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你嘗嘗？”

　苗掌柜隨便撿了一個包子遞給姜憫。

　這些包子都是姜憫包的，他一眼就看出手上這是個韭菜包。因為上面沒有芝麻和蔥花的記號。

　說實在的，他并不怎麼喜歡吃韭菜。韭菜味道重，吃起來還有點苦，倒胃口的很。

　“姜大哥你嘗嘗呀？”

　黎湘見他發呆，便跟著催了兩聲。姜憫只好認命的咬了一口。

　！！！

　這是韭菜嗎？？！為什麼一點兒都不苦還這麼鮮？！

　滿滿一口既有的味道又有韭菜的鮮，再咬一口還能嘗到里頭被煮出來的湯，加上那松無比的包子皮兒，當真是鮮香無比，味無窮。

　姜憫吃完手里那個包子不自的還想再去拿一個，結果卻掌柜的一爪子拍了下去。

　“趕趁著黎丫頭還在這兒去調調餡兒讓瞧瞧有沒有問題，再不然就去發些面，多包些包子。等忙活完了再吃。”

　“……”

　姜憫看著掌柜的手上那個包子，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掌柜的已經吃了三個了。

　“快去呀……”

　苗掌柜一邊吃著包子，一邊指揮的人團團轉。

　先前從黎家父手上買來的包子都在這廚房里頭，這會兒還都是熱乎的。他便吩咐了伙計們，讓他們給茶樓里每桌客人都贈送了一碟包子。

　這一碟三個包子，有有糖有蟹，隨機口味，吃到就是賺到。

　苗掌柜也是借著這些免費包子在客人里頭先宣傳了一聲，久福茶樓明日便會有新的食單了！

　“掌柜的。”

　“嗯？黎江兄弟，怎麼了？”

　“我是想說，湘兒這也教的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出來快一個時辰了都，他有些放心不下船上的妻子和侄兒。們肯定也在擔心著自己和湘兒。

　他這一說，黎湘也想到意識到船上還有娘在等回去。

　“掌柜的，姜大哥上手做的很不錯了，多練就行。我跟我爹還有事兒得先回船上，等下午我再過來瞧瞧。而且明兒一早我也還會進城來，姜大哥練著有什麼不懂到時候我再教。”

　苗掌柜聽完先是看了姜憫一眼，見他目沒有猶疑之甚至還點了點頭這才放心答應下來。

　“那行，我送送你們。”

　一行三人很快離開了廚房。

　“老向，你瞧見沒，那包子……”

　“我又沒瞎！”

　“是怎麼把面給發那樣的？”

　劉有金心難耐，去蒸籠里拿了一個芝麻包出來，一扯兩半。本是想研究研究卻里頭化掉的糖漿給燙得一哆嗦。趕用給嘬了，又咬了一口包子。

　本來還稍顯甜膩的糖漿被包子皮兒一中和，膩的覺沒有了，只剩下了甜。那一口芝麻一嚼便相繼開，竟是越嚼越香。

　“誒！老劉，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

　“就，香的……”

　劉有金做了那麼多年糕點，對甜食可說是如數家珍，但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用芝麻來做的甜食，還有那松的面皮兒，吃完一個，齒頰留香，甚至還想再吃。

　他約約意識到自己和老向這回是吃虧了，那姓姜的撿了便宜！

　不過姜憫那小子只是學徒剛升上不久，沒沒底兒的，自己和老向若是想學，他還敢不教？

　兩個人一合計，鍋也不著急看了，慢悠悠的晃到了姜憫那邊。這會兒他正在調著什麼餡兒，一連放了好幾種調料，蠔油，蝦……

　苗掌柜送完人回來就瞧見他兩這樣兒，頓時來了氣兒。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你們不是忙著嗎？小姜這邊兒誰也不許過來師。”

　師這話說的重，兩個自詡‘德高重’人怎麼可能讓這個帽子扣在頭上。立刻悻悻的回了自己的灶臺上。

　這時一前頭招呼的伙計急匆匆的跑了進來。

　“掌柜的，客人都在問還有沒有包子呢。”

　苗掌柜心下一喜，但想到黎湘拿過來的老面只有那小小一坨，只能憾道：“今日是供不上的，得明日才行。算了，我自己去和客人們說。”

　畢竟一個小伙計在客人面前也說不上什麼話。

　他人一走，后廚里頓時響起七八舌的議論，無一不是圍繞著新出的包子。而那正做包子的姜憫卻如老僧定，充耳不聞。

　若是黎湘此時瞧見必定會好好夸贊他一番。在現代的時候也收過兩個跟學做菜的小徒弟，可惜都是小年輕沒有定不住手機的，干活兒不認真，記事靠手機，上手就是差強人意。

　當然姜憫也不是一學就會，他調餡兒的味道還拿的不夠準，但這只要多做都是可以練的。

　黎湘看看天，大概也就巳時三刻（近十點）左右。

　“爹，下午我還要去茶樓，咱就不回家了，中午就在船上吃吧？”

