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糯早已預見姚氏的死, 對于姚氏的死,并沒有任何覺,跟姚氏的因果也已到此結束。
不過聽見崔書和崔文蘭并沒有先離開京城, 還是有些意外的, 這兩人都是自私的人, 若是以前, 他們并不會管姚氏如何,何況崔家還落得這般名聲, 崔家就跟過街老鼠一樣, 人人喊打,他們還愿意留在京城為姚氏收尸,到底也是有些改變的, 只希兩人經歷這些,能夠大徹大悟。
對于崔書跟崔文蘭。
當然也是恨著的。
崔書已經遭了報應。
至于崔文蘭,上輩子并不知姚氏跟穆秀對下毒的事, 至始至終不知那些事,只是被姚氏護在羽翼下, 驕橫跋扈。
下毒的人也是穆秀跟姚氏,姚氏死, 穆秀這輩子基本也毀了, 跟崔書和離, 臉面丟盡,在京城再無面出去應酬。
沈糯懶散的躺在殿下懷中, 勾著他的手心道:“姚氏死了我也能安心些,不過師伯的魂識是不是隨著一道魂飛魄散,總有些不安心。”
師伯的事,沈糯也跟裴敘北說過, 但一直瞞著自己重生的事,這是有違天道的,不能說出口。
所以只是告訴當年師父跟師伯的恩怨,還有師伯可能魂撕識沒滅的事。
裴敘北道:“阿糯放心,我會讓暗衛在各地盯著,若有什麼異常,會告訴你的。”
沈糯笑道:“好。”
裴敘親了親沈糯,這才告訴,“過些日子我要去徽州一趟,那里的鹽商跟員勾結的厲害,每年所繳納的鹽稅不對,現在國庫空虛,要嚴查這些貪污吏的。”
這些都是政事,沈糯并不擅長,但知曉,殿下親自走這一趟,徽州的貪污吏應該就是很嚴重了。
強龍不過地頭蛇,殿下此去肯定也是危險重重。
沈糯心里自然也是擔憂的,“那殿下路上小心,我給你備些傷藥膏解毒丸,希沒有用得上的時候。”
護玉符還在,別的不擔心,就擔心有些人使招給殿下下毒,哪怕有護玉符也無用,護玉符也只能護著各種煞而的法。
“阿糯別擔心,我會平平安安回來的。”裴敘北吻著心姑娘的臉頰,呼吸滾燙。
以前他只想著護邊疆安穩,護著安安長大,至于他自己的生死,從未在意過半分。
看現在的他,怕死,他不想死,他想陪著阿糯,陪生生世世。
沈糯被他親的心跳也有些加快,子有些發,主抬頭吻住殿下的。
他的是滾燙的,也是滾燙的,燙的沈糯子微,又被殿下握著腰,加深這個親吻,鼻翼間全是他上的檀木香氣。
月之下,高大和小的影擁在一起,久久不曾分開。
…………
過了兩三日,裴敘北準備啟程前往徽州。
他這趟去徽州,就帶了楊大和楊二。
宿凌是軍醫還是軍師,裴敘北也不放心讓堂弟單獨一人鎮守邊城,所以宿凌一直留在邊城,也能幫著裴昊武一些。
楊大楊二平日里是有自己的住,裴敘北除了吩咐他們一些事,其余時候是不用天天跟著他的。
二人知曉要隨殿下一起啟程去徽州,立刻說,“殿下,那明日一早,我們去裴府找您。”
裴敘北道:“不必,你們去城外等著我便是,三更天后就啟程,我們夜里出發。”
此趟去徽州,短著一月,長則可能兩三月才能解決鹽商之事,他與阿糯至二三個月不能見面,自然要多去陪陪阿糯的。所以晚上他會過去沈宅,到時候直接從沈宅離開。
“屬下遵命!”
