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旁的周辭白換上了一正裝,寬肩窄腰的好材讓他看上去更加帥氣。
顧寄青偏頭看著周辭白,突然覺得那些T臺模特穿上西裝也沒有自家男朋友好看。
周辭白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用指節抵著,輕咳了一聲:“那個,周小越被送去蘇越白家了,哥哥和嫂子出門過人節了,我媽和我爸去緬懷校園初了,我爺爺回老宅陪我了,他們今天晚上都不會回來,所以……所以我可以邀請我的人和我過一個人節嗎?”
周辭白說著,抬起頭,一手背在后,一手向了顧寄青。
他的儀態很好,禮儀也學得很好,斂去平時在時可的笨拙,穿著筆的華服,站在那里,像個年輕的紳士。
顧寄青沒有拒絕的理由,他矜持又傲慢地上了自己的手。
即使他只穿著最簡單的駝大,可是把手出來的那一刻,還是像一個驕傲的王子。
周辭白知道顧寄青是故意陪著自己扮演這麼一個紳士和王子的角的,而且這種驕傲讓他的貌突然顯得格外的人。
周辭白心中一,摟住他的腰,垂眸緩緩低下頭,燭跳躍中,是再好不過的接吻氛圍。
然后房外傳來了一聲驚天地的“汪汪!”
“……”
周辭白微頓,不管,繼續。
“汪汪汪!”
周辭白再頓,不管,再次繼續。
“汪汪汪汪!”
周辭白依舊不管,還是繼續。
“汪汪汪汪汪……”
這個吻是徹底接不下去了。
周辭白閉著眼,深深呼出一口氣。
顧寄青終于忍不住笑,推開了他:“你再不管管你兒子,信不信它能沖進來把花給你刨了?”
周辭白當然信。
于是只能挎著臉打開房門,把這只會從花園爬上三樓的大狗放了進來。
大狗子立馬搖著尾,屁顛屁顛地就跑向顧寄青,一個抬爪猛撲,一盆玫瑰花應聲倒地。
粥粥:“……”
周周:“……”
“顧粥粥!”
“嗷嗚——”
顧粥粥立馬躲到顧寄青的后,只出了一個委屈的腦袋。
周辭白生氣地打算把它抓出來教育一頓,粥粥連忙一躲,然后一個轉,一不小心爪子勾到了旁邊的一塊紅布,用力一甩,直接嗤啦一下扯開,出了里面的玻璃罩。
房里一時陷寂靜。
意識到自己再次闖禍的粥粥:“……”
意識到驚喜禮被迫提前的周周:“……”
以及看見禮的那一刻怔在了原地的顧寄青:“……”
玻璃罩里裝著的不是什麼昂貴華麗的禮,而是一個小版的莊園。
莊園的花園周圍是用木頭雕刻而的玫瑰花,玫瑰花中間一大片草坪,草坪上有秋千,秋千旁趴著一只薩耶,薩耶上趴著一只小橘貓,不遠還有一只德牧和金在打鬧。
而莊園中間是一棟太能頂的玻璃房,房子的大結構和顧寄青當時做數學建模時順手構建的初模型幾乎一模一樣,只是設計得更加致,加了更多的藝,還有很多小心思。
比如顧寄青喜歡懶洋洋地盤坐在地毯上看書曬太,于是臥室的玻璃就沒有任何隙和裝飾,只有玻璃前一塊厚厚的地毯。
比如顧寄青喜歡看雪景,于是房屋的中間就做了一塊下沉式庭院,設計典雅古樸,如果下雪了一定很好看。
再比如顧寄青很喜歡在圖書館里計算公式的覺,于是有一整面的墻全是書架,而書架前是兩張相對的書桌。
每一的細節,從里到外都看得分明,也不難看出都是一點一點的手工制作。
所以當時周辭白問自己要太能小屋的模型是因為這個。
而他這幾天瞞著自己一直捯飭的“建筑模型的作業”也是這個。
顧寄青想著最近周辭白手上總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小傷口,低低了聲:“周辭白。”
“啊?我……那個,其實……”
周辭白被他了一聲,回過神來,但是慌之間還沒來得及想好該怎麼把自己準備好的一大段人肺腑的煽臺詞說出來,顧寄青就已經把粥粥護到了自己后。
“你缺失了粥粥的年教育,現在還要來對它進行殘忍家暴嗎?”顧寄青問得很平靜。
突然變渣男父親的周辭白:“?”
