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熱的鮮自管濺出, 整個視野里,鋪天蓋地的只剩下滿目鮮紅。
蔣文濤驚恐地瞪大眼,他剛想說一個字, 斷裂的氣管卻讓他的聲音飄散在空氣里。
這群三級用戶急急捂住自己的脖子。每個人的臉上都驚慌未定,因為, 他們本沒有看清敵人是怎麼近的!當他們再定睛時已經發現,頭壯漢早已沖向駱笙和蕭矜予的方向,而他的右手間,一柄銀白的小匕首展鋒芒,跡殘留刀刃。
“哈……哈……啊!!!”
蔣文濤費盡全力,將手里的武扔了出去,他似乎瘋了一樣, 妄圖將其作為暗, 砸向頭男。
這種愚蠢的行為好像是會傳染, 他的旁, 許多隊員也扔出了武。
頭男輕而易舉地躲過這些攻擊,這些武甚至沒到他的。然而他剛想繼續攻向蕭矜予和駱笙,他的腳旁, 突然竄起一團火焰。
潘越有些驚訝,他回頭一看。
只見那個被駱笙做“蔣文濤”的三級用戶, 不知何時舉起右手,在空中擺出一個奇怪的姿勢。
這個三級用戶的邏輯鏈原來和火有關。
但是很可惜, 這種火焰本傷不到頭男一分,只是落在地上, 點燃了一破舊的斷木頭。
駱笙雙手高舉, 怒喝一聲,握拳。
霎那間, 整個外灘的空氣驟然干燥。仿佛空氣中的水分子都被取走了一樣,撲面而來的晚風變了焦躁的沙漠之風,潘越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水之刑已經強大到能控制整片外灘的水分子。
他呼吸間,只覺空氣無比干燥,嚨冒火。鼻腔、氣管、肺部……
全是極度缺水,似火的氣息!
但是……
“哈哈哈,你以為這就夠了嗎,駱笙!”頭男大笑起來,如果這就是駱笙的殺手锏,那他今天一定贏定了。
“嗖嗖嗖!”
說話間,頭男面不改,一個側首,躲開駱笙后那群隊員來的子彈。
五級用戶,大多數熱武對其無效!
冷冽寒風中,所有人的臉都越來越沉。
就像蔣文濤沒看見自己是怎麼被頭男割的一樣,在蕭矜予等人的眼中,他們也本看不清頭男的作!
上一秒,他還在三十米開外。下一秒,他仿佛瞬移,一眨眼,就到了二十米!
相對論,似乎就是極快的速度。他的邏輯因子在超高速閃,他本人也能以可怕的速度,超越常人,極速屠殺。
這種恐怖到極致的速度,令人骨悚然。
駱笙渾繃,瞪大了雙眼想看清頭男的形,可一切只是徒勞。連五級用戶強大的態視力,都本看不懂頭男是怎麼行的。時間仿佛被他吞噬了一般,他形鬼魅,在漆黑遼闊的外灘廣場,肆意閃現。
“走!”
駱笙突兀吼道。
頭男也愣了一下,以為駱笙居然放過了他,打算逃跑。然而下一秒,他便看見駱笙旁那個年輕人毫不猶豫,扭頭就跑。
除了蕭矜予外,其他隊員都仍舊留在原地。駱笙那句“走”,正是只對他一個人說的。
謹老板要的那個三級用戶,居然要跑?!
蕭矜予要跑,頭男自然不愿。他一次次閃現的頻率更快,眼看就要抵達駱笙面前,只聽駱笙怒喝一聲。干燥噴火的空氣中,駱笙的后,數百支水錐陡然出現。水分子匯聚高度凝練的水錐,尖頭全部對準頭男。
頭男臉一沉。他從來沒輕視過水之刑。
但是他更加知道:“你的這些水分子是無法近我的的,它們沒我快!”
