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樓下傳來一道家鄉味的嗓音:“是誰回來了?是青青嘛?”
寧青青將腦袋往樓下張,瞧見了鄰居吳嫂。
于是沖對方揮手招呼:“吳嫂,是我!”
“青青回來了耶,又漂亮了呢!”對方說著,目落在寧青青側的顧宥琛上:“青青還帶對象過來了?”
寧青青和顧宥琛從樓上下來,對來到小院的吳嫂介紹:“這是我丈夫,顧宥琛。”
說罷,對顧宥琛道:“這是吳嫂,一直住我外婆隔壁,以前照顧我的。”
顧宥琛沖對方客氣道:“吳嫂您好,謝謝您以前照顧我家青青。”
“喲,這麼客氣涅!”吳嫂笑著,認真打量顧宥琛,忍不住沖寧青青悄悄豎起大拇指:“青青的人真俊啊!”
寧青青笑:“我控。”
聞言,顧宥琛也忍不住勾了勾角。
他家青青夸他好看,開心!
“青青這是剛回來?”吳嫂熱心道:“家里沒吃的吧,去我那里,我家今天煮餛飩!”
寧青青指了指旁男人:“他難得過來,主要時間也,所以我帶他過來打算各種小吃都去嘗嘗。”
“哦哦哦,對對對!”吳嫂點頭,隨即又道:“今天太快下山了,你們家里被子還沒曬吧?都放了幾個月了,前陣子雨天多,得曬了才能睡。”
這邊天氣一些,尤其是家里沒有人的況下,很多東西容易有霉味。
寧青青聞言也意識到這個,連忙道:“好,我們這就拿來曬。”
吳嫂點點頭:“我去拿抹布,你們這繩子都要銹了。”
說著,風風火火去隔壁拿了抹布過來傍寧青青將院落里的晾繩都了干凈。
寧青青和顧宥琛上樓,去房間里抱薄被出來。
外婆怕冷,夏天里也蓋被子。
所以薄被只有一床,還真有些味兒了。
吳嫂見著顧宥琛抱著東西,忍不住笑:“小伙子在家干活嗎?”
顧宥琛點點頭:“做一些。”
寧青青在旁邊補充:“他做飯好吃。”
顧宥琛聞言,沖微笑。
吳嫂看在眼里,只覺得這小兩口恩,老太太在天有靈也放心了。
幫忙拉著被子一端,和顧宥琛一起將被子平鋪在晾繩上,道:“再曬兩個小時應該差不多。”
說著,又拉著寧青青二人是去家喝了點綠豆湯解暑。
從吳嫂家出來,顧宥琛道:“青青,你們和鄰里關系好,是不是鎮上的人幾乎都認識?”
寧青青點點頭:“也不算都認識,但是估著都比較眼,這里很多人,祖祖輩輩都在這邊。只是最近些年,很多孩子高中考出去了,這才有了些人口流通。”
說著,想到家里就一床薄被,所以提議:“宥琛,我們再去買個夏涼被吧?”
顧宥琛明白寧青青的意思,點點頭:“好。”
二人關上門,走到夏日下午的鎮子上。
今天是周末,小孩子們都在外面玩,驟然看到兩個有些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好奇。
寧青青畢竟已經出來念書,加上外婆也去世了好幾年,所以小孩子們幾乎都不認識了。
就連有的大人,見到寧青青開始也是一愣,隨即認出來:“青青?”
幾年的時間,寧青青從青到現在25歲年紀,五雖然變化不大,但是氣質依舊還是有些改變。
尤其是的著和以前在這里截然不同,所以讓人一時半會還不能相認。
鎮上的鄰居則經過了生孩子帶孩子,也明顯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
大家或寒暄兩句,或點頭招呼,寧青青帶著顧宥琛,走這一片煙火氣之中。
“前面就是賣被子床單之類的地方。”寧青青道:“床單放柜里久了也有點味兒,我們重新買一床吧。”
兩人來到攤位前,老板瞧著寧青青,過了幾秒認出來:“你是王婆婆家的青青嗎?”
寧青青點頭:“張叔,您還是和以前一樣!”
張叔笑:“老了,看我孫子都有了!”
說話間,有個小豆丁跌跌撞撞過來,跑來抱住寧青青的,抬起頭,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好奇看著。
張叔要讓他別給寧青青抹口水,寧青青笑:“沒事,寶寶很可啊!”
說著,讓顧宥琛自己挑被子床單,則是蹲下來逗小孩。
“寶寶什麼名字呀?”
小孩還不到兩歲,聞言迷糊地著寧青青,顯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
寧青青笑得眼睛彎彎:“那寶寶幾歲了?”