顧寄青又問:“它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就忍心我們兩個在里面吃燭晚餐,它在外面挨凍嗎?”
周辭白:“??”
“所以愿意陪我去天臺上喝酒嗎?”
“???不是……嗯?”
本來還以為顧寄青要對他的教育問題發出靈魂質問的周辭白,一頓。
而不等他反應過來,顧寄青就已經把裝著紅酒的提籃放到了粥粥面前,粥粥立馬叼起。
然后顧寄青端起兩個高腳杯,對周辭白說了句:“把牛排端上。”
就往外走去。
粥粥搖著尾,叼著紅酒,屁顛屁顛跟上。
周辭白也連忙端上牛排,拿起一塊薄毯,快步追了上去。
三樓的房出去,再順著樓梯往上走,就是四樓的天臺,面積只有三樓的一半,于是坐在天臺邊沿時,正好將腳下房里的景象一覽無余,
滿屋玫瑰之間,燭跳躍,俯視著那個“莊園”的模樣,全然是不一樣的覺。
顧寄青垂著,在天臺邊沿坐下,倒了兩杯紅酒,把其中一杯遞給周辭白,說:“我以前在顧家的時候,最喜歡去的地方就是天臺。”
周辭白生怕他掉下去,連忙一手接過酒杯,一手摟著他的腰在旁邊坐下。
顧寄青整個卻很愜意,像是知道有周辭白在肯定就不會讓自己掉下去一樣,端著紅酒杯,晃著兩條,問:“你知道南霧是山城吧,高的地方會很高很高。”
“嗯。”
周辭白用毯把顧寄青和自己都裹得的。
顧寄青看著遠的湖泊說:“顧家的老宅就在一個很高的山腰上,我那時候還小,有時候會想家,會想爸爸,會想躲起來,就會跑到天臺上,一眼看下去全是萬家燈火,我就會開始想象假如我有家,會在哪里,選到一個地方,就給自己編一個故事,編到我覺得滿意了,才會回去睡覺,這樣做夢就會夢得很好。”
大概是被紅酒浸潤過的緣故,顧寄青講故事的聲音很溫緩,看向遠的眼神也很溫。
“那時候經常會看見爸爸媽媽一起送小孩上學,看見一家人一起斗,我都會特別羨慕,羨慕久了,就開始對家沒有執念了,因為我覺得既然注定沒有的東西去想它就沒有意義,所以你第一次說要為我的家的時候,其實我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覺,也沒有太多的執念,好像也沒有什麼期待,可是周辭白。”
“嗯?”
“我現在坐在這里,看見那麼多那麼多亮著燈的房子的時候,我突然不羨慕了,也不想編故事了。”
顧寄青偏頭看向邊的人:“因為剛才看見那個莊園的時候,就那一秒,我好像就知道家是什麼樣子了,我能想象到我們在秋千上一起看書,粥粥就趴在我們旁邊,我能想象到我們一起工作,工作累了就像現在這樣坐在一起喝一杯紅酒,我甚至還能想象到過年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在庭院里看雪,你媽媽追過來問我們有沒有穿秋。”
“所以周辭白,我們以后都不要分手好不好,不然我就沒有家了。”
顧寄青看著他,說得很認真而溫,漆黑溫潤的眸子裝著星星,裝著真誠的希和意。
以至于周辭白準備好的一肚子甜言語突然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只能慌地解釋著:“我們本來就不可能分手,而且我們肯定會有更幸福的故事,那個模型現在只是模型,但是我已經和我爸說好了,他會留給我一塊地,等我們畢業之后,就可以等比例擴大變真的,到時候就是我們的婚房,我們再養很多狗狗和貓貓就……唔……”
不等周辭白說完,顧寄青就輕輕吻上了他的。
順的被渡口中,帶來微醺的醉意,他被周辭白擁懷里,紅酒杯被打翻在地發出破碎的聲音,粥粥被嚇得嗷嗚一聲,飛快逃離了原地。
遠有風掠過,帶來春天的味道,他們含了一個吻,藏進無人的燈,下玫瑰是緋的云,如果不在醉意里道盡我你,又如何配得上這樣的人和風景。
于是顧寄青輕輕抬起了眼睫,問:“周辭白,你知道其實鎖骨也可以盛酒嗎?”
如果剪斷所有的玫瑰也不能阻止春天的來臨[1],那蘇醒的意,再瘋狂一點,又何嘗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