水之刑,表面上看是可以利用空氣中的水分子,凝聚鋪天蓋地的水劍。
事實上潘越知道,它之所以水之刑,是因為哪怕你躲過了這些水劍,只要水劍飛到你邊,提高你周圍水分子的濃度,它就可以困住你,使你如坐牢獄!
這就是用戶為國家效力的結果。
如果一年半前,不是他貪圖一點報酬,接取了方任務,他的邏輯鏈就不會被方關注。
而駱笙為海都市清除小隊隊長,經常出任務,所有用戶都太清楚的邏輯鏈了。除非能升級進化,否則,對華夏全高級用戶而言,“水之刑”就沒有任何可言。
“你永遠不可能,提升我四周水分子的含量。因為,我跑得永遠比你快!”
頭男一腳蹬地,不斷閃現,再次沖向駱笙和蕭矜予方向。
駱笙雙手抓向天空,猛然捶地,上百水錐轟然破碎!
“咦?”
頃刻間,頭男終于察覺到,外灘廣場上的空氣,似乎已經干燥到一種可怕的地步。他的皮,竟然在發燙干裂!
太熱了,這實在太熱了。
駱笙沒拿這些水劍攻擊他,而是似乎將這些水分子全部凝聚蒸發消散了……
——在讓這里的空氣變得更加干燥!
頭男猛地回過神。他突然意識到駱笙的意圖,一驚懼恐慌襲上心頭。
不對勁!
水之刑什麼時候是用蒸發空氣里的水分子,來攻擊敵人的?駱笙從來沒這麼做過。
后知后覺的,仿佛心靈應,頭男扭過頭,看向自己后。
視線及到后那群三四級用戶時,他倏然停住。
夜風極寒,拂過黃浦江冰冷的江水,黑夜之下,只見一個平頭青年一只手死死捂著脖子,同時,他在跳舞!
徐啟竭力地舞蹈著,他的臉龐因過度使用邏輯鏈,漲得通紅。
A74,大象舞——
在對象的皮上留下任何諸如鮮、汗、尿等,含有用戶本獨有特質的或|,且留存量超過5ml,留存時間超過10分鐘,即可對施與對象,產生控制權。
該、|必須為“新鮮”,即離開大象舞的后,不可超過10秒,就得涂抹到對象的皮上。一旦超過10秒,該、|視為失效。
邏輯鏈因果執行后,大象舞進行任意舞蹈作,對象都會同步執行,時長上限為一分鐘。
也就是說,他可以控制敵人的!
……
徐啟的名字在海都市自然沒有駱笙那麼如雷貫耳,但潘越向來小心,他想在海都市活下去,就會了解這些方的狗都是什麼邏輯鏈。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來,這位副隊長能控制別人的。
他的心驟然一,可他非常肯定,這位四級用戶絕不可能有機會將新鮮的|撒到他上。
所以……
頭男看向徐啟后的十位三級用戶,以及另一邊被割的蔣文濤,和他后的那群三級用戶。
是他們,在跳舞!
頭男雙目:徐啟將大象舞的邏輯鏈,用在了他的隊友上!
為什麼?
為什麼要把大象舞用在他隊友的上?他之所以捂著脖子,用這麼怪異的姿勢跳舞,不是因為他的邏輯鏈需要捂脖子,而是如果他不死死掐住自己的脖子,那些跟著他作跳舞的三級用戶,就會因為割造的流失死亡。
“駱笙!你到底想干什麼……”頭男猛地回頭。
他整個人震懾住。
他看見了,這三十多個清除小隊隊員,除了駱笙,其他所有人,都在跟著大象舞,一起跳舞!
到底為什麼要跳舞?
跳舞有什麼用?
不對,有個更奇怪的事……
潘越驚恐地回過頭,看向后十米,五秒前,被蔣文濤點燃的半截斷木。
“你有沒有覺得,很熱。”
人冷酷無的聲音,輕描淡寫地響起。
“篝火已經點燃了,所有人都開始舞蹈了。潘越,難道你就不想……跳舞嗎?”
