”
“還有,這是一件……一旦做不好,便要被人恥罵的事,彎彎,你能堅持嗎?”
蘇彎彎就笑了,用帕子捂住,“阿霜,你放心,我最能堅持的住。”
兩人細聲細語,別人聽不見,可是漸漸的越說越嚴肅,眾人還是看得見的,威遠侯夫人本是不愿意上前打攪,不過子直,又有事跟折霜說,便故意站起來,遠遠的就喊了一句,“阿霜啊——”
折霜直起子,站起來,便朝著威遠侯夫人迎過去,“嬸娘,怎麼了?”
威遠侯夫人聽見嬸娘的稱呼,滿意的點了點頭,挽著的手臂小聲道:“阿霜,你跟琴之好,你可得幫我好好說說,我們家老三可不是……那種人。”
折霜知道威遠侯夫人的意思,自然也知道家的老三是個什麼樣子的子,其實比之陸遠之來,威遠侯家的老三帶著一子書生義氣,知道自己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還十分嚴于律己,是個十足的書呆子。
這般的孩子,暫時看著還是比較省心的,但是為時尚早,覺得倒是不用如此之快定下來。
便道:“孩子們有自己的緣法,你看我,自然也知道什麼事不是自小就相后便能和和的,還是得看他們自己。”
威遠侯夫人就直接道:“阿霜,嬸娘跟你說直接的,若琴之是個普通孩子,我也不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將搶來,便是見出落的跟你一般,我才想著要有這麼個兒媳婦在。”
看看四周,小聲的道:“你是知道我子的,我跟文遠侯夫人可不是一樣的人,我子幾十年了,都這般,京都的人知道,你知道,你阿娘知道,就是文遠侯夫人也知道,所以才肯將琴之托付給我。”
但偏偏琴之是個心中有主見的,不點頭。
其實別人家,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不過琴之這丫頭卻是個委實厲害的,威遠侯夫人道:“越是這般厲害,我越是高興,我要那些沒有主見的做什麼——說句良心話,承恩侯家大夫人那般的,我反而不喜歡。”
“實在是過于弱,雖然知道你跟好,但我還得說上一句,實在是過于聽話了,哎,不過,我也不能說,這也看家中父母如何,瞧你,誰敢欺負你,便是天上的神仙,你家阿爹阿娘阿兄們也是要打上去的,誰知家……哎,不說了,都不是好東西。”
如此直白,只差將對蘇彎彎娘家人的鄙夷寫在臉上了。
折霜便覺得是是個實在人。不過,琴之親事還是不手的。
“既然如此,我也跟嬸娘說一句實話,于我看來,琴之才十一歲,雖然已經到了尋親事的年紀,但并不是一定要去找,正是對這個世間疑的時候,若是惹急了,反而不好,您若是覺得可以,便讓兩個孩子常來常往,等過幾年,孩子們如何,便讓他們自己決定。”
如此一番話,威遠侯夫人便沒有什麼可說的了。只道:“琴之還常跟著你學東西吧?不如將我家的孩子也送去給你吧?”
折霜啼笑皆非,“哪至如此,您還是跟陸夫人商議吧。”
跟威遠侯夫人辭別,回去跟蘇彎彎說好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便跟著沈凝和木清婉回家,路上,沈凝一直猶豫不決,然后過了一會,才道:“阿霜,要不,讓你嫂嫂先回去,我跟你去流云巷子看看?”
折霜就咳嗽了起來。
搖頭,“阿娘,還是算了吧?哪里就著急了。”
木清婉聽話聽音,雖是好奇,卻也因為婆母在,不敢說什麼,只道:“如此,我先回去?”
折霜卻笑著道:“嫂嫂且慢,阿娘同我說笑呢。流云巷子那里什麼時候都能去,何必急于一時,我回家還有事要跟阿娘說呢。”
沈凝只好嘆氣,“行吧。”
回去之后,就道:“我想著,不看過他,我心里總不安心。”
折霜便道:“不見才好,萬一以后兒不要他了呢?你見了他,反而心里念著想著,不見他反而不牽掛著,就當他是……兒養的一個外室?外室扶正,也得讓他自己上進。”
這麼一說,沈凝就果然放下了。
——也是,說是婿,但還早呢。
于是就問,“你說回家有事跟我說,是什麼事啊?”
折霜笑著道:“自然是進宮見姨母,不過我想要從姨母那里得到的支持,便是要跟如今提倡的背道而馳,想來是要被罵的,阿娘跟我一起去吧?姨母是你的妹妹,想來不會打姐姐。”
沈凝就搖頭,“事是你自己要做的,如今撒賣癡都沒有用,你拆你姨母的臺,你自己去說吧。”
折霜便站起來,“那我回流云巷子里面去了。”
沈凝:“……其實,你也就這點出息,只管拿你的父母親人罷了。”
恨恨的道:“今晚住下吧,我明日跟你一起進宮。”
折霜卻笑著搖頭,“我還是回流云巷子里面去了,得跟刕晴牙說點事。”
說什麼事呢?
倒是沒什麼事要說,只是覺得好幾日沒有來了,便來看看他。
且被他看著,也有些心虛。年誠摯的目如火如荼,但回應不了。
咳了一聲,還沒有說話,突然見他一把走過來,彎腰一下子就將自己抗了起來。
折霜笑起來,“你做什麼呢?”
刕晴牙著氣,明顯是剛剛練過武,汗水還漣漣在頭上,子熱的發燙。
折霜就被他扛著,手從他的腰間穿過去,隴住,“刕晴牙,你做什麼生氣?”
十七八歲的年便也沒了神仙般的清容,狼狽而生機的瞪了一眼,罵道:“阿霜,你不要了麼我?”
完蛋。
必然是折霖在他面前了些什麼出來。
折霜心中虛,便哄道:“要的啊。”
刕晴牙哼了一聲,本想重重的將放在床上,又舍不得,卻又氣的狠了,只好將頭扶住,整個人摟進自己的懷里,然后自己往床上直直的倒下去,重重的摔在床上,吃痛的哼了一聲,再急忙翻,將整個人住。
這回不再憐惜,狠狠的咬了過去。
折霜吃痛一聲,手被他錮住,也挪不開,只好埋怨起折霖。
——不過是讓他挨了阿爹一頓打,就如此的記恨自己的妹妹,實在不是一個兄長該有的氣度。
就嘆氣,刕晴牙便抬起頭,怒氣沖沖的瞪,卻年心思不敢說,婉轉的道:“阿霜,你在想什麼?”
折霜:“想你?”
刕晴牙又下去,嘟囔道:“騙子!”
大騙子,明明不是在想他!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二更老規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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