　“聽你的，不過在船上吃的話，還得先去買點兒糧和菜。”

　父兩商量了下，決定回船上通知一聲再去買菜。

　眼瞧著家里的漁船就在不遠了，黎湘腳步卻突然慢下來。

　“爹，咱家今天掙的錢，你和表姐說了嗎？”

　“沒有，連你娘都還沒說，這麼多錢咋敢當著你表姐的面兒說。”

　黎江可不糊涂。

　侄兒人品興許是沒問題，但誰知道嚴不嚴呢，萬一一轉頭說出去，那自家日后要應付的人就太多了。

　知道他沒說出去，黎湘心里石頭便落了地。

　“是不能說，要說就說今日包子賺的。對了爹，今日包子還賣了五百銅貝呢，都在我兜兒里。”

　“咱家湘兒太能干了！”

　黎江心里說不出的歡喜，若不是兒已經大了他還真想像小時候那樣抱著兒來回跑個幾圈。

　有了這筆錢，村里的債就都能還完了，妻子也能找個好郎中看看。就仿佛是戴了十幾年的枷鎖突然被卸下，整個人輕松的不得了。

　同床共枕多年，丈夫的變化關氏自然是察覺到了。心里約約有點兒猜想，但又不敢想。直到聽見兒說今日的包子賣了五百銅貝時，才明白過來。

　一日就能賣五百，不出一月村里的債就都能還完了！難怪當家的沒了愁緒，整個人都放松了。

　這些年那些債得一家不過氣，一日復一日的撈魚賣錢還錢，勉強維持生活，這種日子終于要過去了！

　關氏心大好，一聽說要在城里逗留一日，立刻提議一家去廟里拜拜。不過黎江沒答應。

　“城里的玄廟還遠的，來回路上就得一個多時辰，上山還要耽擱，來不及。湘兒下午還要去茶樓呢。你要想去，下回得空我陪你去。”

　“行，去廟里又不急，咱們年前去拜拜就行了。”

　說到年前，黎江立時想到馬上冬了，自已一家的冬還是大前年做的。尤其是兒，穿的還一直是妻子的舊裳，這麼多年，穿過的新裳一個掌都數得過來。他心里很不好。

　“這樣，我跟湘兒先去把糧買了，回來做點東西吃。等下午我陪你去看完郎中后咱們在城里轉轉。翠兒要一起嗎？”

　突然被點名的關翠兒連連擺手拒絕，不敢出去。黎湘又是哄又是勸都沒能把人哄出船，最后只能放棄跟著爹一起出去買糧。

　因著船上碗筷不夠，所以黎湘決定中午就包點餃子蒸來吃就行了。現的蒸籠，現的葉子，簡單吃一頓。正好剛剛茶樓看見那韭菜餡兒有點饞，中午就包它！

　父兩目標明確很快便買好了一堆東西回到船上。黎江負責剁餡兒，關氏和關翠兒負責理干凈韭菜，黎湘麼自然是負責和面面了。

　冷水和出來的面，習慣加個蛋加點鹽進去。好后醒發個一刻鐘左右就行了，沒有包子皮兒那麼麻煩。

　因為大家都有搟包子皮兒的經驗，所以學餃子皮兒也快，等餡兒一拌好，三個人便一人拿著一塊皮兒跟著黎湘學起了包餃子。

　教會了他們包餃子后，黎湘便出去生火準備做油辣子。今日錢袋鼓鼓，也終于把自己早就看上的那些調料都買了一些回來。辣椒是怎麼都不嫌棄多的，又買了一點，還有花椒蝦醬油醋那些，都是常用的調味料。

　吃蒸餃嘛，蘸料是非常重要的，準備先把辣的調出來。

　碗里加了辣椒蒜末香蔥芝麻，再加醬油，然后拿熱油那麼一淋，獨一無二的香味瞬間飄散出去，飄上了岸，很快就勾了個人回來。

　那是一個衫略舊，頭發花白又凌的老爺子。

　黎湘正蒸著餃子呢，就瞧見岸上一老人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的蒸籠。大概是的狠了吧，這麼大年紀也可憐的。于是等餃子一蒸好便端進去和爹娘說了一聲，拿葉子給他夾了五個。

　“老人家我船上沒有碗筷，你將就著用手拿著吃吧。”

　老頭兒接過餃子聞了聞，立刻搖搖頭道：“我剛聞見的不是這個味兒，明明是你這船上飄出來的。”

　剛剛……

　剛剛蒸餃子前先做了蘸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