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辭白了兩泵洗手,打勻泡沫后,一邊替顧寄青洗著手上的面,理直氣壯:“因為你只能給我一個人親親。”
稚到有些可。
顧寄青輕笑一聲:“那餡了怎麼辦?”
周辭白死不悔改:“餡了也只能給我一個人親親。”
“那你家里人把我趕出去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被趕出去,爺爺和嫂子那麼喜歡你。”
“但是你爸爸媽媽我都還沒怎麼接過,萬一他們不喜歡我呢?”
顧寄青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
畢竟對兒子室友的喜歡和對兒子男朋友的喜歡完全就是兩回事。
周辭白卻非常自信:“不會。”
“為什麼?”
“因為我們家祖傳耙耳朵,我爺爺我爸我哥都是,而且我嫂子是支持LGBT的,所以我嫂子肯定喜歡你,我哥又聽我嫂子的,那我哥就必須喜歡你,我和我哥都喜歡你,我媽最疼我們,肯定也喜歡你,我爸又聽我媽的,所以我爸也得喜歡你,再算上周小越和蘇越白,那四舍五就是我全家上下都喜歡你,我們必須在一起。”
怎麼還有這種道理。
關鍵邏輯嚴合,顧寄青一時竟然無法反駁。
可是現實從來不是邏輯。
顧寄青問:“萬一真的被趕出去了怎麼辦?那我們是當梁山伯與祝英臺還是羅歐和朱麗葉?”
“都不當,我算了一下,我大二可以做家教,大三就可以接圖紙了,大四就能自己創業掙錢,而且我哥教過我要存私房錢,所以我有一筆家里都不知道的小金庫,我們被趕出去了,我也能養你。”
如果只是一句“我電瓶車養你”,顧寄青可能就只當一句玩笑,但偏偏是這麼有鼻子有眼的正經回答,像是這幾天真的認真思考過一樣。
顧寄青偏頭看向周辭白。
周辭白正抓著他的指尖在水龍頭下細細沖洗著,眼睫低垂,聲音小而認真:“反正待會兒吃飯的時候你也不用張,我盡量好好表現,讓爺爺他們心好一點,不會再讓你委屈。”
大型犬都永遠都是這樣,平時看著傻傻的,可是永遠都會很有安全。
顧寄青心里有些,又有些暖。
而周家的廚房是L型,西廚面對客廳,洗手的中廚卻在拐角面對花園的地方,客廳并看不見。
于是顧寄青在看了周辭白很久很久后,收回視線,若無其事道地說道:“那我男朋友其實可以趁洗完手之前親我一下,補充一點能量。”
說完,周辭白微愣,等看見顧寄青帶著笑意的眼角,心里瞬間反應過來,心里一喜,帶著笑意高興地就往顧寄青臉上準備親。
然而再一次在到的前一秒頓在了原地。
因為他越過顧寄青的肩頭,看見了中廚玻璃門外的周小越。
周小越眨眨眼。
他也眨眨眼。
隔著門,周小越絕大部分話都沒聽清楚也沒聽明白,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聽懂,但還是憑著小孩子的敏,捕捉到了自己最陌生最好奇的詞匯。
于是仰著頭,脆生生道:“小叔叔,耙耳朵是什麼意思呀?”
周辭白:“……”
短暫的沉默,他選擇當一個齷齪的大人:“是好男人的意思。”
“哦!”
周小越眼睛瞬間點亮,重重一點頭,然后在周辭白和顧寄青本意識到事的走向可能有些不太對之前,立馬轉朝跑向了客廳。
并且伴隨著一聲響徹云霄的天真贊:“爺爺,爸爸,太爺爺,你們就是世界上最耙的耙耳朵!!!所以周小越要紅包多多!!!”
顧寄青:“......”
周辭白:“......”
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寂靜了,只剩下他們對人生最后的探討。
“周辭白,你覺得我們會被趕出去嗎?”
“我在想讓未年人一天做三十張數學卷子會判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