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團長婁路回分出來的一件羽絨馬甲, 連續幾天,整個家屬區都刮起了鴨鵝風。
從前燒火都嫌味道難聞的埋汰之,如今卻翻了眾人的心頭好。
沒辦法, 畢竟誰都見識到了羽絨馬甲的輕巧程度。
尤其家里的男人們,更是親驗過那件馬甲的保暖功能。
男人們羨慕婁路回娶到漂亮又賢惠的妻子的同時,也紛紛了想要整一件的心思。
但曾經棄如敝履的埋汰之, 真等急用到的時候, 卻又是抓不著撓不到, 連花錢都沒地方買。
以至于司務長這幾天看見家屬院的軍屬們就腦瓜子疼,誰讓找他買大鵝鴨子的人, 遠遠超出了往年的數量。
農場供應家禽食都是定量的, 現在突然增加百來只, 他哪里能弄到,不頭疼才怪。
田宓跟大姐倒沒有參合進去, 一是婁路回上次從屯子里, 收集到了整整兩蛇皮袋的絨量, 再加上早幾天就已經在司務長那邊訂好了十幾只大鵝。
這些個絨積攢下來, 雖然遠達不到人手一件羽絨服的地步, 但出個三四件還是能勉強的。
剩下的可以慢慢來,沒有必要趕在風頭上與大家爭搶。
再說, 這會兒離過年也就只剩下一個星期,準備食材就夠姐妹倆忙碌的。
前兩天田宓又下了一次海。
這一次, 也是年前最后一次下海, 除了要撈自家吃的,還要準備送人的。
所以, 田宓在海底磨了小半天, 挑挑揀揀, 整整撈了12個麻袋。
天黑后,婁路回分了兩次才給挑了回去。
當然,雖然收拾了兩天,將小夫妻給累的夠嗆。
但人歡喜的是,這一次下海,撈上來的品種也更加盛,有八爪章魚、海參、海膽、鮑魚、龍蝦、梭子蟹等等。
再加上一些食,將門前用雪堆積出來的小雪屋子擺放的滿滿當當。
田宓計算過,哪怕天天請客,也足夠們吃上半個月。
如今,過年的需要的各式食,只差再準備些瓜子花生這些個干貨了。
=
今天又是天。
小風刮著,吹的本就稀稀拉拉的雪花兒越加凋零。
午休后,田宓裹得嚴嚴實實的來到大姐家。
甫一進門,除了暖和的溫度,還有炒花生的濃郁香味。
“二姨!”客廳里,果果正抱著媽媽給做的沙包玩耍,見到人立馬將沙包丟到一邊,然后站起,朝著人顛顛兒的跑了過去。
見小胖丫要往自己上撲,田宓趕了上裹了寒氣的軍大。
剛掛好,上就墜了個胖娃娃。
以為小家伙這是想自己了,田宓的彎下腰,還沒抱到人,就聽到小丫頭興的喊:“二姨,飛飛,果果要飛飛。”
聞言,田宓出去的手一僵,很好,是自作多了,合著在小家伙眼里,這會兒的,就是個工人。
但能怎麼辦呢?隨就吃小胖丫撒這一套呢。
這不,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將人抱進了懷里,并且順著的意思,舉著人往空中拋了拋。
再次騰空起來,小胖丫頓時被逗得咯咯瘋笑。
廚房燒火的田雨聽到靜出來一瞧,笑罵:“你別慣著小丫頭,呀,就是個人來瘋。”
“沒事,就拋幾下。”說著田宓又將小胖丫往空中拋了起來。
“嘿...有那力氣,不如來換換三妹,一直翻炒花生,這會兒手肯定酸了,我要換還非不讓,難得休息一天,搞得比上班還累...”田雨招呼人進廚房,上習慣的絮叨起來。
廚房忙活的田芯,聞言笑著道:“大姐,我真不累,不用二姐換。”
“咋不累?腦門上都出汗了。”說著,人又坐回了灶膛后面。
田宓將小胖丫遞給大姐,手拿起三妹手上的鍋鏟,又指了指旁邊的小矮凳,笑說:“去,去那坐著歇一會兒。”
“二姐,我真不累。”在田芯心目中,現在的日子,好的都要起飛了,當了兵,不僅有工資拿,還能學本事,在姐姐家更是吃好的住好的,才來半個多月,就胖了五六斤,難得休息一天,炒個花生咋能算累?
