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兩人聊了好久才睡著,沒有定鬧鐘,所以第二天是自然醒的。
然而窗外卻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
寧青青掀開眼皮看向窗外,有些懊惱:“呀,怎麼下雨了?”
顧宥琛已經先一會兒醒來了,他道:“我看了天氣預報,這雨估計中午之前就能停,我們可以下午過去,正好上午買點東西準備一下。
寧青青點點頭,坐起來:“家里好像只有一把傘,我下去找找。”
說著,掀開被子下地,去樓下柜子里出一把花傘,上來對顧宥琛道:“只有一把這樣的。”
顧宥琛瞧著那式傘,腦海里不由自主出現寧青青打傘的模樣。
他于是問:“青青,你還有沒有當初那種服……就是我第一次見你時候那種。”
寧青青點頭,打開柜,里面掛著好幾套外婆給做的服,問顧宥琛:“是這樣的嗎?”
顧宥琛點頭,挑選了一套天青的,目灼灼著寧青青:“我想看你穿這套。”
寧青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將服拿出來:“好,那一會兒我換上出去買點東西。”
顧宥琛道:“我出去,再順便去車里拿傘,買點早飯過來。”
寧青青著手里的傘:“這個是式的。”
“沒事。”顧宥琛已經換好服,從手里接過傘,很自然往外走。
于是,寧青青趴在樓上看他打著小花傘走雨中。
出手機,給顧宥琛拍了幾張。
二十多分鐘后,顧宥琛回來了,換了車里的一把大傘,手里提了不東西。
他將東西放下,先把早餐拿出來,道:“青青趁熱吃,各種都買了點,你看看喜不喜歡。”
寧青青已經嗅到食的香氣,這才發現自己還真了。
洗了手過來,目看向另一個袋子。
里面放著兩束鮮花,顯然是為下午去掃墓準備的。
和顧宥琛面對而坐,寧青青給顧宥琛介紹:“這種糍粑蘸紅糖和很好吃,你嘗嘗,有點像北方的驢打滾,但是它外表要脆一些,里面很。”
顧宥琛嘗了一口,也很喜歡。
寧青青發現還有蒸餃,調料是喜歡的剁椒加香油,眼睛都亮了:“好久沒吃過了。”
說著,夾了一個,示范給顧宥琛看:“蘸這麼多正好。”
顧宥琛假裝不懂:“我不太掌握火候。”
說著,目落在寧青青夾著的那個上面。
寧青青抬眼:“想要這個?”
顧宥琛點頭。
寧青青將筷子喂到了他邊,他張口很自然吃了:“嗯,好吃。”
寧青青一時間不知道他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麼含意義。
兩人一起吃完早餐,還喝了現磨豆漿,都有點飽。寧青青怕花在袋子里悶一會兒就不新鮮了,連忙找了個水桶,將兩束花放進去。
只是當收塑料袋的時候,發現下面還有幾盒東西。
手去,以為是顧宥琛比較講究,吃了飯要嚼口香糖。
然而當拿出小盒子的時候,表微微一變。
顯然顧宥琛也察覺到的目,看到了寧青青手里的東西。
一下子掌心里的小盒子了燙手山芋。
寧青青飛快將它們放在桌上。
目忍不住看向上面的字——
“每盒2個裝,大號。”
太跳了跳。
每盒2個,這男人買了4盒是什麼意思?!
他們今晚再在這邊住一晚,明天就要回帝城的。
買那麼多他能用完嗎?!
似乎猜到寧青青所想,顧宥琛解釋:“這邊買一送一,我怕2盒不夠,所以就買了4盒。
買一送一?信他才有鬼!
寧青青現在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火急火燎打著小花傘都要去買東西,腦海里想的都是什麼!
虧之前還覺得顧宥琛是那種冰山型,特別正人君子!
