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一夜之間,黎記酒樓的麻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曾經那些個毀約的商戶一家家又都找上了門。苗掌柜被煩得頭疼不已,本來還想和氣生財,結果一群人纏住他要他去找黎湘好話。
“苗掌柜,咱們都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這次的事我們那也是不得已呀,東華在咱們陵安的勢力誰不知道。得罪了他們,誰都得不了好。”
“陳老板這朋友我可不敢當,哪有做朋友臨時變陣營捅刀子的。”
苗掌柜到現在都還記得當初知道這些人要毀約時自己的心,那真是如天塌了一般。若不是小東家后來想到了做活,又去鄉下收了小龍蝦回來,那黎記還真就說不準會垮掉。
“我們東家說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任你家的食材再好,我們黎記也不會再和你們重新簽訂契約的。走走走,別妨礙我們做買賣!”
話說到最后都有點撕破臉皮的覺了。幾家老板再不死心也沒辦法了,只能暫時放棄離開了黎記酒樓。
等人走了,黎湘才從樓上慢慢走了下來。
“喲,苗掌柜人緣不錯嘛。”
“東家你可別取笑我,那些人都是無利不起早的貨,如今不過是瞧著咱們酒樓能抗事又解了東華的局才又找上了門。”
苗掌柜聲音突然變小下去。
“東家咱們是不是要重新挑一批合作的商戶?”
“這倒是,天天零買不是回事兒。傍晚咱們商量商量,看看哪幾家合適。”
黎湘還重視這事兒,畢竟有個穩定的供應對酒樓也有好。不過魚蝦類的話,還是打算包給裘叔叔他們。
一是因為這些年他的確一直很照顧自家,二呢也是不要把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菜在城里買就行了,魚蝦從鎮上拿,哪邊出問題都影響不了對方,不至于讓酒樓開天窗。
至于這個人選嘛……要好好挑一挑。
不能說一定要找至純至善的,卻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要些個墻頭草。
這方面的還是要跟苗掌柜商量商量,畢竟他認識的老板多,不像自己誰也不認得。
傍晚吃過晚飯后兩人便在二樓開了一個小小的‘會議’。由苗掌柜舉薦,黎湘來記錄,然后再挑選幾家讓苗掌柜去面談一下。
在這兒,食材的品質當然是要放在第一位的,然后便是老板的為人。那種一上來就說要給回扣的,對自家貨極其沒有自信,想都不想直接過掉。這種商家哪怕食材給出來的再新鮮再優質也沒什麼用。
時間一長肯定要出問題的。
兩個人在樓上商量了大半個時辰才敲定了四五家,然后等明日苗掌柜去談就行。說完事黎湘正要走,突然聽到苗掌柜。
“東家,夫人那位表姐……”
“嗯?蘭姐姐怎麼了?”
苗掌柜猶豫了下下,還是說了出來。
“夫人的那位表姐,如果外頭那些人說的沒錯的話,應該就是大司馬的夫人。”
這麼勁的消息,其實他一早就想說了。看著東家拿那位夫人當個普通人相時他真怕東家哪里說錯話怠慢了人。
大司馬的夫人啊,那是多高的份,居然會在這樣一個小酒樓里吃飯,閑聊。苗掌柜一整日都是提心吊膽的。
黎湘整個人都懵了。
大司馬是什麼人還是知道的,整個萬澤國權力排行進前五的武將。居然離自家這麼近……
還真是看不出來蘭姐姐居然有這麼高的份,平時說話不僅一點兒傲氣都沒有,還隨和的很,若不是苗掌柜說出來,還真是不知道。
“我知道了……苗掌柜你該做的做,別的就不用心了。”
黎湘抱著自己做的筆記下了樓,晚飯也沒吃就又開始騰起了酒樓的賬。至于剛剛苗掌柜說的那件事,早就丟到了腦后。
大司馬的夫人又如何,左右和嫂嫂是姐妹,于自家來說一點威脅都沒有。人家打一開始就沒想在自家面前出份擺譜,那就還和之前那樣相就行了。
說起來還喜歡這個蘭姐姐的,每吃一道菜都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問個不停,很是可。而且來還是幫酒樓忙的,有這樣一個份在,自家酒樓日后的麻煩會上很多。
不過麻煩了,酒樓馬上又要忙了。要是大哥這會兒在家就好了,能分擔不的事兒。
話說他去益州是干什麼的?神神連自己都不能說,還一出去便是這麼長的時間,實在人有些擔心的很,爹娘和大嫂仿佛也很不清楚的樣子。
不過應該快回來了吧?