這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頭一點,田宓態度強:“讓你坐你就坐著...歇幾分鐘再來換我。”
“三丫頭,聽你二姐的,你要是不想坐,就過來給我看著果果。”
聞言,田芯果然不再說什麼,彎腰抱起小胖丫坐到不礙事的角落,然后從口袋里掏出線,陪翻線玩。
“外頭雪停了不?”
田宓力氣不小,翻炒起花生很是輕松,聽到大姐的問話,頭也不抬:“沒,還在下呢,這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都大半天了,一直要下不下的,我瞧著就不像是個正經兒的雪。”
田雨被二妹的話給逗笑了:“雪還有不正經的?那要正經下一個,瓢潑的那種,你那50斤豬可就沒了。”
聞言,田宓也笑,本來想說的是,不像正經兒要下雪的,不想說了幾個字,味道就全變了:“那不能,還是別下了,好歹熬到三天后,把那50斤豬贏回來的,到時候隨便下,剛好在家里睡懶覺...”
“......”
“對了,算時間,給你公婆還有大姑姐帶的年禮應該到了吧。”姐倆一個燒火,一個翻炒,里隨意閑聊著,等準備盛花生的時候,田雨似是想到什麼般,拍了拍腦袋問。
田宓蹙眉算了下時間:“唔...按理說應該到了。”
=
的確到了。
遠在北京的婁戰,幾天前就收到了兒子的來電。
他本以為又是來要東西的,沒想到臭小子居然說,兒媳親自給準備了過年禮,并且托回北京的戰友帶了回來,還叮囑他別忘記派人去火車站接。
婁戰已經從妻子口中聽到了無數關于兒媳婦的溢之詞。
他與妻子的立場是一樣的,不說旁的,單單兒媳婦不顧生命危險,下冰窟窿救了兒子這一點,就足夠他們全家將兒媳供起來。
更何況,妻子無數次表示兒媳本就是個特別優秀的姑娘,哪怕沒有救兒子命這件事,也足夠人喜歡。
作為公公,婁戰雖然不好過度關注兒媳的況,但從妻子跟兒子的話語中提煉出來的信息,也已經他足夠滿意。
如今再聽兒子用顯擺的口吻告知,兒媳親手張羅的節禮,他高興之余,又有些慨。
大閨婚姻不順,好在小兒子的婚姻是滿幸福的。
當然,不管怎麼說,能被孩子們惦記著,饒是位高權重的婁戰,心里頭也是高興的。
想到這里,他難免又想起了兒子救援繩斷掉的事,頓時,那雙與兒子如出一轍,卻更加威嚴的眼睛瞇了瞇。
事發時,有太多巧合了。
而他這人,從不相信巧合。
只是背后那人藏的太深,哪怕他用了不人脈,也沒能查出到底是誰搗的鬼...
“首長,小張回來了。”就在婁戰忙里閑,端著茶發散思維時,門口的警衛員小李敲門走了進來。
“回來了?”婁戰眨了下眼,斂掉眼底的戾,看向手腕上的表,起道:“剛好到了午飯時間,東西別拎上來了,直接回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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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軍區司令,婁戰住在家屬區最里面的一棟二層洋房里。
汽車一直開到門口,下車后,他邁著大步進了屋。
婁戰雖然已經58歲,但常年鍛煉,形很是高大,除了兩鬢斑白,與眉眼間生出的歲月紋路外,瞧著并不老態。
見到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大兒,意外問:“怎麼有空過來?醫院不忙?”