瞧著寧青青臉一陣紅過一陣,顧宥琛低笑一聲解釋:“用不完可以帶回家用。”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這想法昭然若揭。
寧青青不理他。
顧宥琛故作可憐:“青青,你昨晚說喜歡我的。”
這還賴上了!寧青青兇了顧宥琛一眼。
他低笑,將拉懷里,輕輕了的頭發。
雨在上午果然停了,寧青青換上那天青服,和顧宥琛先去了徐家客棧。
將禮給姨媽,又和囡囡聊了一會兒,寧青青帶顧宥琛去鎮子里繼續吃食。
等到中午,天氣徹底放晴,顧宥琛這才和寧青青一起上山。
外婆和章老的墓相距大約只有十多分鐘,外婆的距離山下近一些,二人于是先過去。
下過雨路上有些,顧宥琛手里抱著兩束花,另一手牽著寧青青往上走。
他在山里被蛇咬過,所以一路刻意留意著周圍環境。
寧青青問:“宥琛,你當時爬了多高的山?在哪里采的料?”
顧宥琛指著前方大約兩公里的半山腰:“差不多到了那邊,不過不得不說,當時摘的果子是很不錯,后來我媽用那個料畫畫,自己都說有種清。”
寧青青提議道:“正好我們下午沒事,要不然一會兒一起去摘點兒?”
當初顧宥琛就是夏天過來的,估著那種果子也是夏天。
顧宥琛拒絕:“不行,山里危險。”
再說了,十年過去,現在可以在網上買,用不著專門過去。
“沒事,我們一會兒看看,如果不累可以走走,一旦發現危險就回去?”寧青青提議道。
然而顧宥琛依舊拒絕:“不行,我擔心有蛇,尤其是今天還下過雨。”
寧青青笑:“你是不是已經十年怕草繩了?”
顧宥琛無奈瞧著:“我怕讓你遇到危險。”
一時間,兩人之間氣氛微妙又曖昧。
顧宥琛堅持:“總之不能去,如果真想給我母親帶料,那你先回家,我自己去。”
寧青青晃了晃顧宥琛的手臂:“那我們都不去,你也不能有危險。”
顧宥琛嚨一,轉頭著旁姑娘。
他要不是手里還抱著兩束花,此刻一定想要用力抱抱。
他覺到自己被張、也被寵著。
那是十年前的自己所沒有的。
不多時,兩人沿著石子路來到山上陵園的位置。
寧青青帶著顧宥琛來到外婆墓前。
男人將花輕輕放下,站定在寧青青邊,他學著寧青青用當地話喊:“婆婆。”
這邊都是這麼稱呼。
寧青青道:“婆婆,我結婚了,我邊的人顧宥琛,他是我的丈夫,他對我很好……”
“他以前也來過我們清塘鎮,住過幾次,也見過我……”
寧青青講述著認識顧宥琛的過程,又講道:“媽媽下周就搬去帝城了,我也在媽媽的公司上班了,大家對我都很友好,您不用再擔心了。
媽媽那邊,我也會盯著注意休息的,不讓天都像是個空中飛人一樣,像是您當初說的,天上大雁都沒能飛……”
和外婆像是在聊著天,而旁邊的顧宥琛則拿紙巾去拭墓碑,側臉深邃而認真。
寧青青心頭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聲音放輕了很多,像是在說悄悄話:“婆婆,我覺得我老公好好。”
前方拭的顧宥琛忽而轉頭,寧青青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眸子,頓時張地心頭一跳。
然而男人原本只是突然聽不清的話,才自然轉頭的,此刻倒發現了什麼,瞇起眼睛問寧青青:“青青,剛剛說了什麼?”
寧青青連忙搖頭,一副不認賬的模樣。
此刻,一陣風吹過遠蔥蔥郁郁的樹木,樹葉在風里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某個夏日里,外婆在樓下踩老式紉機的聲音。
寧青青想,外婆一定聽到了,也替開心呢!
