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糯經歷過的那些事, 是覺得,除了生死,其他都不是大事兒。
大涼民風開放, 和離或寡婦再嫁都不算什麼。
和離后,水云村的那些村民從來不會說些什麼,說的最多的也都是崔家沒良心,從來不會太過苛責一個子,雖然嚼舌的也有, 但只是數。
所以覺得米瀟月以后的日子還是很有奔頭的。
米瀟月聽聞沈糯的話, 噗呲笑出聲來, “我母親整日愁眉苦臉, 但阿糯你就同我父親差不多,他說, ‘子和離算個什麼事兒, 我們米家有錢,以后若能見品行好又真心待你的, 招他贅便是。’”
沈糯聽得也失笑。
有沈糯陪著說了會兒己話, 米瀟月的確心思開闊許多。
之前知曉章做的那些事后,幾乎夜夜以淚洗面, 水都了許多。
生下寶兒后,米瀟月一直是自己喂, 雖爹爹和娘給寶兒找了母, 但米瀟月不讓,母只平日里幫照顧下寶兒就。
米瀟月跟沈糯聊著, 忽地想起什麼,喊丫鬟端著個木匣子出來。
木匣子有些大。
丫鬟把木匣子遞給沈糯。
米瀟月說,“阿糯, 你是我和寶兒的恩人,若不是你,我哪里還有機會抱寶兒,哪有機會繼續留在爹爹和娘跟前盡孝,所以真的很謝你,這點小禮不敬意,也都是你需要的藥材什麼的,你收下吧。”
沈糯打開木匣子看了眼,的確都是藥材。
還是很好的藥材,野參,何首烏,當歸等藥材。
且一看就是年份久遠,打開錦盒,沈糯都能聞見這些藥材上散發的濃郁藥香味。
米瀟月道:“這些藥材都是我爹從庫房找出來的,是以前別人送的,我們留著也是無用,只有到阿糯你那,它們才能發揮最大作用。”
“謝謝。”沈糯沒拒絕。
這些藥材都是好東西,的確很需要的。
而且還打算給米瀟月把脈,再幫配點益氣丸。
米瀟月現在的神狀態不太好,肯定還得補一下的。
沈糯跟米瀟月說了聲,幫診脈。
診過脈后,沈糯告訴米瀟月,“米姐姐不用太擔憂,你的無大礙,月子做的很好,沒落病,以后若有心再生養都是很容易的,只是你整日怏怏不樂,導致經脈淤堵,會讓水減,臉上長痤瘡,米姐姐應該不知臉上長,前和后背應該也長了不吧?”
米瀟月都驚了,“阿糯說的太準了。”
的確不止是臉上長了這些東西,前跟后背也全是。
沈糯道:“米姐姐不必擔憂,我回去給你配些益氣丸,哪怕是給寶兒喂也能吃的,每日一丸即可,待會兒吃完宴后,我會在幫你疏經脈,你晚上睡覺就能舒服很多。”
說的益氣丸,正好需要米瀟月方才給的野參和當歸。
米瀟月晚上的確是睡不好,但不是難以睡,就是睡覺時上也不舒服,這是經脈淤堵所導致的。
這種用安神包肯定是無用的。
米瀟月就覺得阿糯的醫當真厲害。
兩人待在房間吃茶閑聊,很快到了晌午,要去前院吃席。
米家是五進的大宅子,有專門待客的廳。
男客和客都是分開的。
其余男客由著米老爺招呼,客這邊就是米夫人跟米瀟月招呼。
都是眷,而且跟米家相。
沈糯跟米瀟月坐在同一桌上。
米瀟月的事,在場的人可都是知道的,知曉在鬼門關走了一道,也知道是被沈家小娘子所救,再打聽下那沈家小娘子,得知上的事兒更是驚訝,知道竟然狀元郎的前妻,還有狀元郎干的那點子事兒,對沈糯都有點同。
在場的都是子,沒有誰愿意讓自己丈夫再娶個平妻的。
又想起沈糯的醫來,這些夫人和太太對沈糯可真真是客氣極了。
子生產猶如進鬼門關,們都是子,有些就算不打算生了,可都是有兒或者兒媳的人。
沈家小娘子連米瀟月這樣難產,胎兒巨大的況,都能把米瀟月從鬼門關拉出去。
們可不像水云村那些鄉下婦人,看輕沈糯的醫。
們知曉沈糯醫說句神醫都不為過。