婁雁南長的與弟弟婁路回有幾分相似,不過因為是的關系,所以五要和不,但總來說,是一個清冷的冰人。
只不過,再是冰人,在父母面前也冷不起來,此刻的姿態放松,角掛著清淺的笑:“今天休息,回來看看爸媽。”
“是該回來,有空多陪陪你媽。”婁戰將帽子跟手套放在茶幾上,接過閨遞過來的茶,語氣溫和道。
從小到大,婁雁南已經習慣了爸媽的深厚。
從前只會高興,如今依然。
只是聯想到自己上時,眼神難免黯淡,不過也只幾秒,很快就若無其事笑應:“有空就回來。”
婁戰是什麼人,哪怕閨只是幾秒的恍惚,他也看在了眼里。
想到那個同樣傲氣優秀的大婿,他就覺得腦袋疼:“雁南,如果跟婿有誤會,就坐下來好好說清楚,要是實在過得不開心就離婚,你是老子的閨,不需要在意旁人的眼。”
聞言,婁雁南坦然一笑:“爸,您放心吧,我跟您婿好著呢,萬一真了委屈,您閨我也不是那放不下的。”
婁家一脈相承,專出種,閨上說的爽快,心里怎麼想的,自己清楚。
但這丫頭從小倔強,什麼心思都往肚子里憋,哪怕作為父親,婁戰也不好太過干涉。
這會兒看著依舊報喜不報憂的閨,他心中一嘆,適時的閉了口,轉而指了指小李跟小張拎回來的東西:“去看看是什麼,你弟媳托人帶回來的年禮,你弟那臭小子還特地讓我將其中一份給你,說是他媳婦兒給你準備的。”
聽到這話,婁雁南實實在在驚喜到了。
跟父母一樣,對于這位未曾謀面的弟媳,那是發自心的喜歡與激。
尤其從母親那邊聽說弟媳長得,子卻是個爽快的...年紀很小,才二十歲,喜歡吃,喜歡好看的服,花、撒,就是個小姑娘,但有時候卻又極其懂事。
反正,自家母親的口中,就沒有聽到一丁點兒弟妹不好的字眼。
后來實在好奇,空給弟弟打了個電話,然后又從自家越大越寡言的弟弟口中,聽到了同樣滔滔不絕的炫耀。
對于弟弟能夠與喜歡的人相知相守,這個做姐姐的自是歡喜又祝福的。
所以在與弟媳聊了幾句后,便給準備了不吃的用的穿的寄了出去。
按理說,那兩個大包裹應該還沒到,沒想到弟妹的回禮卻先送來了。
不對,爸剛才說是過年的節禮?
想到這里,婁雁南眼底也生起了好奇,去了廚房拿了把剪刀。
與一同出來的還有在廚房里,跟著學廚藝的鐘毓秀。
上系著圍,面上全是喜意:“兒媳送的東西到了?”
看清妻子的裝扮,婁戰無奈笑問:“還在跟你那什麼餅干斗爭呢?要我說,費那個功夫做什麼?去友誼商店買現的不好嗎?”
鐘毓秀站在閨邊看拆包裹,聞言頭也不回道:“你懂什麼?這可是要寄給兒媳的,買的跟我親手做的能一樣嗎?”
聞言,婁戰端起茶不再吱聲,只是決定私底下跟兒子提個醒,萬一收到什麼奇奇怪怪的吃食,可千萬不要下,他怕給人吃壞了。
“呀!這...咋這麼大個鮑魚?是鮑魚吧?...還有海參?”包裹解開后,碼放整齊的鮑魚便了出來。
田宓見識過后世各種的包裝,哪怕這里的條件不允許,也用油布給做了分層。
一個包裹分了四層,除了第二層是海參外,其余的三層都是鮑魚。
兩個包裹算起來,就是六層鮑魚,二層海參。
饒是見過不好東西的三人,也被兒媳/弟媳的大手筆給驚了驚。
婁戰手拿過另一個包裹上面,用油布包裹著的信件。
展開信。
陌生的,剛勁中著舒展的鋼筆字躍然于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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