兩人隨后又一起去了章老的墓前,寧青青講了一些帝城那邊的事,特別提到了譚老爺子,聊了一會兒,這才和顧宥琛一起往回走。
下山時候還早,天氣越來越熱了,寧青青帶顧宥琛去吃冰。
紅糖冰這邊還有不的花樣,有的加玫瑰醪糟,還有的加各種水果,變水果撈。
兩人點了兩種口味,中途時候,顧宥琛讓寧青青嘗嘗他的,他也去嘗寧青青的,儼然就是熱小的模樣。
囡囡第二天就要跟著省隊的教練離開,所以今天下午幫了母親做了家務后,就跑出來給寧青青二人當攝影師。
從小鎮城東到城西,顧宥琛和寧青青拍了很多照片。
照片里,孩穿著天青當地款式服,素凈卻不乏明。
直到太西沉,夜幕逐漸籠罩大地。
空氣涼爽了不,寧青青和顧宥琛在外面逛了一圈也累了,在一家店吃兩晚鮮,一起回家。
推開院落們的時候,寧青青想到了某人買的四盒作案工。
腳下一。
旁顧宥琛見狀,問:“青青,怎麼了?”
“沒事。”寧青青問他:“要不然我們再去河邊坐坐?”
顧宥琛搖頭:“你昨天不是被蚊子咬了?”
寧青青:“……”
和顧宥琛一起走到樓上,顧宥琛先將外婆那個房間的燈泡換了。
寧青青心頭一喜——難道逃過一劫?
然而很快,男人就關了外婆那屋的燈,拉著寧青青的手去房間:“青青,我們看看照片。”
他道:“我要發朋友圈。”
寧青青聞言忍不住問:“你朋友圈除了段子,好像從來沒發過照片?”
顧宥琛點點頭。
實際段子也是給一個人看的,當初沒留意微信還能分組,所有人可見的段子都被他給鎖起來了。
現在周凌航他們如果看他朋友圈,就是一片空白。
兩人坐在燈下開始看囡囡給拍的照片。
不得不說,小丫頭還真會拍,自我發揮抓拍的照片,似乎都比擺拍的自然還好看。
寧青青看到自己笑得很甜,有時候臉上還會有假裝生氣、兇顧宥琛的表。
而他就含笑著。
他們的眼睛里都有。
心頭的喧囂似乎因此一下子而安靜下來,抬眼想對顧宥琛說句什麼,而男人也恰好從手機上移開視線去看。
四目相對。
也不知道怎麼開始的,手機不知道是不是被隨手放在了窗前的桌子上,寧青青只覺瓣上傳來溫涼,開始像是淅淅瀝瀝的雨,到了后面就像是著了火。
在火里,上的障礙被剝離干凈,燈下,也看到了顧宥琛理分明的線條。
目很燙,呼吸更加灼熱,指間的溫度像是在彼此的上燎原。
小盒子被男人修長的手指撕開,他低低在耳邊說了句什麼。
似乎是——“青青,幫我。”
寧青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蠱的,明明今天沒有喝酒,明明大腦前一刻還清醒。
可后一刻,真的有‘幫’他。
手過去,指間滾燙。
耳側傳來男人的低語“別怕”,隨后,就是徹底的融。
房間里的空調能轉卻已經不能起作用,只能吹出不帶冷調的風,還隨之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窗外又不知什麼時候突然開始下雨,雨聲淅淅瀝瀝,逐漸和房間里的聲音共振。
涼風吹來,讓糾纏的二人得到了暫時的舒緩。
顧宥琛撐在寧青青上,聲音沙啞得不像話:“青青,累不累?”
寧青青不回答他,只是用手捶了男人的一下。
于是,手被他捉住,他從指尖開始,蜻蜓點水一樣親,指尖到手腕,沿著手臂測的,一直到鎖骨。
寧青青被他磨得沒辦法,控訴的聲音更像是撒的邀約。
男人仿佛到鼓舞,更加賣力。
這一夜寧青青聽到的都是雨聲混合的息聲,經久不息地碾磨在從小長大的房間里。
整個世界都被鍍上了另一層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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