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布鋪后, 八寶也帶了消息回來,把大概的價位說了說,道:“縣里賣宅子的不多, 中人得去尋訪,我留了布鋪的地址,有消息了就讓送到這邊來。”
“行,妥當。”
陸承驍想到自己過不久會去兩浙,怕錯過了消息,便與陸洵和陸承宗都打了聲招呼,若是中人遞消息過來, 他不在的話,請父兄幫忙留意一二。
陸承宗聽他有買宅子的打算,急道:“三弟, 家雖是分了,你們的屋子還是原樣,住多久都可以的,實在不用急著買宅子。”
和鄉下不同, 縣城里地人多,宅子并不便宜, 修得寬敞致些的兩進的宅子也得近三百兩,他們兄弟分家, 陸承驍拿到手里的也不過四百兩而已。
陸洵倒覺得能置宅子不錯, 道:“邊尋訪著也行,早晚是要買的, 你這趟走兩浙頗有把握?”
沒幾分把握不敢現在就想買宅子的事, 陸布鋪開到縣里也有兩年多了, 陸洵至今沒能在縣里置下宅子來, 雖說更多的原因是鎮里的宅子也是蓋好不足六年,縣里鋪子后宅寬敞能住,不覺得有什麼置宅的必要。
另一重原因卻是因為貴,一大家子,說要買三進的宅子才夠住,從前也打聽過,沒有五百多兩拿不下來,他們鋪子是看著風,其實錢不停的滾進貨里,手上是有一點,可是都留著周轉用,便是周轉之余能騰得出五百兩,也不敢都砸進去置了宅子。
陸承驍點頭,道:“應該能順利。”
把外祖家那邊愿意賒布的況與陸洵和陸承宗都說了,道:“這一趟順利的話置宅子的錢應該能賺下來。”
陸洵是極高興的,拍著陸承驍肩膀道:“好好干,你比爹強多了。”
言語中欣又自豪。
陸承驍笑道:“是爹給了我本錢,讓我能省了前期最艱難的一段。”
這話把他自己的能力倒淡化了,但聽著舒服,陸洵便笑。
陸承驍道:“若是我去兩浙期間中人過來說有合適的宅子,勞煩爹您陪漁兒去看看,若是看中的話,請爹幫我墊付一下定錢,我回來后給您。”
陸承宗一下子笑了出來,陸承驍不用問也知道他大哥笑什麼,事說完了,直接溜去對面繡莊找柳晏平去了。
陸承宗笑著與陸洵道:“三弟和三弟妹往后一定是極恩的。”
哪用往后,現在就極好。
陸洵滿臉的笑。
這邊陸柳兩家一派和樂,而同一時間,袁州城李家,李仲玨剛歸家就聽門房有人說安宜縣有信來,他腳步一頓,轉喊了門房拿過了信,原以為是陸承驍給他的信,看了看信封,才知原來是陸洵寫給他爹的,便就沒拆,轉往正房去了。
到了正房,見妹妹李云璧也在,李仲玨拿著信封的手一下就背到了后。
錢氏正教李云璧管家算賬,聽到腳步聲抬頭看去,正好把他藏信的小作看在了眼里,信往正房送,那要避的自然不是,錢氏就看了兒一眼,道:“云璧今天就到這吧,你把賬本帶回去再看看。”
李云璧愣了愣,倒沒多說什麼,笑著道了一聲好,從容的收起賬本,抱著起,與李仲玨打了聲招呼,出去了。
錢氏聽著腳步聲遠了,才道:“哪里來的信?陸家的?”
李仲玨有些不自在,把背到后的手拿了出來,道:“是陸伯父給爹的。”
還真是陸家的信,也就只有陸家的信,老二才會這樣避著他妹妹,錢氏心里陡然生出一種憋悶之來,一說不上來的氣,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來,頂得煩躁又憋屈。
心里清楚,這一氣積攢已久,只是自己也明白道理,一直以來強自著。
不提陸家無事,一提陸家,那些平日里好似已經消彌無形的氣悶就一腦全沖了出來,五月底那樁如鯁在,時時想忘了的事一下子就被清晰從記憶里勾了出來。
當下也沒了好心,當著兒子,也懶怠裝什麼笑模樣,手著額頭一臉疲憊道:“說什麼了,你爹不在家,你代為看看。”
李仲玨大概也能猜到他娘的心,沒多說話,拆了那信先看了一遍,這才道:“陸伯父來說承驍七月十八已與柳家姑娘定親了,婚期定在九月二十八,特寫信告知,到時會再送請帖過來。”
很尋常的話,可在錢氏聽來哪句也不舒服,不知道陸承驍歸家后有沒有和陸洵夫婦提起前回來袁州那事,只這麼想想心中都能生出戾氣來。
錢氏知道這戾氣來得沒道理,可想著兒因為喜歡陸承驍做出那樣的丑事來,那種不舒服就不下去。
長長嘆出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和一些,才道:“信收好了,放你爹書房去吧。”
陸家的事是多一分也不耐煩再管。
李仲玨頗為無奈,好好的世,原本也算得上通家之好的,現在卻弄這般樣子,怪誰?自然是自家這邊的問題,可他娘不舒服他也不能說什麼,轉把信送去了李存義在家時用的書房里,回自己院子去了。