二人并不知殿下同沈糯的關系。
不過平日里,二人還是很惦記著沈糯,一直對做的菜念念不忘。
還同殿下說,“殿下,沈姑娘也在京城,之前在邊城時,殿下跟沈姑娘關系不是還好的,怎麼來京城后,反而不見走了。”
裴敘北勾,看了二人一眼,并不多言。
晚上時候,他留在沈家吃的晚飯。
沈煥對他經常來沈家已經見怪不怪,從他平日言行舉止看得出殿下對自家姐姐很是護,沈煥也放心不。
吃過晚飯后,裴敘北陪著沈糯過去后花園。
兩人平日都忙,大多數都是晚上才能見上一面,關系未曾公布,亦不好去外面閑逛,只能常來沈家后花園。
好在沈家后花園也別有一番景。
除非墻角開的正艷麗的花花草草,還有一片果園和菜園。
已經十月中旬,天氣涼爽起來,果園的寒瓜秧子都被平兒秋兒給扯掉了,改種其他蔬菜。
沈糯還買了十來顆冬梅回來,也栽種在后院,再過一兩個月開始下雪,冬梅就能開了。
不知是不是知曉殿下夜里要離開,沈糯格外粘著殿下。
等著三更天,裴敘北離開,沈糯送他出府,站在門口看高大修長的人影騎馬離開,走到巷子口時,那抹高大的影回頭看,哪怕沈糯看不清殿下的表,也知他深深的看著自己。
…………
殿下走后,沈糯也開始忙碌起來。
回春堂的病人多了起來,有些是找看病,有些則是找看事兒的。
的名聲漸漸在京城里傳開。
除了這些,平日里還在尋商鋪,準備再開個專門接待男客的養生堂,地段倒不是很重要,大小比較重要,商鋪則必須跟南街養生堂差不多大小。
就這樣尋了兩日,還是江棟跑來找,“沈東家,西街有個酒樓準備賣掉,知曉沈東家想買商鋪,我一直讓人幫忙盯著在。”
江棟一直很激沈糯阻止他差點把江家人都給毒死的事。
因為進宮做證,他中想要毒死家里人的事也已經傳開,有些說他可憐,也有些說他狼心狗肺太狠毒,連自己親爹親祖父祖母都要毒死,江父更是把他臭罵一頓,還說從來沒養過他這個兒子,讓他滾出江家。
母親也終于愿意跟父親和離了。
和離時,江父還想把李嬸上所有的銀錢都要走,但這次李嬸非常氣,一文銀錢都沒給,在養生堂的月例,之前每個月給家里一兩銀子的嚼用,剩余的都存著在,其實也就剩個十兩銀子,就這十兩銀子,還被江父跟江老婆子惦記著。
江棟那時候也在場,聽聞江父連這點銀子都惦記著,他死死的瞪著江父。
江父許是害怕了,也沒在糾纏這些銀子,跟李嬸和離了。
和離后,李嬸在北街租了個小院子,一個月五百文錢的月租,就帶著自己的東西跟江棟搬去了北街。
北街那邊的房子最是便宜,距離南街有些遠,但能省錢,李嬸寧愿多走些路。
要不是沈糯,江棟很清楚,他跟母親恐怕都完了。
所以一直很激沈糯,知曉沈糯準備再開一家養生堂要買商鋪時,他就開始四打探。
他自己也有些人脈,在周圍收了不小弟,他在這些小弟中還有威嚴的。
這些小弟都是附近的孤兒或者乞丐。
現在他帶著這些人夜里出去抓鱔魚和蜈蚣,一個月能賺個一二兩的銀子,大家都很信服他,喊他一聲江哥。
他讓這些小弟幫他留意著哪有五六層高的商鋪出售。
還真他打聽出來了。
西街有個五層高的酒樓打算賣掉,不過現在還沒掛牌子,沒幾人知曉,還是有個小弟正好認識那酒樓的掌柜,掌柜無意出來的,說是東家年紀大了,不想繼續干了,想回老家去。
沈糯一聽,也有些心。
那個酒樓見過,跟養生堂差不多大小,用來改養生堂就不錯的。
還在西街,地段很不錯。
西街的鋪子比南街要貴上不的。
當初這鋪子大幾千兩銀子拿下,西街那酒樓至需要二萬兩銀子。
二萬兩銀子,自然是有的,養生堂開了快有十個月,也有大幾萬兩銀子的盈利了。
這酒樓,要是掛牌說要出售,肯定很多人盯著的。
江棟告訴沈糯,“沈東家,其實這酒樓的東家之所以想賣掉酒樓,還是有的。”
沈糯問道:“什麼?”
