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一聲,傅天意行不便,躲閃不及,被砸中額頭,額頭上立即冒出一個拇指大的包。
他哎喲一聲,下意識地鬆手捂住了頭,這一挪,腳下剛好踩在銅水壺裡灑出的水上,腳步一,轟地跌了個狗吃屎。
「天意,天意……」辛氏瞧得心疼,連忙跑過去,在丫頭的攙扶下,把他扶了起來。
傅松源看著地上的這一攤鬧劇,疲憊地閉上了眼。
傅芷璇見了,輕聲說道:「爹,你休息一會兒,家裡的事給我。」
說罷,走過去,吩咐丫頭把楊氏扶了回去。
楊氏不想走,但丈夫已經吃了一記掛落,在公公面前也討不了好,只得悶悶跟著丫頭回了房。
傅芷璇與辛氏各一邊,架起傅天意跟上去。
一進傅天意和楊氏的房間,傅芷璇就鬆了手,任傅天意倒在床邊。
辛氏本想幫忙,但見一臉冷,到邊的話又收了回去,招來丫頭幫忙才把傅天意抬回床上。
榻上的楊氏看見這一幕,眨了眨眼,雙眼一耷,可憐地說:「阿璇,嫂子和你哥都知道錯了,咱們家是什麼況你也看到了,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殘的殘,只有出項沒有進項,時日一長,吃了上頓就沒了下頓。我與你哥倒是沒關係的,可爹娘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他們跟著我們吃糠咽菜吧,還有家汶兄妹幾個,正是長的時候,虧了,這輩子就完了,你是他們的親姑姑,忍心嗎?」
說來說去,就是想賣慘裝可憐,要回田契。
傅芷璇譏嘲地看著:「昨天嫂子頭上那幾釵子賣了,節省點,都夠他們吃好幾年,你這做母親的,不會連這點也捨不得吧?」
言罷,話音一轉,也不給他們任何人說話的機會,先一步堵住了三人的:「行了,這田契我是不可能給你們的,你們不用白費心思了。若你們一再糾纏或者是再去找爹,影響他養病,我就向爹要了這房子的房契,你們說爹會不會給我?」
依公爹對這個小姑子的偏疼勁兒和愧疚,這還真有可能。楊氏扯了扯角,訕訕地說:「阿璇,你放心,我們不會讓公爹煩心的。」
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傅芷璇瞥了一眼,放緩語氣,又說:「你仔細思量,你們就要去服徒刑了,若是父親的病遲遲不好,這家裡沒個主事的人,四個孩子放家裡你們放心?就是為了家汶兄妹,你們也不該再惹父親生氣再是。」
楊氏一聽,確實是這個理,婆婆子,頂不住事,幾個孩子最大的不過十來歲,若是沒公公這個當家的,這個家還不知會什麼樣子。
見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傅芷璇稍微放下心來,轉出了門。
辛氏見了,忙追出去,在屋檐下住了傅芷璇,著手,張地辯解:「阿璇,娘,娘不是故意說的,是你爹清晨醒來,看到我哭發現的。」
這兩者之間有區別嗎?
傅芷璇冷笑了一下,也不好沖發火,只能語重心長地說:「娘,你應當明白,只有爹好了,你才能好。」
辛氏著手絹:「娘曉得。」
但願是真的明白吧,傅芷璇在心裡嘆了口氣,說道:「我還有事,等爹醒了,記得讓他按時吃飯喝葯,明日我再來看他。」
「那我送送你。」辛氏跟在後面小聲說。
傅芷璇沒阻攔,母倆一起走向大門,剛打開門就看見岑大夫和一個背著藥箱的子走了過來。
傅芷璇對這個脾氣古怪的大夫印象深刻,側過頭問娘:「他是來給父親看病的?」
不是請來的嗎?辛氏詫異地看著:「昨日那個聞方的帶他來的,說是你請過來給你爹看病的。」
不是讓聞方去請張大夫嗎?他怎會請了岑大夫,不過岑大夫醫也不錯,父親今日的神明顯好了一些,傅芷璇走過去沖他一福:「家父的病,勞煩岑大夫了。」
岑大夫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說:「不必客氣,救死扶傷乃大夫的職責所在。」
說罷,扭頭就走,倒是他後那個背藥箱的子不停地給傅芷璇眉弄眼。
見傅芷璇一臉茫然,他了眼小聲說:「姐姐,我是包子啊,上次是你送我爹去治病的,我還沒謝謝你呢。」
他一提醒,傅芷璇頓時記起來了,他爹就是去年洪災落難到京城,吃了觀音土的那個男人,似乎是包利。
正想問他爹可還安好,前頭的岑大夫喊了一聲:「快點。」
包子護著藥箱連忙跟上,邊跑邊回頭沖傅芷璇揮了揮手:「姐姐,我下次來找你。」
別過這兩人,傅芷璇大步走出巷子,步大街,往客棧走去,行至半路,忽然瞧見遠的小巷走來一群人,個個披麻戴孝,哀樂聲不斷,顯然是有人故去了。
提腳避開,在扭頭那一瞬忽然瞧見,在最前面手執引魂幡的正是季二叔。
傅芷璇心裡咯噔了一下,停下腳步,盯著越走越近的隊伍,季二叔、季文言、氏都在,此外還有許多眼的季氏族人,包括現任族長季長源,所有人都一臉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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