天一點一點暗沉下去,被黎湘正惦記的黎澤這會兒正招呼著同行的伙伴讓他們把火生起來。
“還有一日路程便到陵安了,到時候我讓廚房給你們好好弄桌子菜喝喝酒。今日便先將就將就。”
幾個人對他口中的好菜好酒沒什麼期待,他們圍一堆坐下來生了火,啃起了自帶的米餅。
“黎老板,還有七日你訂的那艘船便能下水了,你說這些東西拿水路運回去多好。在船上也不必這樣風餐宿。我們倒是沒什麼,你瞧著風一吹就能倒了,到時候……”
誰給他們結錢吶。
幾個人沒好意思把這話說出來,不過意思就那個意思。
黎澤苦笑了兩聲,沒有回話。
他又何嘗不想等船好了再一起回去,可家里都出事了,小妹那麼小一點經驗都沒有,云珠又還懷著孕。爹娘就更不用說了,酒樓的事他們都不上手。所以他才那樣著急,都顧不得自己訂下的貨船便急急忙忙的催了鏢師出發。
昨日晚上許是著了涼,今日又趕了一天路臉才格外的難看,一會兒他去馬車里休息休息明日到家便好了。
黎澤圍著裝貨的車轉了轉,確定都是完好無損的后才拿了小廝手里準備的干糧上了馬車。
吃完東西肚子是不難了,上卻開始一陣兒一陣兒的冷,頭也有些疼。早先吃了備用的藥丸居然一點用都沒有。他把被子裹了些,又讓小廝給他弄了些熱水喝,依舊沒什麼效果。
就這樣熬吧,明日到了陵安就好了。
黎澤自我催眠著倒是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其實他這一隊人早就人盯上了。陵安富商多,趕路多是從這兒走。打劫之事時有發生,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富商趕路都要雇上鏢師了。
那幾個藏在暗的人并沒有打算剛,畢竟他們也知道這隊伍里有不的鏢師。拼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只能智取,能搶一車便搶一車。或者將那領頭的老板劫掠一番,有收獲就行。
其中一人先吹了迷煙,不過鏢師們出門上哪兒還能沒些準備呢,劣質迷香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用。
“老大,我怎麼好像聞到迷煙的味道了?”
“嗯?!”
鏢頭十分機警,從那柴火煙中也聞到了迷煙的氣味兒。
“兄弟幾個,干活了!”
他一吼,那幾個昏昏睡的鏢師立刻拔刀站了起來。所有人都盯著車上的貨,警惕的盯著林子里。結果卻被人從背后了桃子。
那兩賊人從河里爬出來,拿著早就準備的盆子一盆水直接潑掉了火堆。
沒了火堆,所有人都了瞎子。那些賊人這才沖了出來,拆貨的拆貨,打人的打人,場面頓時一片混。
幾個下人嚇得魂飛魄散,索著去通知了黎澤一聲便沿著大路跑了。
黎澤昏昏沉沉的只記得聽到了強盜兩字,立刻清醒了幾分帶著家當從車上跳了下去。
本就疼痛的神經在聽到那刀劍撞的聲音后更是繃了幾分。一顆心也跳的飛快,腦子痛并清醒著。
他能聽到鏢頭他們正在和那群賊人對打,但是他不能過去,去了只能是送死。好在他還記得大路的方向,直接朝著大路跑去。
這條路雖不是道,但趕商的人也不。若是運氣好能遇上車隊,那他們就有救了。
可惜很快就有人追上了他。誰他是老板呢,車子被人盯得死死的。鏢師們如今自顧不暇,抓他的機會這不就來了。
黎澤這下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一邊跑一邊高喊著救命。
其實他已經快不行了,頭暈腳輕,全憑著一個活下去的念頭在撐著他。這些強盜不是什麼善人,求饒對他們一點用都沒有,只能靠自己死命跑,不然……
那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大老板跑的快啊,這黑燈瞎火的我看你能跑哪兒去。”
后的強盜聽出了黎澤那沉重的呼吸,知道他本堅持不了多久,停下來辨了方位后就要撲上去抓人。結果被一塊石頭打中了胳膊,疼的手里的刀都掉了地。
一個黑影跑了過來。
黎澤瞬間了子倒在了地上。
“黎大哥你沒事吧?”
聽到這悉的聲音,黎澤差點兒哭出來。天不亡他,竟他在這里遇上了伍乘風!他是鏢師,他在這里,那他的隊伍肯定也不遠!
伍乘風只是順口問了一聲,不等他回答便著黑去捆那強盜。那強盜自然也不是吃素的,沒了刀上還有匕首。兩人不過打了十幾來回便都掛了彩。
尤其是伍乘風,黑打架經驗不足,腰上沒注意都被捅了一刀。好在這時候師父他們總算來了。
明知前面有強盜,那雇主起先是十分不愿意出手幫忙的。可伍乘風認出了黎澤邊的小廝,哪能袖手旁觀,便不顧雇主的意思跑了過來。
他知道師父一定會來的。
“臭小子,跑那麼快,找死啊。”
作者有話要說:小仙們晚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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