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4
周辭白還沒能夠完全反應過來顧寄青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的已經先一步抱住了顧寄青。
他站在床邊,俯著腰,小心翼翼地出胳膊,像是想努力把溫暖傳達給顧寄青,但又怕一不小心就碎了什麼。
顧寄青看著他被突如其來的信息量沖擊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笨拙模樣,輕笑了一聲,說:“你其實可以到床上來抱我。”
周辭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翻上床,躺到顧寄青旁邊,手將他攬進了自己的懷里,然后有些不敢相信般地問道:“你剛才的意思是我可以追你了嗎?”
顧寄青將臉埋在他的懷里,說:“沒有,我不是讓你追我,只是想讓你等等我,等我變得更好一點。”
他不想在自己還不夠確定的時候就給出周辭白更多的承諾。
他也不想在和周辭白在一起時不能回饋給他同樣的完整的。
因為他記得周辭白說過,如果選擇了和一個人在一起,那就要一起過一輩子。
但一輩子真的很長很長,他需要足夠的力量和勇氣。
所以他自私地希周辭白可以等一等他,等他變得更堅定,更勇敢,更好一點,然后給出周辭白一輩子一生一世的承諾。
而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從顧家獨立出來,干干凈凈,誰也不怕,誰也不欠的時候。
他想可以毫無保留毫無忌憚的地去周辭白,就像周辭白他一樣。
可是追一個人太辛苦了。
他不需要周辭白追求他。
“我會盡量快一點的,所以你等等我好不好。”
顧寄青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自私的壞人,就仗著周辭白的好,向他提出一次又一次的請求。
他本來從來不會向別人提出請求的。
顧寄青有些愧疚。
然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周辭白的神已經從難以置信到寵若驚再到欣喜若狂,他捧起顧寄青的腦袋,猛地一口就親上了他的額頭:“所以你就是同意我追你了?”
“不是……”
顧寄青看著周辭白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笑意的雙眸,還來不及解釋。
周辭白又低頭親了他一口:“你就是同意我追你了!”
顧寄青試圖解釋:“不是……”
親一口。
“就是!”
“不是……”
“就是!”
“不是……”
“就是!”
“不……”
算了。
顧寄青被周辭白親得沒了脾氣,閉上眼,靠在周辭白懷里,覺得周辭白怎麼想怎麼想吧,反正他看出來了,周辭白就是個親親怪。
上次在廚房被周辭白親得生氣了的經歷他還記憶猶新。
不過那時候的生氣好像也不是生氣。
就是覺得害怕。
他害怕周辭白太熱切表達的喜歡,讓他所有試圖逃避的事都不得不被攤開在眼前。
現在卻覺得這樣熱切表達的喜歡讓他到安穩,好像他可以就依著自己的心意做出選擇,而不用害怕失去。
“可是你不會覺得累嗎?”顧寄青閉著眼睛,問道周辭白。
周辭白兜著他的后腦勺,把他抱在自己懷里,說:“不會,因為狗狗本來就黏人,你把他推開一千次,他也會第一千零一次地奔向你,所以我也不會累。”
原來他這麼堅定地被選擇著嗎。
“那如果我想解除協議呢。”
顧寄青問道。
周辭白怔住。
顧寄青抬頭看他:“我之前是很喜歡和你在一起,又想逃避對你的覺,所以才簽了那份協議,但是現在既然我不逃避了,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像正常在一起前那樣相?”
畢竟一般來說都應該是先相,有好,帶著好相,確定關系,再發生進一步關系。
他們之前的步驟有些紊,但顧寄青想要給周辭白一段健康的,所以他覺得他們或許應該試一試正常的相流程。
但顯然周辭白在喜訊之后又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噩耗砸得沒緩過神來。
顧寄青又問:“所以你是不愿意嗎?”
“沒有!”
周辭白反應過來,口而出。
他雖然確實每天都很想吃,但他絕對不能讓顧寄青認為他是因為那種事才喜歡顧寄青的,所以他想都沒想,就答得非常干脆。
答完,又有些后悔,垂下眼睫,小聲道:“不過可以只暫時解除協議里的條例二嗎。”
顧寄青眨了下眼:“嗯?”
周辭白說:“我們可以先不做那種事,但我還是想讓你住我家,不想有人追你,想給你做飯做家務,想和你一起遛粥粥,用頭像,綁定關系,讓大家都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你也是我男朋友。”
周辭白說話的聲音很低,眼睫也低低地垂著,聽上去像是想盡力平靜地陳述自己的觀點,可是莫名就覺得有些可憐。
說完,他還補了一句:“而且你都和我那個了,你得對我負責,我們家的男人都是很傳統的,你也不能耍賴皮。”
那種可憐又倔強的語氣,讓顧寄青心里又升起了一種自己作為一個無渣男辜負良家婦男的罪惡。
他到底還是舍不得讓周辭白難過,手了周辭白失落的眼角,溫聲說:“好。”
然后下一秒,周辭白高興地掀起眼睫,一個轉把他摁在下,狠狠親了他一口,笑著說:“那就這麼說定了,誰耍賴皮誰小狗。”
力氣之大,速度之快,神之興,就跟粥粥撲食一樣。
突如其來被他摁在下狠狠親了兩口的顧寄青,在那一瞬間,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落了某種圈套。
他又想,應該沒有,周辭白就只是一只單純老實的大狗。
他閉上眼,窩進周辭白懷里打算重新睡一覺。
周辭白把他抱在懷里,忍不住笑著親吻了一下他的頭頂,心想,顧寄青果然世界上最心又最好騙的小貓。
然后顧寄青就說:“親也不可以。”
正高高興興地親著顧寄青的周辭白一愣:“為什麼。”
“你不是說你要追我嗎,正常況下一個男孩子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會不經過他的同意就親他嗎?”