他離開不久,一直沒有離開的李云璧悄悄進了書房,書案上東西不多,那封信很快吸引住的目。
看了看信封,果然是陸家來信,李云璧指尖了,站在書案邊好半天不敢去,可也說服不了自己就此離開書房。
小半盞茶時間,到底沒能忍住,將手了過去。
本就是拆了封的信,從中出信紙來太過簡單,把信中容極快的通讀一遍,而后就跌坐在書案邊的椅子上,淚珠砸在信紙上時,才驚覺,連忙把淚抹了,小心將信紙上的淚水拭去,又在定婚、婚期那里看了五六遍,終于抖著手把信紙重新折好塞回了信封里。
李云璧知道因為已經讓娘極不喜陸家了,抹干了淚,平定了緒,小心看著外面無人了才悄悄走了出去,抱著的賬本回了自己院子。
自覺偽裝得極好,便是難過也是避了人,卻不知道但凡緒不對,又怎麼可能當真一點不形跡,何況丫鬟換過了,新的丫鬟是莊子里選上來的,不止是聽的話,對當家太太更是俯首耳,分到邊之前在錢氏那里領的教誨就是:“小姐那里有什麼況,都需要及時匯報到我這里。”
自然,這是悄悄的。
李云璧從正院回去,眼睛像是哭過,那丫鬟只和打了個照面,小心看了幾眼,轉頭就報到了正房錢氏耳中。
錢氏聽了丫鬟的話好半晌沒說話,而后才道:“繼續留意小姐緒,也別察覺了,當著你只作什麼也沒發現。”
丫鬟領了命退下,錢氏著眉頭好半天沒作聲,末了起往李存義書房行去。
端端正正擺在書案上的一封信,拿起,取出信紙展開,眼淚在紙墨間到底留了痕跡。
那一點淚痕,當真是對陸承驍、陸家都生了遷怒和惱恨,自己的兒,縱然有這樣那樣的不好,可以嫌,可以氣,可以教,可卻見不得因著另一個完全沒把放在心上的人去傷心痛苦,難過落淚。
錢氏清楚自己這是遷怒,咬著牙,遷怒又怎樣,還非就要遷怒!
尤其在第二日又見李云璧時,見一如往常,到點了就來正房請安,學管家理賬,聽得丫鬟悄悄來報,回去后又是一個人發怔,午間歇息后枕上也有淚跡。
那份心痛就更如剜心一般。
錢氏強忍了那份疼痛,李云璧一如往常,也就一如往常,母二人,一個假裝自己不曾知道陸家要辦喜事,一個假裝自己不曾發現另一個的偽裝。
不揭穿,不說破,這是錢氏最后替兒維持尊嚴的法子。
如此到了下午,錢氏說差不多該做秋了,道是日頭太毒,讓李云璧還是留在家中,自己單獨去了一趟隆興布鋪。
伙計一見錢氏,忙就迎上前招呼:“姑太太,您怎麼來了。”
錢氏笑笑,問:“你們東家呢?”
“東家在后邊庫房,您里邊請,小的去喊東家。”
引著錢氏進了鋪子后邊的花廳,泡了茶,又去請了東家錢弘出來。
錢弘見妹妹這時候來,還有些奇怪:“怎麼這個點過來了,日頭怪曬的,置秋也還不到時候吧,現在店里的秋布不是新款,新布還得看天氣,要八月上旬或中旬才到。”
錢氏向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非買布,很會往他鋪子里來,便是有事,也是往家里去尋他,因而錢弘有此一問。
“自然是有事,我有件事要托付大哥,家里說來不便。”
這是要避忌家中幾位嫂子了,錢弘面有疑,不過還是點頭:“什麼事你說。”
錢氏四下看了看,錢弘看出他顧忌,道:“后宅無人。”
話是如此,心中越發疑。
錢氏聽后院這邊無人,這才把子微傾過去,低著聲音把事說了。
錢弘一驚:“你說什麼?當初不是你讓我照應的?”
錢氏眼中閃著冷意:“當初是為報恩,可現在我不樂意了,大哥你從前跟朋友合進,現在就還是去跟你朋友一起合著進貨,這應該沒問題吧。”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錢弘應下,只是不解:“可這到底為什麼?總有個緣由吧?”
錢氏咬牙:“大哥別問,只應承我就行。”
錢弘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可他向來是疼這個妹妹的,錢氏讓他別問,他就當真不問了,只是說道:“那下個月陸洵來找我,我到時可怎麼說?”
“不用明說,大哥找個話頭敷衍過去就行了,一回不,他心里也就有數了。”
錢弘點頭,到底還是多問了一句:“妹夫知道這事嗎?他還沒回來,應該不知道吧,到時候問起,你怎麼解釋?”
錢氏面不變:“我又沒害人,只是不愿再幫了而已,誰還該當幫扶誰一輩子的嗎?放心,他若問起,我自有話與他解釋。”
錢弘這才放心,道:“我看妹夫看重陸家人,你心里有算就行。”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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