所以自然都好好的敬著沈糯,就等以后有家人生產時,能讓沈糯坐鎮。
在場眷對沈糯都特別的客氣。
等到吃完宴,客人們也會跟主人家告辭離開。
沈糯沒離開,跟著米瀟月過去的房間,幫疏經脈。
疏經脈不要要金針。。
沈糯讓米瀟月平躺在貴妃榻上,幫按經脈。
米夫人沒在這邊,把寶兒抱著過去別的院子里了。
沈糯幫著米瀟月疏完經脈已經快申時。
米瀟月穿戴好后,還跟沈糯說,“外面還在下雪,我讓馬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沈糯搖頭,“我哥還在鎮上干活,他也是申時下工,應該已經在外門等著我了。”
米瀟月才疏完經脈,不可吹冷風,沈糯沒讓送。
是米夫人親自送沈糯出門的,又是對沈糯一番激的話語。
沈糯出了米家宅門,果然瞧見沈林在對面的巷子口等著。
跟沈林揮手,“哥……”
沈林趕著牛車出來,沈糯坐上牛車,沈林揮鞭子,牛車慢慢朝前駛了去。
坐上車后,沈糯把斗篷系的嚴嚴實實,又把米瀟月給的匣子放在褥子下著,怕被雪水給浸進去,打藥材,影響了藥。
等把匣子剛好,沈糯才跟沈林道:“哥,我有個事兒同你說。”
見過米瀟月之后,終于想起來時跟堂兄有關的事兒了。
沈林道:“阿糯有什麼事兒?”
“哥,是這樣的。”沈糯想了下措辭,“我前幾日去河邊漿洗時,見了程嬸子,見程嬸子臉不太對勁,你回去后跟大伯母說聲,讓大伯母帶著程嬸子過來,我給程嬸把把脈。”
說的人是程素芬。
程素芬是堂兄的準岳母。
沈林今年十七,已經定了親,打算過兩年十九的時候就迎娶程素芬的兒盛玲兒進門。
兩家關系一直不錯,沈糯也認識玲兒,兩人關系也好的。
這事兒畢竟還隔著層關系,也導致沈糯看見堂兄時總覺得有什麼事兒,直到看見米瀟月,看見寶兒,才想起這件事來。
因為跟程素芬有關的這件事兒,恰巧也跟孩子有關。
卻不是難產。
而是程素芬前些日子懷了孕,都差不多有三個月的孕了,做活時摔了一覺,導致落了胎。
程素芬去鎮長找郎中看過,郎中給開了藥喝,塊也都流了出來。
就以為干凈了,也做了小半個月的小月子,小月子做完又開始忙活兒。
但誰都沒想到,程素芬這次懷的是雙胎,只掉了一個胎。
肚子里還有個死胎,自己不知,郎中也不知。
等開始不適時,被程家人抬去鎮子藥堂,卻查不出病因,當做普通的腹痛治療,就又被抬回來了。
喝了幾天藥,程素芬還是不舒服,干活時又昏迷過去,再去抬去鎮上,這樣折騰了快有一個月。
還是后來姚莊清說會治療,給程素芬喝了符箓紙灰水后,程素芬就落下另外個死胎。
這時候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程素芬當初肚里懷的是兩個胎兒,但第一次小產時只落下一個胎兒,還有個死胎在肚里一直沒出來,所以才導致程素芬一直腹痛難忍,被姚莊清治好后,程素芬才被抬回家中。
但姚莊清喝符水只是讓程素芬把肚子里面的死胎落下來,其他東西本落不干凈,加上沒去抓藥好好調養子,再者第二個死胎耽誤的太久,程素芬子傷的厲害,等盛靈兒跟沈林親沒多久,就過世了。
程素芬死的時候,沈糯早就不在水云村,那時候已經去了京城。
還是沈母去京城探時告訴,程嬸子去世了。
沈糯現在想起這件事來。
這時候程素芬剛做完小月子沒幾日,距離不舒服被抬起鎮上還有七八日的時間。
程素芬若能早日把腹中死胎落下來,再好好調養子,絕不會再因著一丁點的小病就纏綿病榻直至病逝。
至于姚莊清那什麼喝符水,也的確是道教的一種法子,但本不能當做真正的醫來使用。
它理的病癥只是一時的,病都沒斷,病人的又豈能真正的恢復?