小家伙抬起小胖手,艱難比了個1。
“還沒滿兩歲呀?”寧青青笑:“爺爺在哪里,寶寶指指。”
說著,將人抱了起來。
于是小家伙在寧青青懷里指了指張叔。
“真聰明!”寧青青夸著,單手抱著沉甸甸的小家伙,另一手忍不住輕輕了他的小臉。
唔,手好好。
顧宥琛在挑選床單,可目卻忍不住去看寧青青和小孩互。
眼底的笑容明而真實,讓他忍不住想,以后和他們的寶寶在一起的畫面。
一定很溫馨。
口有暖流和幸福淌過,他拿起一張紅床單,隨后又拿了一個花被子。
等寧青青逗玩小家伙看過來,有些愣住。
顧宥琛這什麼審?他選了一床特別花俏的被子,還有床紅床單。
“宥琛,你覺得好看?”寧青青忍不住問。
顧宥琛點點頭:“嗯,喜慶。”
說著,已經付款了。
兩人離開,小豆丁還有些不舍得寧青青,眼地瞧著,又不太會說話,只能咿咿呀呀的。
寧青青也忍不住一步回頭,沖對方揮手告別了好幾次才離開。
“青青喜歡小孩子?”顧宥琛問。
寧青青點頭:“嗯,他們很可,尤其臉蛋兒,手不要太好!”
顧宥琛牽著:“青青手也好。”
寧青青轉頭,瞧著男人明明清冷出塵的長相,此刻眼底卻都是笑意地著。
他說:“討小孩子喜歡,也討我喜歡。”
寧青青:“……”
覺得自己被了一下。
然而下一秒,當看到顧宥琛手里的東西時候,旁男人的濾鏡瞬間就碎了——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黑西,下面是黑皮鞋,就像是剛剛從會議室出來的商務英,整個人也是清雋矜貴的。
然而,他兩只手都提著東西,一邊是大紅床單,另一邊是花被子。
都是普通的明大塑料袋裝的,怎麼看怎麼接地氣。
寧青青忍不住笑了一下,可覺得不夠,于是又笑,到了后面,幾乎是捂住肚子笑出聲。
顧宥琛提著兩個接地氣的袋子,一副‘我接地氣我榮’的表,很自然地道:“青青,今天是我第一次跟著你回門的日子,需要喜慶。”
哦,這麼一算,還真的是回門啊!
兩人閃婚后,第一次去寧青青的老家。
如果外婆在,看到這樣的外孫婿,是不是會很開心?
想到這里,寧青青心頭涌起一陣難過。
國人最講究的回門,卻家里無人。
顧宥琛似乎看出了寧青青的傷,他將床單也放到了被子的那只手提,另一手空出來拉住寧青青的手,十指扣。
“青青,外婆看得到。”他對說:“我們明天一早去看。”
寧青青點頭:“好。”
兩人先回家,將被子放下,又打了水,將家里桌椅都了一遍。
忙完已經有些了,寧青青帶顧宥琛出去吃東西。
“徐家客棧對面老板炒菜做得特別好,我們去嘗嘗?”寧青青提議。
顧宥琛聽到徐家客棧,腦中畫面又被拉回到了十年前。
他點點頭:“好。”
兩人從寧青青外婆家過去,自然就要經過那座橋。
越來越近,顧宥琛在橋上停住腳步。
寧青青轉頭著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的畫面和久遠的記憶突然來了個時空重合,已經幾乎要忘掉的細節倏然之間竟然清晰起來。
寧青青肯定道:“我們以前在這里遇見過,你找我問路,好像就是從這里開始的。”
顧宥琛著,眸有點深:“嗯。”
他道:“我當時問你,請問,徐家客棧怎麼走?”
寧青青驚訝:“你也記得啊?”
隨即眼底掠過一靈,隨即沖他淡淡道:“我也要去那邊,那你跟著我過去。”
顧宥琛點頭:“好。”
寧青青已經走在了前頭,他于是跟著往前,在后面兩米的位置,不遠也不近跟著。
記憶在囂,心頭很多緒在瘋狂跳著,他卻仿佛還是曾經那個年,臉上只有清凌凌的表,默不作聲跟著前面的孩走。
從拱橋到客棧,只有七八分鐘的路,寧青青走得不快不慢。
好幾次,甚至都想回頭去看看顧宥琛的表。
因為那是十年前的從未思考過的角度。
當年的過往,對來說不過是順路幫了個路人而已。
覺得演一下開始就好,沒必要每一步都要重溫,重溫已經完全想不起來的心。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后的顧宥琛沒有說話,也沒有趕兩步追到邊和并肩走。
寧青青從這個細節上似乎覺到了什麼——
顧宥琛在執著于他們的初見?