沈糯說完,還讓小玉從后廚端了碗涼茶出來。
最近秋老虎,白日里天氣很熱,回春堂門口又正對著太,更是燥熱,平日來回春堂看病的客人不,沈糯有時候還會送碗涼茶讓大家解解。
“喝了涼茶慢慢說。”
江棟接過茶碗,把涼茶一飲而盡,的燥熱立刻就散開了,他微嘆一聲才低聲說,“這酒樓東家平日里就跟妻子住在酒樓里,其實他們不是京城本地人,十來年前來到京城的,他們來京城是為了尋自己的孩子,十幾年前夫妻二人是江南人,在江南做生意,孩子被拍花子的給拐了去,自此夫妻二人哪里還有心做生意,一直尋子,打聽到可能孩子被拐賣到京城附近,就帶著全部家當來了京城。”
“來到京城后,夫妻二人一直都在尋自己孩子,也一直沒打聽到孩子的著落,后來夫妻二人合計著,這樣坐吃山空也不,不然后面連尋子的盤纏都沒,所以夫妻二人用最后家買下這個大鋪子,東家是個廚子,就開了酒樓,酒樓生意一直不錯,后來東家尋了掌柜和其他廚子坐鎮,他跟妻子繼續尋子,就這麼尋了十幾年。”
沈糯聽到這里,忍不住問,“那為何現在不尋了,要回江南去。”
既然尋了這麼多年,可見對孩子很深,不可能會半途而廢的。
江棟繼續道:“不是不尋了,是他們知道自己孩子已經沒了。”
沒了?
沈糯問道:“這是尋到了?”
“哪呢。”江棟湊過去小聲說,“一直沒尋到,去年的時候,夫妻二人尋到位高人,想請高人幫忙算算他家孩子現在何,那位高人掐算一番,告訴夫妻二人,不用再找,他們的孩子早在被拐時就出事死掉了,是走水路時,孩子也知道想逃,卻不小心掉到河里淹死了。”
沈糯蹙眉,沒說話。
江棟繼續說,“就在高人說他們孩子早死了的那天晚上,夫妻二人晚上睡覺時還真的夢見自己的孩子,三四歲的孩子,渾淋淋的,哭著告訴他們,說自己死的好慘,是活活淹死的。自此后,夫妻二人心灰意冷,沒再繼續尋子,但因孩子早就被溺亡的原因,他們抑郁寡歡,酒樓也不想開了,而且他們夫妻一直沒有別的孩子,現在年紀大了,就想回江南算了。”
江棟說完,忍不住嘆口氣。
沈糯忍俊不,笑道:“小小年紀,倒是勞的。”
江棟忍不住說,“我只是覺得那對夫妻很可憐……”
沈糯笑道:“別擔心,他們夫妻二人的孩子沒死。”
江棟瞪大眼睛,“什,什麼?可,可那高人不是都說他們孩子早死了,晚上還托夢給他們夫妻二人了。”
這些事兒都是他小弟給他打探來的,那小弟常給那酒樓的掌柜跑,是個很機靈的人,掌柜喜歡他小弟,酒樓打烊后,經常讓那小弟陪著他吃點夜宵說說話甚的,就把這些沒幾人知道的事兒告訴給他小弟。
小弟就告訴給他了。
沈糯道:“是不是靖水酒樓?”
江棟使勁點頭,“對對,聽說其實這個靖水還是東家的兒子,酒樓以孩子命名的。”
“孩子沒死。”沈糯嘆口氣,告訴江棟,“這酒樓我去吃過飯,見過這東家夫妻二人。”
那酒樓沈糯去過兩三次,味道的確不錯,價格也實惠的,所以去酒樓的客人還多。
殿下回京后,經常在京城各個酒樓里定包廂,帶去各個酒樓用膳,想讓嘗遍京城里的食,所以京城里面的酒樓基本都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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