姚莊清就是用這種法子,慢慢的收攏著村里的人心。
沈林聽過堂妹的話后點點頭,“,待回了家,我就同娘說。”
…………
路上有雪,雪地不好走,兩人走了一個時辰才到水云村,加上了冬,夜里就黑的早,兩人回到家時天已經是黑漆漆的。
沈林掉上的蓑,抖落上面的雪花,掛回堂屋里,才去尋廚房忙碌的曹氏,“娘,今兒路上時,阿糯同我說前幾日見程嬸臉不太好,擔心程嬸子沒恢復好,說是讓程嬸去找阿糯,阿糯幫瞧瞧。”
曹氏一聽這個,就拍了下大,“我就說素芬臉不好,讓找阿糯瞧瞧,還不信。不,既阿糯都說有問題,那我現在就過去一趟,燕子,你過來把灶火看著。”
等沈燕過來廚房看灶火,曹氏急急忙忙出門。
跟程素芬是手帕,自然希閨友好好的。
很快到了盛家,程素芬還在廚房做飯,在紅彤彤的灶火的照映下,程素芬的臉都有點不太好,灰白的,也有些青。
曹氏心里咯噔一聲,“素芬,我瞅著你臉是真的不太好,阿糯都說你臉不太好,子可能沒恢復利索,讓你去找瞧瞧。”
程素芬不以為然,“那一腳摔的我流了那麼多,又哪里能做半個月的小月子就能恢復,肯定得慢慢調養,我有沒有事自己還能不知?你就別瞎心了,我知你覺得自己侄醫好,想顯擺顯擺,得,我要真不舒服,我肯定去找不?”
“你真真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曹氏也給氣急了,“算了,不管你了,虧我急著過來尋你。”
說完,曹氏氣沖沖走了。
…………
沈糯回家后,把米瀟月給的匣子里面的藥材都倒了出來。
這才發現,藥材下面竟還著一張百兩的銀票。
應該是米瀟月怕不收銀錢,藏在下面,等回家才能翻出來。
沈糯心里一暖,沒再拒絕米瀟月的好意。
再者,準備給米瀟月配益氣丸,這東西所需的藥材不止是野參跟當歸,還有其他不比較貴重的藥材,這百兩銀子基本上要多出去大半的,原還想著,野參用掉一般,剩余一半拿去換那些藥材便是,現在有了這百兩的銀票,剩余一半野參也能留下來了。
把藥材跟銀票都收好。
藥材放進去藥柜里,銀票收進沈糯自己的箱子里。
次日,沈糯又跟著沈林去了鎮子上一趟,把益氣丸所需的藥材都買齊全了,差不多花了七十兩銀子。
給米瀟月配的都是效果最好的,所以價格才會昂貴許多。
這屬于補品一類,米瀟月的癥狀嚴格來說都算不上生病,那些臉上和上的痤瘡也會自己慢慢消的,但可能需要幾個月或者半年,服用這個,可讓很快恢復,排出里面的一些雜質。
藥材都好買好后,沈糯還買了不筒骨,五花,還有其他的一些干貨回家。
最近了冬,沒甚新鮮蔬菜吃,只能吃比較容易儲存的白菜,南瓜,或者沈糯自己發的豆芽菜和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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