他堅持要和十年前一樣,用同樣的腳步和節奏,重溫他的故事。
難道……寧青青心頭涌起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
他該不會真的將記得很清楚吧?
就在兩人的心思里,徐家客棧終于快到了。
寧青青努力回憶了下過去,加上一些自己推斷當時自己應該做的,于是停下來指了指前面:“客棧就在那里,馬上到了。”
顧宥琛好像已經猜到會停下,所以他先一步停下,等著的話。
見指了前面,他點頭,沖微笑:“嗯,謝謝。”
語氣客氣,似乎有干凈的年氣息。
寧青青忍不住有些恍惚。
不知道自己應該配合顧宥琛演到哪里,是不是應該再走客棧?
心頭這麼想的時候,的腳步已經先了。
徑直往客棧方向走,心想,自己也好久沒見老板娘了,正好先看了再吃飯。
只是可惜,給對方帶的禮還在家里,只能明天再拿過來了。
正思考間,目被客棧門口的孩吸引,寧青青看清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
于是,十來歲的小姑娘直接就飛奔到了寧青青面前:“青青姐姐!”
眼底都是驚喜。
“囡囡怎麼回來啦?”寧青青也很驚喜,畢竟囡囡去了省里的隊訓練,平時很辛苦,極回家。
“正好我們今年夏天的比賽在南城,教練特別允許我回來。”囡囡很開心,抱著寧青青不撒手,似乎還是曾經那個等著寧青青教說話認字的小孩。
寧青青打量著對方:“長高了,但是又瘦了啊!”
囡囡比了比自己手臂和上的,道:“青青姐姐,我現在可有力氣了!你不知道,我們隊員個個看著小小的,實際都是小鋼炮!”
寧青青被這個形容逗笑,忍不住了對方的小臉:“牙都換完了嗎?”
說到這個,囡囡有些苦惱:“我都快14歲了,居然還有兩顆大牙沒換,他們都笑我還是個寶寶……”
兩人說話間,徐家客棧老板娘聽到靜,快步走了出來。
是啞,看到寧青青于是只能笑,笑得特別淳樸。
寧青青過去抱了抱:“姨媽。”
是外婆的干兒,所以寧青青早就改口姨媽了。
人點點頭,拉著寧青青就要帶進去吃飯。
寧青青連忙道:“姨媽,我這次不是一個人來的,我還帶了——”
話還沒說完,旁邊囡囡著顧宥琛,驚訝地‘啊’了聲。
寧青青正要介紹,囡囡就開口了:“大哥哥?”
顧宥琛沖對方微笑點頭,他也沒料到,囡囡還記得他。
囡囡四歲的時候他在客棧住了幾天,后來他專程來清塘鎮幾次,也都住的徐家客棧。
只是就在顧宥琛要和對方招呼的時候,囡囡就忍不住沖寧青青道:“青青姐姐,大哥哥找到你啦?”
寧青青一愣,疑地看向顧宥琛。
囡囡見狀,似乎發現這是個,于是拉著寧青青到旁邊,小聲咬耳朵:“青青姐姐,以前大哥哥在我們客棧住過!”
寧青青點頭:“嗯,我聽他提過。”
囡囡又道:“大哥哥住在我們客棧的時候,經常看你!”
寧青青聞言,半信半疑。
隨即反應過來哭笑不得:“囡囡,那時候你才歲半。”
丁點兒大的小孩子,哪里記得這些細節?
囡囡有些不服:“我就是記得,你每次過來教我認字、給我唱歌,大哥哥都喜歡在他房間門口坐著,看著你笑。”
“他平時都不笑,就你出來時候才會笑,笑得好看,所以我才記得那麼清楚!”
說著,囡囡還指了一個方向:“我們以前就在那里玩,大哥哥就在對面那邊,我都看到了的!”
小姑娘還了自己小脯,很自信的樣子。
寧青青忍不住順著小姑娘視線看過去。
囡囡繼續回憶道:“還有,姐姐你去外地上學后,大哥哥自己也來過幾次!他每次過來住兩天就走了,還問我你在哪里。”
寧青青驚訝:“你確定是他?”
囡囡點頭:“當然啦,我可不會認錯!”
寧青青忍不住有些信了,難道顧宥琛當時對自己真有些好?
因為十年前的好,所以他一個并不需要那麼早結婚的男人,選擇和閃婚?
轉頭看向顧宥琛,決定問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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