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院本來就是為了名聲才會讓劉大夫來給張嵩證明清白的,現在可好,張嵩不僅不讓他看診,還直接說出早就不想念書這種話,讓他回去怎麽代?
思及此,劉大夫深深擰起眉,“張嵩,院長可是對你寄予厚的,你別……”不識好歹四個字,他終究是沒說出口。
張嵩嗤笑,“院長會對一個常年掛在尾上的學子寄予厚?你是在開玩笑嗎?還是當我傻?”
劉大夫咬了咬牙。
瞅著張嵩這副活蹦跳的樣子,也不像是有病的,他回去完全可以扯謊說自己已經看過診了,可張嵩不肯去書院麵,學子們難免還是會懷疑是不是書院為了名聲特地為張嵩遮掩。
劉大夫心裏一陣煩躁,又重新把喬玉蘭到旁邊,沉著臉道:“我可以不診脈,但張嵩一定得去書院,否則他一定會上天和書院黑榜。”
黑榜這玩意兒,喬玉蘭聽說過,但凡上去的,都會在府歸檔,以後誰家書院都不會再收這名學子,他這一輩子的仕途就算是到頭了。
喬玉蘭心急如焚,可看到旁邊一臉懶散的兒子,又重重歎了口氣,“要不,你們先回去吧,我再勸勸他。”
劉大夫帶著那幾人原路折返回去了。
喬玉蘭又好聲好氣地勸了一陣,卻都沒結果,反而是越勸,張嵩越煩,最後甚至罵罵咧咧起來。
喬玉蘭出張嵩的院子時,眼圈都是紅的。
張嵩的丫鬟春桃一直候在外麵,見狀小聲道:“夫人,要實在不行,就去姨太太家跑一趟吧。”
後麵的話,春桃不說喬玉蘭也聽出來了。
嵩哥兒不聽的話,沒準會聽喬玉蘿的話。
喬玉蘿喬玉蘿,又是喬玉蘿,那個賤婦也不知給他兒子灌了什麽迷魂湯,放著親娘不孝敬,天念叨的都是大姨!
可現在,唯一有希讓嵩哥兒重返書院的,也隻有喬玉蘿了。
縱使心中萬般不願,喬玉蘭還是不得不暫時妥協下來,吩咐春桃,“讓人準備馬車,我親自去一趟得水村。”
——得水村。
從早起開始,薛庭遠的一顆心就是高懸著的,他沒去縣裏,也不知道書院調查的進度如何了。
早飯都沒吃,薛庭遠一直站在院門口張。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張什麽,但就這麽幹等在屋子裏,心中又不踏實。
喬玉蘿裝沒看到,帶著小芽兒和小元空去牛棚喂牛了。
薛庭旭今天回鎮上辭工,薛庭義下田幫著嶽父嶽母幹活,挖水渠的活兒隻剩最後一點了,薛庭昭一個人全包。
家裏人都有事要忙,薛庭遠站了一會兒,有些過意不去,跟去了牛棚,“娘,需不需要我幫忙?”
喬玉蘿問他,“你認真的?”
“當然。”喬玉蘭的真麵目拆穿以後,薛庭遠再麵對他娘都有些抬不起頭來。
喬玉蘿也不客氣,“那行,你去幫幫四郎吧,水渠的活兒他們已經幹了一段時間了,最近正在收尾,你二哥又下田去了,隻剩他一個人,正好缺個幫手。”
薛庭遠:“……”他真沒料到他娘會這麽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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