話音落下的瞬間,駱笙突然晃四肢,在那一渺小至極的柴木火映耀下,不自的,開始跳舞。而當說完這句話后,潘越恐懼地抖著,他立刻開啟“相對論”,時間直接停止!
他怒吼著沖向駱笙,沖向這個怪異地舞四肢的人。
然后,他的腳不由自主地停下了。
不再力沖刺,不再在這暫停時間的短暫世界里,肆意殺戮。全上下的骨骼發出了不主人控制的嘎吱聲,潘越竭盡全力地制住自己想要跳舞的……
忽然,他將右手舉到空中,比著蘭花指……跳起了一只孔雀舞。
……
蕭矜予已經跑遠了。
從駱笙讓他跑,到他跑到一百米外的和平飯店天臺,一共只花了五秒。
站在十二層高的天臺上,俊秀的青年回眸眺。只見外灘廣場上,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黑夜中,輕輕搖曳。
它似乎很好被人熄滅,一掐就碎,可它就是那麼頑強地在寒風中燃燒。任憑再大的江風,都無法將其吹滅。
[污染:篝火晚會]
[編號:027]
[描述:一看上去半舊不新的破木頭]
[特殊效果:點燃“篝火晚會”,并在“篝火晚會”周圍10米進行任意舞蹈作,那麼火照耀5秒后,被它的火照耀到的所有對象,都會開始不自地隨機舞蹈,舞蹈種類包括但不限于:芭蕾、探戈、孔雀舞等。]
[注意:
發“篝火晚會”必須滿足兩個條件:第一,點燃“篝火晚會”;第二,有人類在“篝火晚會”的10米范圍跳舞。
跳舞的人數越多,作越整齊,“篝火晚會”的效果越強。據D***31號實驗測算,每多一個作整齊的跳舞者,篝火晚會的效果就會延長一分鐘。反之,如果只有一個人類開啟舞蹈,“篝火晚會”的控制時間僅為一分鐘。
上限為30分鐘。
被“篝火晚會”照到的任何人員,不可進行任意作。火照耀下,越竭力掙扎,越不自控制,直到完全喪失自主控制能力。]
[推薦策略:一旦點燃“篝火晚會”,只有水能將其澆滅。其他任意滅火方式,對“篝火晚會”都為無效。]
……
和平飯店之上,蕭矜予遠遠看著,包括駱笙、頭男在,所有人都開始了奇異的舞蹈!
十天前,當十五歲的豬豬香波渾是傷地從19號污染區爬出來后,他們就開始謀劃,該怎樣抓住相對論。
蕭矜予和駱笙都沒想到,豬豬香波居然還能活著出現。而且,他出現得很及時。
他的出現,帶給了海都市清除小隊一個關鍵信息。
“那個頭的邏輯鏈,和時間有關……他能暫停時間!”
沒錯,不是超越一切的超高速,也不是瞬移到害者旁。而是,他真的能暫停時間!
豬豬香波在醫院接治療,直到五天前才剛剛蘇醒,他虛弱道:“據我的記憶,他的暫停時間,大概是每隔一兩秒,可以暫停一兩秒。想要用普通手段正常地擊敗他,本不可能。除非,有更強的邏輯鏈在,比如審判之矛。”
然而駱笙卻道:“審判之矛不可能現在來海都。他在首都邏輯研究所,有重要的事要理。”
豬豬香波:“比抓捕一個這麼強大恐怖的用戶,更為重要?”
駱笙意味深長地看著他:“你想搬去深山老林嗎?”
豬豬香波突然噤了聲。
蕭矜予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很明顯,宿九州遇到了很棘手的事。
他很強大,但他也是人。
不能要求華夏每個地方出現問題,都只能等他來解決。那還要清除小隊做什麼?
蕭矜予、駱笙、徐思清、豬豬香波、徐啟……
除了已經先返回中都市的趙狠,其他所有人在海都邏輯研究所研究了整整三天。早在豬豬香波醒之前,徐思清已經通過研究醫院里的害者,發現了相對論的大致邏輯鏈規律,找到了發現他、抓捕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