“……”
周辭白竟然無法反駁。
他有點委屈地“嗯”了一聲。
顧寄青在他懷里微彎了角。
周辭白果然是個笨蛋。
“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顧寄青問。
周辭白了他的額頭,說:“醫生說你可能是心理因素引起的機能下降,雖然今天輸了,燒退得差不多了,也沒什麼問題,但是還是要再住院觀察一天。”
“那粥粥呢?”
“蘇越白接它回家照顧了,說將功贖罪。”
“嗯。”顧寄青說,“可是醫院里有點無聊。”
“那你等等,我給你看個東西。”周辭白說完就翻過,從床頭拿過自己的電腦,再翻回來,趴在床上,一頓作后,指給顧寄青,“你看。”
顧寄青趴在他旁邊,發現電腦屏幕上顯示的竟然是《九劍》的場景,而一顆散發著瑩潤澤的銀靈寵蛋正在屏幕中央緩緩地轉著圈。
顧寄青眨了下眼,周辭白什麼時候開始玩這個游戲的?
周辭白一邊給他展示著這顆蛋的數據,一邊說道:“我上次看你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好像一直在找這個神犬寶寶的蛋,我就去查了,那個副本很難打,暴率又低,我估計你這麼怕麻煩的人肯定不愿意一直刷,我就買了個滿級號,去神犬峰蹲了三天三夜,結果運氣好,終于蹲到了一個神犬寶寶的蛋,你看可不可。”
周辭白說著就把神犬寶寶孵出來后的預覽圖點開給顧寄青看。
顧寄青看著那顆自己一直很想要又懶得刷的小神犬的蛋,心里像一個在夏日剛剛敞開了些許裂的山谷,煦暖的風綿綿不斷地涌。
當時他生著自己的氣,無緣無故地發脾氣,還嫌周辭白黏人,周辭白卻記住了他喜歡的東西。
而周辭白對此渾然不覺,只是繼續說著:“而且我查過了,這個游戲的生活系統做得特別好,所以以后我們可以一起玩,我去打副本,刷等級,打pk拿材料,然后我們一起種田養家,修房子,你就按你喜歡的方式養寶寶和裝修家里就好,除了這個神犬寶寶,我看過年還會出一個限量玉貓寶寶,到時候我也幫你拿到好不好。”
“那我們不是就兒雙全了。”
顧寄青趴在周辭白旁邊,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麼一句。
正在著屏鼠標的周辭白手上一頓。
顧寄青偏頭看向他:“你知道這個游戲如果要一起修房子養寶寶,是需要結婚的吧。”
“嗯。”
周辭白被穿了小小的心思,不自覺地抿了下。
因為這個游戲結婚是不限制別的,所以……
所以他反正覺得顧寄青那個白藥師的形象適合當他老婆的。
顧寄青看著周辭白被破心思后泛紅的耳,眼底泛起些淺淡的笑意,語氣卻平靜地說道:“嗯,好,那我們一起新練一個號,以后就靠你養家了,哥哥醬。”
周辭白本來聽著前半句話心里還暖暖的,聽到最后三個字,耳頓時一下紅:“你不要提哥哥醬了。”
“我覺得哥哥醬好聽的呀,是不是,哥哥醬。”
“反正你不要哥哥醬了。”
“為什麼,哥哥醬。”
“顧只只!”
周辭白惱怒就去捂顧寄青的,顧寄青笑著想躲,兩人你來我往,在狹窄的單人病床上滾做一團。
年輕且彼此想念著的陷同樣的氣息。
然后在某一個心照不宣的時間,兩人同時停住了形,連同著空氣里某種歡笑褪去后便再也無法掩飾的思。
顧寄青躺在枕頭上,看著他眼前的周辭白,周辭白俯在他上,漲紅著耳朵,惱地避開了視線。
仿佛一瞬間回到了最開始的那個圣誕夜。
在藥影響退去后,他們在笑鬧中為彼此心。
顧寄青想,或許那時候周辭白在他心中就已經不一樣了,因為他好像只喜歡逗惱周辭白,也只有周辭白會在笑鬧中帶給他一個足以心的好氛圍。
如果說一次兩次的心是荷爾蒙的偶然,那三次四次的心就是他和周辭白的天生注定。
而他如此想念周辭白。
盡管只有短暫的三天,他也想彌補這三天的憾。
他摟住周辭白的脖子:“你明天再開始追我好不好。”
周辭白沒太明白。
顧寄青輕輕了一下他的,說:“因為我還欠你一個獎勵沒有兌現,我不能耍賴,而且周辭白,我真的好想你。”
他的嗓音很溫,畔還帶著高燒剛退后滾燙的余溫。
一整天的心被勾得大起大落,仿佛一次次劫后余生最終也沒逃過蠱的周辭白,想。
如果顧寄青是個妖,他一定死得心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